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鴻 作品

第60章 藏北探秘(3)




    該死的,這牙可真白,真好看,完美戳中了他的性·癖——呸!



    丁一,你得親手弄死他,才能洗清身上的恥辱!



    丁一惡狠狠警告自己。對衛洵說的話他心裡冷哼一聲,沒有理會,眼神陰鷙。等著吧,他剛才不過是輕敵而已,他有一萬種手段在旅程里弄死這個小旅客。



    暫且先讓他得意著,等他越是放鬆警惕,他就會死的越快!



    見丁一陰沉著臉,不搭話,衛洵眼中笑容更深。下一刻,丁一心裡竟響起如惡魔般的嗡鳴聲!



    ‘導遊先生,您的血已經被我控制’



    丁一猛地抬頭,不敢置信望向衛洵,只覺得他唇畔那抹鮮紅格外刺眼!



    不,不不,一個新人旅客而已,怎麼可能有能掌控他渾身血液的稱號,丁一不肯相信。



    但衛洵的聲音卻不被丁一抗拒意志所轉移,仍在他心頭響起。



    ‘我是個喜歡用和平手段解決辦法的人,也是第一次過旅程,只希望能正常度過旅程而已。只要離開旅程,控制就不會再對您產生影響了,好嗎?’



    見鬼的和平手段!



    伴隨著失真與莫名的嗡鳴聲,衛洵的話更顯得恐怖,丁一感覺自己被嚇得san都要下降了。



    但反應過來衛洵這一番話說了什麼後,丁一卻瞬間冷靜下來,甚至不屑嗤笑。



    明明能將他控制,為什麼不做絕?竟然還想著談合作?



    哈,新人就是新人,就算有再強的初始稱號又怎麼樣,絕不會立刻意識到旅程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殘酷至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衛洵這樣剛從文明社會來的新人,怕是不敢殺人,還沒殺過人吧。



    天真,可笑,軟弱。



    這裡沒有法律,沒有道德,強者就是法律,強者就是道德。沒有殺人與被殺的覺悟,怎麼可能在旅隊裡活下來。



    稱號只能代表天賦,能不能活下來可不是隻靠天賦。他丁一也屠過不少隊,其中不乏有實力比他強大的旅客,卻都死在他的手下,導遊就是對旅程有絕對的掌控力,和他們相比衛洵又算得上什麼?



    丁一甚至覺得可笑——為衛洵聲音在他心中響起時,自己竟然真的慌亂,甚至想使用那位大人賞的道具,強行殺掉衛洵。



    這次丁一來帶旅程也是有任務的,如果能順利完成,說不定就能加入那幾個強大的導遊聯盟,每每想到這丁一心底就湧起無限的野望。他被衛洵踩了一腳,不算什麼,左右這只是旅程剛開始罷了。



    要是他真被一個新人旅客嚇得使用大人給的道具,殺了衛洵,那才是真的沒用,會被所有人恥笑!



    丁一打了個哆嗦,剛才他起意想要使用道具殺掉衛洵時,莫名其妙腦後發涼,正因如此他冷靜下來,意識到新人旅客的強大,更是他展現的機會。



    如此天賦出眾的新人旅客絕對少見,如果他丁一能用自己的手段,徹底馴服衛洵,好好折辱玩弄後,再交給那些大導遊們,絕對能得到更多大佬的賞識與看中。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合作可以,但我希望接下來你能聽我的命令’



    丁一狡猾用心聲道,卻沒得到衛洵的回覆,他一直注視著衛洵的神情——很好,衛洵應該無法聽到他的心聲。



    也對,丁一就沒聽過所謂的血液控制,說不定衛洵只是用特殊稱號的作用來恐嚇他吧。



    天知道他竟然真差點被唬住。



    “我是導遊,你要聽從我的指揮。”



    丁一表面上卻陰鬱的,非常不情願嘶聲道:“我可以讓你成為隊長。”



    “好。”



    衛洵笑了笑答應,十分有禮衝丁一頷首:“接下來旅程愉快。”



    嗤,不愧什麼都不懂的新人,這麼好騙,一個隊長就糊弄住了。



    丁一心裡笑開了花。旅隊長有什麼用,還不是他想讓誰當,誰就能當?不僅沒有實權不說,衛洵還會被隊裡的人與事絆住。



    隊裡絕大部分是老人,卻要聽新人發號施令,十二天的生死旅程,他們能一直服氣?一直不起矛盾?不僅新人抱團,老人也會抱團,老人們一抱團完全就能架空衛洵這個隊長,到時候都是旅客,衛洵還能對他們出手?採取強制手段?



