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鴻 作品
第59章 藏北探秘(2)
“這次旅程是在藏北,想必大家都得到旅社提示,接到新手任務了。”
“我的任務是繫好安全帶,我完成後確實得到了十點積分。”
衛洵指向自己的安全帶。
“我是向隊友們介紹自己。”
翡樂至撓頭道:“誒嘿,我也得到了十積分,我都沒注意。”
“我是認識五名隊友。”
殷白桃道,她環顧車內,遲疑道:“其他人沒在車裡……這次旅程,會不會只有我們四個是新人?”
“外面有車,其他旅客在外邊。”
徐陽低聲道:“不僅有旅客,這旅程裡還有導遊。”
“我的新手任務是聽導遊講解景點。”
頓了頓,他皺了皺鼻子:“旅程裡的導遊很重要。”
說話時徐陽的臉對著衛洵,雖然他目盲,但衛洵卻覺察到徐陽是在對他說話。
他已經敏銳意識到了,在殷白桃,翡樂至和衛洵中,衛洵是主導。而且在他們四個都是旅客,人們潛意識會認為,被旅社選中者都是旅客時,就隱約覺察到導遊的重要性。
很敏感,很聰明的孩子。
“導遊應該是旅社派來的指引npc吧。”
翡樂至還沒反應過來:“咱們被選來都是當旅客的,是不是因為這旅程是困難級的,所以才有導遊來引導新人啊。”
導遊引導,保護旅客,是人過去生活帶來的,理所當然的想法,他們還想不到旅社內的旅程究竟有多殘酷。
“咱們行程的導遊代號丁1,如果是以甲乙丙丁命名,在它上頭起碼還會有四個更高的等級。”
衛洵分析的很有條理:“也就是說,在往上難度更高的旅程裡,也有導遊。他們不是為了引導新人而存在的,很可能每個旅程都有導遊,導遊是不是npc一會我們就知道了,但導遊與旅社間的關係,導遊在旅隊裡的權利,絕對比旅客更大。”
“衛學長說的對。”
殷白桃點頭:“咱們是被選入驚悚全球旅社裡,這不是正常的旅遊。”
的確,光看象雄王國遺址+小林寺+色林錯+羌塘自然保護區這些景點,再加上熟人,確實很容易放鬆警惕,人類潛意識也會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想,從而一廂情願認為,這旅程與現實裡的旅程沒什麼兩樣。
“不能按照常理來想,不能失去警惕,凡是多想一想,導遊也不一定是站在咱們這邊。”
衛洵微笑道,點到為止,隨後說:“我對西藏略有研究,行程簡述裡說‘象雄王國穹窿銀城遺蹟是否在雪山聖湖畔’,象雄王國遺址位於窮宗山上,那它所言的,遺址旁的雪山聖湖,就是當惹雍錯,在當惹雍錯南側是由七座山峰組成的達爾果雪山。”
“當惹和達爾果在古象雄語中分別是湖泊與雪山的意思,它們分別是苯教最重要的聖湖與神山。苯教徒與佛教徒轉山轉湖方向不同,是逆時針。我們車窗外不是遺蹟戈壁,而是民居,如果這裡距離當惹雍錯和象雄王國遺址近的話,這裡很大可能是以苯教信仰為主的文布南村。”
“原來是這樣!”
翡樂至驚歎道:“衛哥你知道好多!”
“任務上說是‘跟隨最後一位鷹笛傳人,走進藏北禁區,探尋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衛洵道:“既然是不為人知,就肯定有其中兇險在,要處處小心。”
“嗯嗯。”
翡樂至和殷白桃皆應聲,徐陽也點頭。衛洵見狀便不再多說,而是聽他們討論交流。
如何最快成為小團體的領導,將人擰成一股繩?
威望?人脈?智商?情商?
不,是急需解決的難題,棘手的外敵。
衛洵期待著,號稱‘小丙九’的屠夫流丁1,會如何成為怎樣棘手的難題。
“喂,下車了!”
車窗突然被從外面暴力敲打,粗啞不耐的男聲響起,嚇了翡樂至等人一跳。
“走吧,也該下車了。”
衛洵率先起身,他一直注意著時間。從他睜眼,到外面有人敲窗,正好是二十五分鐘,和醉美湘西里所有人到齊的時間一樣。
正如醉美湘西時,在所有人到齊前,新人衛洵無法離開座位一樣,這次他們是在人齊前無法離開越野車。翡樂至試過敲打車窗,扒拉車門,都以失敗告終,最後他們只能呆在車裡嘮嗑。
果然,這次越野車門能打開了。衛洵最後一個下車,他側目瞥了眼車後的雪豹。這二十多分鐘裡它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跟完全不存在似的,翡樂至他們也沒有覺察到任何異樣,雪豹本身就是天生的潛伏高手與捕獵者。衛洵也沒有和翡樂至等人說起雪豹的事。
即便幼狐確認過了它不是什麼雪豹精,但衛洵仍對它的身份,以及它為什麼會在車上這件事異常上心。
但直到下車時,雪豹仍沒有半點動靜。
“快著點,磨磨唧唧等死呢?!”
