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第125章 存亡

    牧雲歸第一反應是有敵襲,她趕緊檢查禁制,發現並無破壞的痕跡,甚至連門都沒有打開過。整個上午,家裡只有江少辭。

    牧雲歸掃過地上的殘骸,再看看神神叨叨的江少辭,匪夷所思問:“你在做什麼?”

    江少辭回頭,以一副“你傻了嗎”的眼神看著她:“修水管啊。”

    牧雲歸瞪圓了眼睛看江少辭,江少辭同樣理直氣壯地回視。牧雲歸意識到他並不是開玩笑,越發崩潰。

    是她錯了,她竟然指望一個腦子被凍壞的人修水管。

    她才是瘋了吧。

    江少辭看到牧雲歸的表情,抿了抿唇角,有點不高興:“又不是修不好,你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牧雲歸指著被拆的七零八碎的廚房東牆,道:“你管這叫,修?”

    光影從樹梢掠過,風聲颯颯作響。牧雲歸無論有什麼計劃都泡湯了,她挽起袖子,默不作聲遞工具。幸好他們家的房子是木頭做的,拆下來後還裝的回去。要不然,牧雲歸又得平添一樁開銷。

    江少辭把最後一顆釘子敲好,鬆了鬆手腕,環著臂說:“都說了能裝好,這不就和原來一樣了嗎。”

    牧雲歸去放水,果然水管恢復了。牧雲歸勉強地扯了下嘴角,說:“可是我不覺得修條水管,犯得著把整面牆拆了。”

    江少辭鼻腔裡輕輕哼了一聲,挽著袖子回去洗澡了。牧雲歸將廚房剩下的東西收拾好,終於能好好洗漱。

    她早上走得匆忙,匆匆抹了把臉就出門了,回來又和江少辭裝了一下午牆,不知不覺出了一身汗。牧雲歸索性回房沐浴,等她烘乾頭髮出來,見江少辭換了身衣服,正坐在二樓圍欄上看書。

    江少辭第一夜留宿時,牧雲歸本說的是讓江少辭暫住牧笳的屋子,後來江少辭留下,也沒人提過搬家的事,江少辭就一直在正房住下來。

    因為家裡多了一個人,牧雲歸不得不補充男子衣服。幸好島上添置凡衣還算方便,牧雲歸一次性購置了很多衣服,為了省錢,她只挑了最基礎的款式。但江少辭個高腿長,肩膀平闊,無論穿什麼都好看,簡簡單單的白色練功服,穿在他身上像是量身定做的法衣。

    現在他曲著一條腿坐在欄杆上,清風婆娑,霞光漫天,他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身後,腦後僅束了一根髮帶。一陣晚風吹過,卷落漫天碎花,他的髮帶隨著風恣意飛舞,像是天上星辰遺落人間,徜徉恣肆。

    牧雲歸不由又看了看,很確定那就是最便宜的白色練功服。不過在打量時,牧雲歸又發現一件事情:“你為什麼在看我的書?”

    “隨便翻翻。”江少辭一頁接一頁掀過,速度之快,彷彿只是掃了眼上面的圖片就走。牧雲歸雖然死腦筋,但對待學業確實認真,書本上的筆記整齊詳細,倒是方便了江少辭。

    牧雲歸瞧見他那個翻書的樣子,微嘆,由衷勸道:“你要看書就好好看,不要玩鬧。你翻這麼快,能看懂什麼?”

    江少辭輕笑了一聲,手裡的書本已經翻到尾頁。他合上書本,單手撐著欄杆跳下,隨手把書扔到桌子上。客廳中傳來有節奏的下樓聲,江少辭從閣樓上下來,他掃了眼牧雲歸,熟練地打開霜箱拿點心:“你打通了天樞星,竟然沒什麼變化。”

    牧雲歸也跟著看自己。她剛剛沐浴完,穿著寬鬆的白色單裙,頭髮還沒有扎,此刻蓬鬆地散在身後。她頭髮烏黑濃密,髮質像母親,微微有些蓬鬆捲曲,尤其是剛洗完,濃麗的像是海藻一般。牧雲歸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臉,不由問:“應該有什麼不同嗎?”

    江少辭在嘴裡塞了塊甜得發膩的點心,遠遠打量牧雲歸。她烏髮雪膚紅唇,色彩對比殊為濃豔,此刻剛剛沐浴完,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裝飾,這份天生麗質越發明顯。正應了那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根本不需要任何胭脂水粉,她本身的顏色就是最好的胭脂。

    其實江少辭昨天就發現了,普通人打通一星脈後,全身經脈第一次被靈氣盪滌,按理會洗經伐髓,排出不少雜質。可是牧雲歸剛進階直接跑出去上課,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汙糟。

    這種體質,即便是從小泡著洗髓藥浴長大的修仙世家小姐也做不到。凡人體內怎麼可能沒有雜質呢,除非是琉璃淨體,天生不染塵埃。

    說起這個,江少辭又想起一戶老仇家。那家人祖傳裝逼,一天天除了擺架子什麼都不幹,據傳他們家的嫡系後代便是天生琉璃體。

    江少辭早就覺得牧雲歸的長相不像是海邊的人,這樣一看,她的容貌風格和那些人還挺像的。莫非,她和他們家有點關係?

    牧雲歸說不出話來。自從天罰降臨,魔氣興起,魔獸就成了修士共同的噩夢。人類對魔獸的感情很複雜,有厭惡的,有懼怕的,有逃避的,也有崇拜的,但還真沒有人想過,魔獸的肉能不能吃。

    牧雲歸光聽到這個問題都覺得離譜。

    偏偏江少辭一臉正色,彷彿在認真思考,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然而事情因此更可怕了,牧雲歸對江少辭的腦疾十分憂心,她長長嘆氣,說:“魔氣會汙染靈氣,修士萬萬不能接觸。魔獸換言之就是以魔氣為修煉的妖獸,我雖然沒有嘗試過,但是我覺得,不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