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殺入皇宮

“這幫蠢貨！！快，把所有私軍喚起來，快！”恭王府內，恭親王看到外面的煙火信號，臉色頓時大變。心裡大罵這幫蠢豬，自己費心佈置了這麼久，居然還被暴露了。管家這時候匆匆跑了過來:“王爺，不知道哪來的一夥人，突然衝進了馬家，還一把火把馬家點燃了起來，這下才驚動了那些探子。”管家的意思是，這不是咱們自己人出的問題，都是別人壞了事。是啊，誰能想到，這時候會有人突然搞出這麼一檔子事情來。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動了馬家，整個京城都要騷亂起來。恭親王原本的打算，明日一早城關換防的時候再動手，因為城防交替的時候，後宮的宮門也會隨之被打開。但現在計劃不得不提前了。擺擺手，沒有讓管家繼續再說下去，現在追究這些毫無意義，必須儘快行動耽誤不得。現在只希望，馬鴻文能順利被抓回來。“頭，怎麼了！”看徐童面色難看，高卓也收斂神色，表情嚴肅地看向他。“沒事，一切都在計劃中，去見恭親王吧。”徐童擺了擺手，斜眼又看了一眼紫禁城的方向。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等馬車趕到恭王府的時候，王府外已經黑壓壓地站滿了士兵。這些士兵不僅僅裝備精良，每個人眼神裡都帶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殺氣。一看就是精兵中的精兵。光是看個頭就知道，一個個精壯有力。相比之下，馬奇訓練的那些士兵就差遠了。無論是從裝備上還是體能上，完全不是一個等級。而這樣的士兵，粗略一看少說有五千之眾，兩條街都給佔滿了。有這樣一支以一敵十的軍隊，這也難怪恭親王有造反的底氣。但是這些軍隊又是從哪裡來的呢？從裝備上看，這些士兵顯然不可能是任何一支兵營裡的。因為當今的財政，根本養不起這樣一支軍隊。堂堂大統朝養不起五千人精兵？看起來很誇張，但事實比這個更誇張，馬奇被聖慈皇太后額外加封，擴軍三營。之後才發現，好傢伙，三個垃圾兵營，老弱病殘齊活了。別說裝備，就連武器都快爛透了。一些老兵甚至五六年都沒見過俸祿，來這裡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就連身上的兵服都打滿了補丁。他這時候才知道，大統朝已經爛了，爛到了根骨頭縫裡。兵部每年報上來的數字，在這裡根本對不上號，每年撥出的銀兩，壓根就沒發下來過。若不是徐童的便宜老丈人，慷慨出資幾十萬白銀，馬奇別說是訓練新兵，就連給新兵發放的糧餉都拿不出來。這些年，恭親王表面溫馴，可背地裡拉幫結派，已經根深蒂固。每年從恭親王手上流出去的銀子，已經難以統計。這些銀子怎麼來呢？明面上看，恭王府下有良田萬畝，二十個莊子，京城內的米莊三家、當鋪、綢緞、瓷器等等各行各業都有涉及。僅僅只是這些已然是富可敵國。但僅僅只有這些麼？看看洋人區的繁華就知道了，裡面的 j院、賭坊、煙館、甚至是人販子生意，但凡是下九流裡賺錢的勾當，背後的大東家就少不了恭親王的影子。正所謂，白的是我，黑的也是我，每年花銷在這些精兵身上的錢糧，那都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似乎恭親王一早就算準了有這一天一樣。當徐童坐在馬車上，看到這樣一支黑壓壓的精兵，瞬間就為自己老爹捏了一把冷汗。站在大門外的恭親王看到從馬車上走下來的馬鴻文後，臉上也終於鬆了口氣。表演時刻到了！高卓臉色一板，粗暴地將徐童拉下車，推到恭親王面前。“別……別殺我……我別殺我！”恭親王斜眼看向這位風流倜儻的馬公子。只見他蒼白的臉上還在強裝著鎮定，但那雙眼睛儼然已經寫滿了恐懼。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刺蝟一樣，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又極力把自己身上的刺立起來，好讓自己看起來很強大一樣。如果那位叫做唐風的刺客還活著的話，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明白什麼才叫做表演的藝術。每一個眼神，一個細節上的動作，完美得讓人挑不出一根刺來。當然如果已經死掉的小李子能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震驚地發現，這不就是自己麼？？恭親王很滿意馬鴻文的模樣:“放心，乖乖地聽話，不會殺你。”“是……我聽話，我聽話！”徐童嚥了口吐沫，連連點頭。“你那個兄弟呢？”這時候恭親王見只有高卓回來，不禁皺眉問道。“回來的時候，遇到了麻煩，他留下斷後了。”高卓面無表情地回應道。