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第104章 預言

    南宮玄眯眼,暗暗盤算找什麼機會,解決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牧雲歸關上大門後,臉依然是冷的。江少辭靠在旁邊的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她:“他就是你說的南宮玄?”

    牧雲歸不知道一起長大的同伴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心情不善,冷冷應了一聲,轉身走了。江少辭目送牧雲歸遠去,他輕輕瞥了眼大門,隔著厚重的寒杉木板,江少辭幾乎都能勾勒出來,南宮玄站在門後的位置,不懷好意地瞪著他。

    牧笳身體不好,自然對女兒的安全格外上心,大門用的是專門隔絕神識的寒杉木,圍牆也是堅固絕靈的鐵松,牆內牆外都設了嚴密的禁制,若有人想闖進來,必會觸發警報。

    江少辭彷彿透過木門,和後面那個人對視。片刻後,他輕笑一聲,站直身體,往屋裡走去。

    他原本以為是牧雲歸求而不得,現在看來,他的猜測出現了極大偏差。而且,南宮玄身上有時光回溯的氣息。

    這種六星以上才能發動的高階禁術,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孤島年輕人身上?

    這個島越來越有意思了。

    江少辭取了盒甜食,靠在窗戶上,看著牧雲歸在自己的房間裡乒乒乓乓放東西。他挖了一勺,放進自己嘴裡,問:“好大的氣,你就這麼沒出息,一心受困於情?”

    “少亂說。”牧雲歸抬頭,用力瞪了他一眼,本著臉道,“我和他只是同門之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干係。”

    江少辭其實是信的,但是他這段時間要待在牧家,牧雲歸和其他人的聯繫越少越好。他點點頭,再一次提醒牧雲歸:“這再好不過。大道無情,不可分心,這條路只容得下一個人走。我知道的有道侶的人,最後沒一個有好下場。”

    說到後面,他嘴邊勾起一縷笑,語氣中似有嘲諷。牧雲歸遠遠看著江少辭,總覺得他這句話意有所指。

    牧雲歸問:“你有過道侶嗎,為什麼很有感慨的樣子?”

    江少辭冷笑一聲,嘴角雖然在笑,但眼睛冰冷幽深,彷彿隱藏著萬千寒箭:“沒有。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了。”

    牧雲歸默默看著他,他一邊挖甜食一邊說這些陰惻惻的話,看起來非常割裂。

    牧雲歸沒有再問,她悠悠嘆了一聲,說:“我知道。我娘也說,情愛如荊棘,心不動則不傷,心若動則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我並不是為了南宮玄傷心,我憂心的,另有其事。”

    “哦?”江少辭咬了一口甜膩膩的糖霜,問,“怎麼回事?”

    牧雲歸又嘆氣,她少有這麼低落的時候,但今天一天,她嘆的氣比往常一個月都多:“今年島上恢復了大比,報名費非常高昂。我在愁怎麼湊報名費。”

    江少辭沒有體驗過這種煩惱,任何比賽只有別人求著他去的,從沒有他想去卻被門檻攔住的。也是牧雲歸說,江少辭才知道,原來報名還需要費用。

    江少辭問:“獎品是什麼?”

    如果獎品值錢,試一把無妨;如果獎品不值錢,那白費這功夫做什麼。

    牧雲歸不知不覺坐正了,認真說:“若是往常便罷了,但今年的獎品裡新加了一本《乾坤天機訣》和一根玉鳳簪。”

    江少辭正在挖糖,聽到那個名字,他愣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功法?”

    牧雲歸拿出課堂筆記,將復刻的五件獎品投影放出來,說:“就是這個。”

    江少辭看著那本緩慢旋轉的書冊,像是被傷害到眼睛一樣,忍耐地撇開臉:“字可真醜。”

    “人家是天階功法,你看字做什麼。”牧雲歸手按在《乾坤天機訣》的投影上,把它轉過來,擰眉道,“也沒有很醜啊。龍飛鳳舞,力透紙背,這種筆跡一看就是高人。”

    江少辭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垃圾,別用。”

    牧雲歸奇怪地瞅著他,問:“為什麼?”

    江少辭語塞,他薄唇微微抿起,實在不好意思說,這是他年少無知時編的。

    那時候他十二三歲,狂的不行,自覺看穿了天機奧秘和靈氣運行規則,所以自己編了一本修煉法訣。等江少辭後來想起,每一天都恨不得穿回過去掐死那個幹蠢事的人。他只恨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明明都把那本冊子燒成灰了,為什麼還流傳下來了?

    江少辭頓了頓,又頓了頓,若無其事說:“這本法訣一看就蠢,你要是真想修煉,還是換一本吧。”

    牧雲歸默默看著他,他又開始了。凍傷腦子竟然這麼難痊癒的嗎?

    牧雲歸沒有和病人較真,體貼道:“我沒有想換法訣,我的目標,其實是這根玉鳳簪。”

    江少辭不得不說長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他不用再面對年少時的蠢事了,他光看那本書的封面都覺得折磨。江少辭飛快掃了眼玉簪,微微挑眉:“這根簪子是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