    再者說你是隊長,你該走到最前面,面對危險,對不對?如果你退後了,你得不到他人信服。如果你此次都走在前頭,那正和丁一的意。面對層出不窮的危險,就算鐵人也會疲憊,這種旅程裡的隊長哪是那麼好當得。



    等到衛洵疲憊,甚至受傷,他再想對付,豈不是輕而易舉?



    “還愣著幹什麼,傻子嗎?還不來見過衛隊長?!”



    丁一心裡意得志滿,衝衛洵笑了笑,轉頭就對隊員們不耐呵斥道:“是不是蠢豬,廢物?還站這浪費時間?!”



    他丁一可不是什麼大心胸的人,這些人旁觀了他的窘境,卻沒一個人上來幫忙,早被丁一記在心裡,看旅客門的眼神狠得都像淬了毒。



    老人們心裡一突,大家都不是笨人,知道自己怕是被丁一恨上了,心裡凜然,完全不敢在耽誤,齊聲道:



    “衛隊長好!”



    翡樂至和殷白桃他們見衛洵一轉攻勢,不僅壓服了丁一,還成為了隊長,更是興奮不已。翡樂至簡直覺得自己都不怕疼了,那句‘衛隊長’好喊得格外真誠大聲,倒是殷白桃心裡又是高興,又多了憂慮。



    衛洵成為隊長,她當然是高興的,但看丁一和其他老旅客的表情,恐怕這隊長並不是什麼好事啊。



    果然,下一刻丁一拖長聲音道:“旅客朋友們,我們現在就在文布南村。請往那邊看,視野的盡頭是否能看到一蔚藍如海的湖泊?那就是傳說中的雪山聖湖當惹雍錯,而聖湖南側的七座漆黑山峰,便是達爾果雪山。”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明天要前往的景點是象雄王國遺址,而達爾果雪山與當惹雍錯便是古象雄文明的搖籃。來西藏旅遊,一定不能錯過繞山與繞湖,我相信如果能繞當惹雍錯一週,肯定會為我們明天的象雄之旅帶來好運。”



    丁一笑眯眯望向衛洵,饒有深意:“衛隊長,你覺得呢?”



    “丁導說的對。”



    衛洵溫和笑道,脾氣很好,善解人意的模樣:“我也是第一次來到西藏,對傳說中的雪山聖湖很感興趣。”



    “感興趣就好。”



    丁一敷衍道,他是在試探衛洵,也知道衛洵不會拒絕——以他展現出來的性格來說,既然談成了合作,衛洵會給他丁一面子,比如正常的旅程安排,不會故意反對。



    他就是要讓衛洵獨自去繞湖,一是分離他和其他旅客,不僅是這次,接下來,以後,丁一也會這樣做。



    想想看,如果衛洵每次都獨自行動,那剩下的旅隊裡,自然而然會產生新的隱性領隊,衛洵無法再輕易掌控旅隊是其一。



    這其二嘛,就是旅程本身自帶的危險。哪怕是看似簡單的一個繞湖,如果衛洵倏忽大意,恐怕也會陷入糟糕的困境。



    繞湖更不是旅程景點,丁一根本不擔心衛洵會有什麼重大發現。



    “那就麻煩衛隊長了。”



    丁一假情假意客氣道:“天快黑了,我先帶其他人去搭帳篷。”



    “誒,我們不是一起去繞湖嗎?”



    翡樂至下意識道,對丁一仍有敵意戒備,下意識站在衛洵身旁:“衛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樂至,你先去換衣服吧。”



    衛洵安撫道:“高原感冒是致命的,你和殷白桃他們一起,我轉完湖就回來。”



    “阿,阿嚏!那行。”



    翡樂至打了個噴嚏,剛才事情太多,熱血沸騰的,現在回過神來,衛洵一說,他也是真覺得冷。而且翡樂至可不信丁一真能老實,那些冷漠的老人旅客們在他眼裡也不是什麼好人。再想到殷白桃和徐陽兩人一個是妹子,一個是盲眼小孩,唯有他是人高馬大的男人,翡樂至心裡保護欲起來,倒也不再執著跟著衛洵去了。



    “我去了。”



    衛洵轉頭,衝著那群老手旅客們道。他唇角仍是微笑的,卻不似對翡樂至他們那般溫暖,而是有股冷意,更顯強勢,簡短吩咐道:



    “文布南村分為南村與北村,中間以溝壑隔開,兩邊記得都去。明天就要去象雄遺址,今天多收集信息,明白嗎。”



    對翡樂至這些新人,重點在凝聚力,在感情,強勢命令只會適得其反。但對已經會明哲保身,經歷過諸多旅程,真正明白導遊丁一可怕之處的老手旅客們來說,衛洵越是強勢,強大,反倒能壓制他們——如果他表現得溫和有禮,只會讓人覺得好欺負,不靠譜。



    一個真正溫和有禮的人,怎麼可能是導遊丁一的對手?