車外站著的是個面容不善,膚色黧黑,鐵塔似的壯漢,他長了雙三角眼,眼神極兇,在翡樂至和殷白桃因寒風打顫時輕蔑扯了扯嘴角,等到身穿衝鋒衣,一身旅行裝扮的衛洵下車時,他眼神變成了狐疑。
“你怎麼混到新人車上的?!”
“我本來就是新人。”
衛洵笑道:“這輛越野車之前無論怎樣都打不開門,多虧大哥了。”
難道這群新人以為是他打開的門嗎?
天真,愚蠢。
壯漢不屑冷笑,心裡疑惑倒是消了,在旅程正式開始前,新人受到旅社的保護。如果是分車,那新人們肯定都在同一輛車上,老人無法上去。如果是共乘大巴,那新人肯定無法離開座位,但也免疫任何傷害詛咒。新人老人因此一看便知,還從沒有老人能偽裝成新人的。
鐵塔壯漢只覺得這人倒是好運,被選進旅社還正好穿了恰當的衣服。運氣好的人在旅隊裡總是受歡迎的,更何況這人說話有條理,不疾不徐,聽著倒叫人覺得怪舒服的。
壯漢看了看他的臉,皺起眉頭,原本懶得管,但也不知怎的,最後還是壓低聲音,兇巴巴道:
“長的恁麼醜,還不趕緊把臉擋上,看起來怪膈應人的。”
“嘿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翡樂至不樂意了,想去理論,但壯漢嘿然冷笑,放下這話後也不再多說,大跨步離去。翡樂至還在憤憤,倒是殷白桃和徐陽若有所思。
“把臉遮住吧。”
衛洵隨手又拿出個魔術頭巾,給殷白桃擋臉。殷白桃遲疑接過,她想到什麼,真誠道了聲謝,仔細把臉擋住。又撥亂了頭髮,看起來亂蓬蓬的,原本還算白淨的美人也看不出來了。
“為什麼要把臉擋住啊,咱們要擋臉嗎?”
翡樂至沒反應過來:“衛哥那麼帥,那人審美有問題吧。”
“蠢。”
徐陽面無表情罵了句蠢,牽著導盲犬走到衛洵的身邊。其實幾人一下車,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群人。他們或蹲或站,聚在另兩輛越野車旁,而他們正中則圍著個披墨綠斗篷的瘦高人影。
等走近了才發現,這人正在與另一人上演活春·宮,瘦高人影手都伸進了他懷裡人的衣服中,下·流動作著,引得那人急一聲緩一聲喘·息,兩手無力推拒著,卻是欲拒還迎。
“人來了?嗤,沒有眼色的東西。”
墨綠斗篷正把懷裡人的頭往胯·下壓,對方似是掙扎了一下,下一刻就直接被他殘暴踹開,滾出去幾米遠,嘴角都流了血,但等他艱難爬起後,卻還是諂媚笑著湊到墨綠斗篷身邊,跪在了他的腳邊。而旁邊旅客們卻是熟視無睹,沒有半點反應。
原本狠狠皺起眉頭的翡樂至覺察到異樣,忍住了氣,沒再出頭。卻也發現,這旅程與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四個新人?”