恭親王點了點頭，這兩人剛剛入府，自己對這倆兄弟並不信任，甚至一度懷疑這倆會不會是項家派來的奸細。但查了底之後，才發現原來那個大高個，居然是之前自家黑拳場逃出去的那個混蛋。雖然很惱火，可終究是忍了下來，畢竟他現在很需要人才。眼下見兩兄弟把馬鴻文給帶了回來，心裡也就對兩人的意見放下了許多，將徐童一把推給高卓，囑咐他看緊這小子。“事不宜遲，隨我殺進宮去，推翻慈聖暴政，還得人間太平！”既然事情已經敗露，就絕不能讓宮裡有準備的時間，恭親王拔出腰間配刀，縱身上馬。“殺！”“殺！！”士兵們舉起手上的刀刃，隨著恭親王殺入皇宮。紫禁城的大門已經被恭親王收買的兵將給打開了。這些叛軍加入進恭親王的隊伍，長驅直入般地衝入皇宮。一些抵抗的侍衛，面對恭親王手底下那一夥驍勇悍將，根本不堪一擊。有的乾脆直接就跪在地上投降了。徐童和高卓乘坐在馬車跟在後面，看著越來越近的宮門，徐童撩開車窗，抬頭看向頭頂。那種強烈的不安再次席捲上心頭。只見宮廷上，那隻年邁的老凰此刻正被一隻蛟龍死死地纏住了脖子，或許是上次的傷還沒有痊癒，老凰這次面對蛟龍，幾乎沒有抵抗的力量。好在一旁那匹烈馬，正不斷踩踏著蛟龍，想要將蛟龍驅逐開。看似一場龍凰相爭，但徐童卻看出了一些不一般的地方。夜空下烏雲滾滾，但天空上卻浮現出一輪圓月，像是一隻眼睛在默默凝視著這場爭鬥。烏雲裡不時翻騰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更給人極端壓抑的感覺，彷彿真正的龐然大物此刻正藏在當中，蓄勢待發。一股涼風吹來，風中夾雜著虎嘯聲，更是為眼前種種異象平添了幾分兇險。“砰砰砰砰……”馬奇的禁衛軍終於被調動過來，居高臨下地站在城防上開始用弩箭和蒸汽槍對準下面士兵射擊。想要殺入後宮，顯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僅僅是面前鑲嵌著柳丁的宮門，沒有專業的工程器具，想要砸開無異於痴人說夢。但恭親王為了這一天籌劃已經很久了，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啪~啪~啪~”兩名馬伕站在馬車前，拼命地抽著鞭子，驅使著六匹戰馬拼命拉動著大炮往前走，馬兒眼珠通紅，口鼻中不斷噴出帶著血霧的白霧。顯然是已經被喂下某種藥劑，在增強它們的力量。即便如此，馬車的移動速度，也僅僅只是比正常人步行的速度稍快一點點而已。之所以會如此，正是因為這輛寬大的馬車上面，還拉著一件龐然大物。筆直巨長的炮管，在夜色下散發出猙獰的寒光。和尋常的火炮不一樣，這尊大炮體形都快要趕上一頭大象，光是炮口就足足有碗口一般粗。後面還加裝了一臺巨大的鍋爐，不斷地為大炮加註壓力。洋人的蒸汽炮!徐童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空間，和現實中的歷史截然不同，西洋人對火藥的研究並沒有達到熱武器的極致，他們反而更熱衷開發蒸汽能源。看上去有些落伍的能源，但偏偏洋人利用蒸汽，設計出了蒸汽戰艦、蒸汽戰車、甚至是蒸汽飛艇等等。最後就是蒸汽大炮，就是這樣簡陋的大炮，卻是直接轟開了大統朝封關鎖國兩百年之久的大門。伴隨著大炮的炮口，緩緩對準前方大門。恭親王揮動起長刀:“開炮！！”“轟！”伴隨著可怕的水蒸氣，在火炮兩側的噴氣孔爆發出來，形成一股灼熱的巨浪，整個世界彷彿一下被白霧所覆蓋起來。徐童甚至還嗅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蒸肉的氣味。等白霧散去，只見大炮周圍倒著東歪西倒地趴著幾具屍體，這些人運氣太差，站在了大炮的散氣孔前。結果瞬間被高熱的水蒸氣給噴個正著，瞬間就被蒸熟了。也只能說這些人是自己太倒黴。這門大炮本來就是從洋人的戰艦上拆下來的。原來兩個出氣孔的位置是連接在戰艦能源回收管道上。完全是臨時用的東西，安全性自然無法保證。不過即便如此，大炮的威力依然是毋庸置疑地可怕，硃紅的大門直接被砸成了碎片。連帶抵在門後的那些禁軍也一併死傷慘重。如此可怕的威力，無不讓那些禁軍心底一寒。“殺進去！！”恭親王身先士卒，縱馬衝鋒。這時候徐童留意到，恭親王的身上湧動著一股奇特的氣場，他的命數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強大起來，一些子彈射殺向他，都被一種無名的力量給推開。此時此刻，他彷彿是受到天命加持的主角，百邪不侵，刀劍難傷。“這就是命數的作用麼？”徐童想起上個劇本里，李喜身後黑虎加身，自己的拜山扣根本撼動不了他一根汗毛，直至師爺出手，接著天命之力才將黑虎鎮壓，斬殺李喜。就在他琢磨著命數的奇妙之時，忽然心尖一緊，斜眼望去，只見城牆上一名老太監朝著自己這邊望過來，兩者目光相對剎那，徐童瞳孔收緊，伸手一把抓住高卓的領子跳下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