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記憶4可可奈亞的求助

    身為輕風山的神靈，哪怕一誕生就陷入了漫長的沉睡，一醒來就要把家裡的生物不惜殺死地往外趕，談到“禁忌”的時候，神靈輕風言語流暢得就好似是他親眼見證了那一條條規矩被人為地定下，然後在漫長的歲月中化為強制指令一樣。

    “不允許外來者在輕風山上使用魔法”、“不允許人類進入精靈王國”、“不允許人類貿然進入神殿”、“嚴禁黑魔法師出入山城”等等等等，其中大部分規則都是針對人類的，精靈們和其他種族在輕風山上能夠享受到極好的待遇。

    居住在輕風山的“人類”這個種族的生存空間被限定在了半山腰以下，就連來自山外的遊客也能在有預約或是跟團的情況下登上半山腰，甚至是登頂。

    “我很疑惑。”

    坐在索羅帝家後院的藤條椅上，奧羅將手提箱打開了一條縫，人偶趁機裝模作樣地探出一個鼻尖，來呼吸外邊的“新鮮空氣”。

    “疑惑什麼？在奇怪後世的輕風山沒有這麼多需要遵守的規矩？還是在困惑為什麼這麼詳細的‘輕風山守則’沒能流傳下來？”

    “那個時候，應該也有人是逃出來了的。”奧羅抬起頭，朝正在後院中閒聊的女孩們的方向張望，“即使他們帶不出書面的神話傳說，這些謹記在心、被強制遵守的內容又怎麼可能失傳呢？”

    “可是三百多年後，到了我生活的時代，沒有一本歷史書上記載過這些事情。”

    “我想……”

    奧羅聽不出神靈輕風的話語中蘊含著怎樣的情感，只覺得他的聲音忽然間變得平和起來，不再像先前出聲提醒他那般跳脫。

    “他們是希望後人把矛頭轉向沒能守護好子民的神靈吧。”

    “守護、嗎？”

    神靈輕風的所作所為，若是參考他自己說出口的內容，那根本稱不上是“守護”——甦醒的神靈為輕風山當時的住民帶來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最後選擇留下的，也唯有那些除輕風山外無處可去的原住民了。

    “人類將自身地位低下的原因歸咎到神靈，精靈將種族矛盾頻發的緣由與神靈牽繫在一起。”箱子中的金髮人偶語氣平淡地形容著他眼中的輕風山，“他們又一起將魔力枯竭、植被萎縮歸因到神靈的活動上……到最後，神靈看不下去人類和精靈間的爭執，也無法忍耐越來越多的外來人擠進他的樂園、壓迫他的子民。”

    “於是，神靈就那樣醒了過來。”人偶這麼說道，彷彿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他想要儘自己的責任，維持他為子民們準備的這座美好樂園。”

    “所以……為了實現這一切，他需要把不應屬於這裡的‘雜質’驅逐出去。”人偶縮回了箱子中，他的聲音也越來越輕，“外來者會給子民們帶來危險，外來者會消耗他為子民們準備的財富，外來者會破壞樂園的平衡，外來者會帶走他的子民……樂園之外的人一旦進入樂園，就被神靈認為是‘雜質’、是‘罪惡’，是應當被掃除、被驅逐的存在。”

    “最後的最後，輕風山的樂園成為傳說，漸漸地也被世人所遺忘。神靈在遺失的記憶中變成了一具人偶，孤獨地在狹窄幽暗的空間裡等待了三百多年。”

    人偶似乎感到疲憊了，他不再說話，於是奧羅輕輕地合上手提箱，但還是被不遠處調整好心情、甚至開始玩耍打鬧的女孩們注意到了他這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