墨綠斗篷伸伸腳,逗狗似的勾起腳邊男人的下巴,讓他舔鞋,漫不經心抬眼看來。他半張臉被青銅面具遮蓋,陰鷙暴戾的目光落到衛洵臉上時卻忽然一亮。
自從成了導遊,升到丁等第一,尤其是仗著丙九的風頭作威作福後,丁一擁有過許多美人,雖然他一貫以‘小丙九’自居,日常帶在身邊的美人團大致也是以丙九偏愛的美人,如與林曦樣貌相象的。
但丁1真正喜歡的,是那種矜貴優雅,陽春白雪的美人。
就像眼前這個新人,即使礙眼的面巾遮住了半張臉,也完全無損他的俊美。皮膚是冰雪般的白,稱得眼瞳越發漆黑,眼尾略上挑,明明是天生的勾人,卻被冰冷的目光遮掩,尤其是他望過來時,那微微的皺眉,毫不掩飾的厭惡目光,更讓丁1興奮不已,升起無窮的征服欲。
越是陽春白雪的人,踩到泥潭裡越讓他興奮。這新人修長偏瘦的身形,長腿,窄腰,無一不長在丁1的審美上,丁1忍不住用力,踩得他腳下的男人更大聲的呻·吟,卻也無法轉移丁1半分注意力。
他要讓這美人做他腳下的狗。
無論這美人現實裡有多高的地位,在這旅程裡,他就是主宰。
丁1眼神裡流露出的目光越發赤·裸,被那帶衛洵他們過來的壯漢見到。壯漢心裡一突,暗罵丁1齷齪心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卻也無可奈何。
旅程就是這樣,誰讓新人命不好,碰上丁1這樣的導遊。
“現在開始點名。”
丁1下·腹緊繃,已經迫不及待了。他拿出旅客名單,直接開始點名。
“1號家庭,季鴻彩,房宇航,江弘光。”
“到!”
“2號家庭,嶽成化,盛正青。”
“到!”
衛洵將名單上的人全都記在心裡,並與答到的人一一對應。十一名老人,兩個三人家庭,兩個二人家庭,唯一一個單人家庭是被丁1踩在腳下的男人林啟明。
除了旅客外,衛洵還找到了丁1側後方不遠,正遙望當惹雍錯方向高大藏袍男人。
他應該就是‘最後的鷹笛傳人’。
“5號家庭,衛洵,殷白桃,翡樂至,徐陽。”
唸到最後這組家庭時,丁1拖長聲音,饒有興致:
“很好,四個新人,真不錯。”
“衛洵有野性心靈的稱號,能變成野生動物?不錯嘛。殷白桃有不靠譜心理的稱號,能偶爾看到人心中所想?翡樂至的稱號是揮金如土,徐陽的稱號是盲人感知,倒是個藍色稱號哦?”
他折起旅客名單,面對殷白桃等人驚駭慌亂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盯著衛洵,露出狩獵者般勢在必得的笑容:
“這次新人,資質都不錯啊。”
丁1早看出來,這四個新人該是結成了小團體——他也最喜歡看到,小團體分崩離析的模樣。
當眾說出他們的稱號,丁1很喜歡用這招。新人總是自命不凡,自以為自己有絕世的天賦,超凡的稱號,一個個藏著掖著,恐怕連小團體的人都不會輕易告訴吧。
卻不知自己已經全部被導遊看透。
被這般揭露出來,打擊下直接能在他們心底立住導遊無所不知的潛意識,多少新人旅客就被他這招唬住。小團體間也會因隱瞞稱號多了猜疑矛盾。
這只是他的第一招。
美人原來叫衛洵,他面容越是平靜,丁1越是想將他踩在腳下。聽到‘直播已開啟’的提示後,丁1惡意笑容更勝。
他最喜歡在直播鏡頭下調·教美人
“過來拿行李。”
丁1腳邊堆著四個70l的登山包,顯然這是旅社給新人準備的。高原陽光十分強烈,但溫度卻很低,明明是九月初,這裡卻只有十幾度。殷白桃他們穿單衣的早就被凍得夠嗆,即使拿行李要走到丁1身邊,他們也只能過去。
越是走到近前,越能清晰看到林啟明是如何在丁1的腳下翻滾呻·吟,就像一條狗一樣,完全沒有半點為人的自尊,除了天生反社會,任何人見到眼前這一幕恐怕都會心生不適,因為這意味著無序,欺凌,暴·力。
丁1腳下用力,踩得林啟明呻·吟聲越發悽慘,他注意到這幾個新人臉上已經露出憤憤不滿的神情——這是丁1調·教新人旅客的第二招。
若是他們不提出異議,要麼是冷情冷血,要麼是不敢。冷情冷血,心思極深的人懂得自保,很少冒險跟導遊對著幹,更很少能呆在穩定團體。而一次不敢的人,以後再面對導遊時也會此次不敢。
若是反抗——
“還有沒有王法啊!”
翡樂至終於忍不住了,怒氣衝衝要把丁1推開:“他已經快不行了——嘶!”
沒等他手落到丁1身上,導遊旗杆就如一條毒辣銀蛇抽到他的左臂,那力道看起來不大,但翡樂至卻抱著手臂連退數步,瞳孔驟縮,面部肌肉抽搐,豆大的汗珠懸在額頭,臉色慘白,忍不住痛苦悶哼聲。他穿著短袖,能清晰看到他左臂上,有道如蜈蚣般蜿蜒赤紅,觸目驚心的灼燒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