一語不語 作品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又到洗牌時

    張鶴齡滿心當著去宮裡討要鹽引。

    卻是進了宮,直接被叫到坤寧宮的飯桌前,連跟朱祐樘單獨敘話的機會都沒有。

    “鶴齡你來了?坐下來用膳吧。”

    朱祐樘很客氣,妻子在旁,他永遠都是好好先生的形象。

    張皇后笑道:“鶴齡,這兩日跟陛下商議,想讓你去戶部,接替延齡的差事,或可對你有一番歷練。”

    張鶴齡本還在琢磨怎麼開口要鹽引呢,聞言瞬間瞪起眼來。

    好像突然就不用為鹽引發愁了,若真是接替了弟弟做戶部侍郎的差事,那戶部豈不是我隨意支配?想給自己發多少鹽引發多少鹽引?別人支兌鹽引的時候,豈不是可以敲詐勒索他們?

    這是要翻身當主人!

    “臣自當盡心竭力。”張鶴齡挺直腰桿,表現出要精忠報國的樣子。

    朱祐樘道:“坐下來說,你也別掉以輕心,戶部的差事可是很辛苦的,朕在今日朝會後也單獨找過戶部的周部堂,讓他好好教你,你有不懂的地方請教他便是了。”

    “好,好。”

    張鶴齡心中很興奮,要不是顧著在宮裡當著皇帝皇后的面,他現在都想搓搓手錶現一下自己心中的喜悅之情。

    張皇后道:“陛下,周部堂……會盡心教鶴齡嗎?”

    朱祐樘想了想道:“周部堂到戶部之後,戶部打理井井有條,鹽政方面的事他做得很好,朕都交待他,他應該不會懈怠的,只看鶴齡他是否好好學了。”

    張鶴齡這會全然不提鹽引的事。

    他信誓旦旦道:“陛下放心,臣肯定能做好,臣又沒比舍弟少條胳膊少條腿的,一點事定不會辜負你們!”

    這話說出來,別說是朱祐樘,連張皇后都不太相信。

    估摸著這小子是沒安什麼好心,卻不知現在張鶴齡是掉到錢眼裡。

    可畢竟張鶴齡也拿出了當臣子的“覺悟”,夫妻倆也不能說什麼,而後這場簡單的家宴,張鶴齡不斷起來給朱祐樘斟酒,卻是被張皇后好一頓數落,一直在提醒少喝點少喝點,大概張皇后也知道自己丈夫的酒量不好。

    ……

    ……

    周經會盡心幫張鶴齡?

    有心無力,說的就是他這種。

    戶部打理井井有條?那是因為有張延齡在!張延齡被調出京師,戶部右侍郎的職位又沒別人補上,周經少了一個強大的幫手,最初他或許覺得張延齡存在的意義不大,在戶部掛個職位,十天有九天半看不到人影,能有何幫助?

    可當張延齡真的走了,一件件棘手的事情擺在面前,沒個處理的人,周經就感覺到壓力,這次也是周經主動跟皇帝提出,戶部現在缺少能幹的人相助,朱祐樘又不好收回之前成命,把張延齡戶部侍郎的差事收了太對不起小舅子,乾脆就讓另外一個小舅子頂上。

    周經本來還是滿懷期待的,當他從皇帝那得知,只是讓張鶴齡來幫忙,他是大失所望的。

    他也知,這貨來不給自己幫倒忙就不錯。

    但張鶴齡可是懷著滿心期待和抱負,準備去戶部“大有可為”,做一回“有志青年”。

    張延齡是在抵達揚州之後,才得知他那個不爭氣的大哥到戶部的事。

    在張延齡看來,皇帝這也有點胡鬧的意思。

    同為兄弟,做事路子是有點相似,但聰明人跟笨人做事的效果,絕對是不一樣的。

    “建昌伯,您要到任南京的事,在南京官場都已經傳開了,不過南京六部的人沒有聽聞要派人出來迎接您,因為您上任的乃是地方督撫,照理說是要受南京六部所節制的……”

    陸坤給張延齡做“科普”。

    你職權是挺大的,還是皇帝跟前的紅人,但問題是你官職不高啊!

    南京隨便拎出個南京尚書之類的,就能把你壓住,你可別以為這江南你可以隨便橫行,或是覺得自己能說了算。

    張延齡摸了摸鬍渣道:“也是啊,我也沒說是來當南京內閣首輔的吧?南京沒內閣是吧?就算是內閣首輔,也不是宰相對吧?南京六部九卿官在我之上是吧?可問題是,他們也管不著我,我也不稀罕去管他們,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