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當年 作品

48、47

    “我手機沒電了。”傅言真說。

    “……”

    “我現在走路都走不利索了。”傅言真又說。

    “…………”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欠人一個人情,就得把他供奉起來。

    曾如初沒辦法,後面只得又給爺爺打了電話,說她有事去不了,也沒撒謊,實話實說有同學被狗咬了,需要個人照拂一下。

    爺爺也沒說什麼,還關懷了兩句,囑咐她好好照顧人家。

    打完電話,她轉過身看著傅言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要不你先去買件衣服吧。”

    如果不是他倆這體型差的有點大,她願意把外套摘下來給他穿。

    路口處就有個小商圈,也有男裝店。

    曾如初進門之前詢問了一下可不可以帶狗,裡面的人不多,店員說“可以”。

    但瓜皮卻不願意進去。

    門口倒是有很多行人,走過來路過去都願意跟它打招呼。

    瓜皮是個臭美的,也知道人家喜歡它。

    就蹲坐在地看著人,尾巴搖來搖去。

    曾如初拿它沒辦法,陪它站在走廊上沒有進店,一時撇過視線,看到店員給傅言真拿了兩件毛衣。

    一件曜石黑,一件珍珠白。

    傅言真想也沒想,直接要了黑的。

    她一時間想到他之前那次穿的校服,白衣黑褲。

    乾淨清爽。

    其實他穿白的,會讓人看起來溫和許多。

    但她什麼都沒說。

    很快就將視線撇過。

    傅言真拎著幾個購物袋很快就出來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往前走幾步有個精品店,曾如初想去買個髮圈。

    今天有點風,她頭髮這樣散著,風吹來吹去有些不舒服。

    她讓傅言真在原地等她一會兒,可她到店時,發現這人也跟來了。

    不是說走路不利索嗎?

    她就拿了一個很普通的黑色皮筋,能把頭髮圈住就行。

    但付錢的時候,傅言真的手也遞向櫃檯。

    “這個也要。”他說。

    傅言真拿了兩件東西,一個印著小白花的淡青色髮圈,一個鑲著水鑽的髮夾。

    燈光下,髮夾盈盈閃著

    。

    少女心爆棚的一個小玩意。

    他從錢夾裡抽了張紙鈔遞了過去。

    店員很客氣的拿了一個小禮品袋將東西給裝好。

    這麼一個小發夾要好幾十,能買好幾十根黑髮圈了。

    出了店門,傅言真拿出自己買的那根淡青色的髮圈,什麼話都沒說,就去撩她頭髮。

    沒給女生扎過辮子,動作不是很流利。

    曾如初很不自在,身子往邊上避開了些。

    “我自己來。”她說。

    “你摸了狗頭,又想摸自己的?”傅言真說。

    話音很輕,帶著點揶揄。

    曾如初不以為然:“養狗的人不都這樣……”

    “講究點衛生也沒錯吧。”傅言真說。

    曾如初:“……”

    他五指微張,像梳子自她髮間穿過,自上而下地理了幾下,將她頭髮簡單的打理了一番。

    確實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手法很不純熟,卻無意間給她紮了個蓬鬆的馬尾。

    “好了。”他對自己的作品還挺滿意,點了下頭,又說了句“好看”。

    曾如初不太確信地抬起眼,卻撞上他未收回的目光。

    他的眼神裡繾綣著淡淡溫柔。

    發自內心流露出來的,也根本藏不住。

    一個驕縱的人,忽然的溫柔,讓人猝不及防。

    也讓人心動。

    喜歡上傅言真是很簡單的事情。

    簡單到腦子都不用動。

    不喜歡他才麻煩。

    得動腦子。

    得耗理智。

    就這人來人往的長街,經受他這麼看的,不知道能找幾個出來。

    曾如初收回視線,悶頭理了下心緒,費了一番功夫才讓心情恢復平靜。

    沒一會兒,這脾氣卻上來了。

    她倒要看看眼前這位大爺想做什麼。

    他太過反常。

    也必定有妖。

    帶著狗去哪兒都不方便,想吃個飯,好幾個餐廳都不讓帶瓜皮。

    大型犬,還掉毛掉的厲害。

    曾如初其實也能理解。

    最後只能帶傅言真回了家。

    她沒辦法核實他在北城是不是一個人都不認識,順著他的話茬,她把他一個行動不便的人丟酒店貌似是有點不合適。

    特別是他用那種有點幽怨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有點良心不安

    。

    回家後,她給傅言真拿了條新浴巾,注意到他腳踝上的傷口,又拿來保鮮膜,蹲下身,將他腳踝處都裹起來。

    傅言真低著眸,看她蹲在腳邊,拿著東西忙前忙後。

    曾如初將保鮮膜纏了好幾道,才緩緩起身,又簡單提醒了句:“你自己注意一點,別沾水。”

    傅言真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沒由來地一陣堵,堵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能自鼻腔發出一聲,以回應她的囑咐。

    路上的時候,曾如初便在網上買了菜。

    傅言真洗完澡出來時,她正在廚房做飯,腰間繫著圍裙,抽菸機轟轟作響,肉湯的香味飄了出來。

    自外邊站著看了一會兒,覺得就這麼著她忙前忙後,自己卻什麼都不幹有些不好意思。

    他虛咳一聲,問了句:“要幫忙嗎?”

    曾如初側過身看他,既為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感到驚訝,同時也又有點嘲弄。

    “你會幹什麼?”她問。

    傅言真:“……”

    貌似,只會吃。

    曾如初看在他是個病人的份上,也沒再諷刺,她收回視線,繼續做自己的事,“你可以去看電視,也可以去跟狗玩。”

    說完,想了想,又補充,“如果你喜歡狗的話。”

    傅言真:“……”

    十分鐘左右,曾如初發現他哪都沒去。

    就這麼靠在外面的牆上,靜靜看著她。

    沒進來搗亂,也沒出聲打擾。

    她也沒再管他,只盯著灶臺上的兩隻鍋。

    曾如初其實也不太會做什麼大餐,就簡單煮了份肉湯麵,炒了兩個青蔬。

    她覺得味道有點淡了,但是傅言真倒是很給面子的都給吃完了,連湯都喝的乾乾淨淨。

    吃完飯,她一般都會午休。

    但今天傅言真在,把他一個人扔客廳好像也不好,於是打開了電視,想找部電影看看。

    陪他在沙發上坐了會兒。

    兩人始終隔著一點距離。

    她想了想,還是要聽一下“客人”的意見。

    “你想看什麼?”她問傅言真。

    傅言真:“隨便。”

    曾如初看他表情,覺得他好像沒什麼想看的。

    於是她就順著自己的心意,放了一部日本文藝電影

    。

    《小森林》。

    這電影她看了很多遍,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就喜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