    果然在衛洵如命令般的語氣下,老手旅客們反倒並沒有露出不服氣的表情,雖然沒有應答,一個個都是沉默,卻也把他話聽進心裡,部分人眸光閃爍。



    這個新人……看起來真的不一樣。



    或許跟著他真的能活?



    “知道了,囉囉嗦嗦。”



    之前敲車窗的鐵塔壯漢不耐煩道,卻是唯一一個應聲的:“南村北村都要查,都知道了,衛隊你趕緊去轉湖吧,別轉完了天都黑了。”



    “季鴻彩。”



    衛洵頷首,之前丁一點名的時候,他就記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衛洵不在乎這些老人怎樣站隊,在他眼裡新人旅客與老手旅客沒什麼區別,只要他們足夠識相,足夠老實就行。



    反倒是季鴻彩,聽到自己名字從衛洵口中說出來時一愣,等衛洵轉身離開後,他撓了撓頭,嘟嘟囔囔:“文化人,嘿,還真挺討人稀罕。”



    “老季,你少說幾句吧。”



    與季鴻彩同一家庭的房宇航無奈道:“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咱們凡人啊。”



    他壓低聲音:“你看丁導看你的眼神,嗯?”



    “他就是個傻逼龜孫,被衛頭兒踩得跟狗似的,這才叫爽快。”



    季鴻彩哼道,好在這次他放小了聲音,他是我行我素,主要是省的連帶著朋友都被丁一嫉恨上。



    “走了,去調查村子了。”



    江宏光提醒道:“別落在後邊,太惹眼。”



    老手旅客能活到現在,自有一番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出頭,不搶先,不掉隊,正正在中間最是安全。



    等跟上大部隊,季鴻彩還心不在焉,他快走兩步,戳了戳房宇航的腰眼:“喂,老房,我怎麼覺得不對勁,你說那丁龜孫讓衛隊自己去轉湖,是不是耍操蛋呢,我看他不安好心眼。”



    “嘶。”



    房宇航被戳的差點跳起來,不善掃了季鴻彩一眼,警告道:“閉嘴,少說話。”



    “你都能看出來,人家能看不出來?”



    旁邊的江宏光輕嘲:“衛隊不是尋常人,和大部隊一起,說不準他還嫌麻煩。”



    “獨自調查可能正和人家的意。”



    **



    獨自調查正和衛洵心意!剛才制住丁一後,他暗自讓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那後來的匕首割脖子,血抹嘴唇,都是衛洵做戲給丁一在看。以後丁一就算防備,也只是提防著不要讓自己的血再落到衛洵手上,而不會注意小小的金蚊。



    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他的那些惡意念頭就完全對衛洵展開了,瓦倫丁魔蚊就是好使。如果衛洵用魔蚊口器親自去吸血的話,他甚至能完全看透丁一的心理。



    但衛洵嫌髒,金蚊子吸血已經夠用了。走在前往當惹雍錯的小路上,衛洵甚至天馬行空在想,等有機會他完全可以找機會去吸那頭雪豹的血——丁一點名,十五個旅客全都到位,但他提都沒提越野車後座雪豹,彷彿它不存在似的,反倒更讓衛洵疑心。



    只要吸了血,它究竟是真正的野生動物還是人,那就完全清楚了。



    等走到湖邊一排白色的佛塔處,衛洵收回思緒,放緩了腳步。



    當惹雍錯是雍仲苯教崇拜的最大聖湖,它與達爾果雪山的地位,與佛教所認為世界中心的岡仁波齊與瑪旁雍錯地位等同,湖畔是土黃色的砂石與非常稀疏的植被,能看到一條因積年累月踩踏而留下的湖邊小路。放眼望去湖面平靜無波,看不到邊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倒映著藏北的藍天白雲。



    這是繞湖者留下的痕跡,和佛教徒順時針繞山繞湖相反,苯教徒繞山繞湖是逆時針的。這次旅程的多個景點都涉及到苯教,恐怕丁一打的就是這主意——如果衛洵不知道這點,以順時針繞湖,說不定會引來麻煩與危險。



    困難級旅程即便沒有靈異類鬼怪,也有它本身的難度與危險。



    衛洵在湖邊站了站,回頭望去,從這個角度他已經看不到其他旅客與文布南村,風吹過褪色的經幡,靜謐非凡,彷彿這廣闊天地就只剩下他與眼前的雪山聖湖。



    沿著湖邊的小路,衛洵慢悠悠轉起湖來,卻是——順時針。



    【他怎麼沿順時針繞湖啊,完了,這衛洵危險了!】



    丁一直播間裡的觀眾很大一部分都在看衛洵分屏,期待著這位不得了的新人導遊又有什麼壯舉。看到這一幕,在彈幕上有人科普苯教與佛教繞湖區別後,許多觀眾揪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