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ngke 作品

第279章 如虎添翼 最合適的人選 打響戰鬥

    【親愛的羅賓·蘇菲亞女士:

    我是您丈夫羅賓·唐恩的長官巴爾克·布拉德利克上尉。距離那件悲痛的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我想您應當領取到了撫卹金,重新過起了平靜的生活。在這裡,我先向您道第一個歉,因為接下來的內容或許會勾起您的痛苦,或許會攪亂您的生活,可我又認為我不應該再逃避,每一個人也都有知曉真相的權利……我想告訴您的是,唐恩當年其實是死在了自己人手裡。

    當時我們在同卡斯特利亞帝國打響的戰爭中取得了關鍵性的勝利,卡斯特利亞的部隊開始全面撤退,我軍只需穩步推進,等待政府的談判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即可在不再增添傷亡的情況下,結束這場對底層人而言毫無意義的戰鬥。

    而在推進中,列夫·皮塞爾中校,也就是現在位高權重的皮塞爾將軍,告訴我前方發現了一支潰散的卡斯特利亞部隊,其兵力不足一個連,我們完全有能力輕鬆圍剿對方積累戰功。於是我被命令著帶領一連輕裝上陣,率先追上去構建防禦工事,以堵住對方唯一的退路,準備等待大部隊到來合力圍剿對方。

    但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皮塞爾中校給我的信息有誤,對方並非只是一個連的殘兵敗將,而是人數、火力遠超我們的整整一個營的兵力。我們一連的士兵還沒來得及構建好防禦工事, 就被迫與對方接觸, 爆發了激烈的戰鬥。

    對方急切地想擊敗我們撤離,而我們在密集的火力網下,也只能躲在構建了一半的防禦工事裡硬著頭皮阻擋。雖然身處絕境之中,但我們堅信皮塞爾中校會帶入來圍殲對方。

    最終, 在我們的頑強抵抗下, 對方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攻陷了我們的防禦工事。同時,皮塞爾中校終於帶領大部隊趕來, 調動火炮對防禦工事進行無差別轟炸, 把對方打散喪失抵抗能力,也把我們僅存的自己人炸得粉身碎骨。

    我僥倖在二連清掃戰場補殺敵人時, 被二連連長, 馬倫·約瑟夫中尉發現還活著。他偷偷把我藏在了戰壕裡,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

    原來皮塞爾中校早就知道撤離的是一個營,他之所以派我,以及告訴我對方只是不足百人的任我們宰割的殘兵敗將, 是因為他認為只有我能做到帶領一個連堅持到他過去, 更怕我知道了這是場實力懸殊的戰鬥, 拒絕帶人去送死。

    這一切都是為他的一己私利。我們明明可以取得勝利, 每一個人都能完好無損地回到家中。他卻為了多積累些戰功, 能升到更高的位置, 把我們白白推向地獄, 只為給他爭取到調集火炮趕過去圍殲的機會。

    我本想去找他理論, 去告發他這慘無人道的行為, 約瑟夫卻告訴我皮塞爾早就顛倒了真相,現在部隊人人都以為我貪圖戰功, 聽從沒得到證實的消息便擅作主張去追擊敵人。是皮塞爾中校審時度勢不顧危險帶領著大部隊前來營救,還順勢全殲了對方一個營, 讓政府更有底氣維持原本的要求進行的談判。

    他還說說皮塞爾背景深厚,以我一個人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與之抗衡。如果我堅持去揭發, 不止我會死得很慘,還會連累著他陷入危險。最後他偷偷給了我一筆錢, 讓我躲好, 等他們離開後改名換姓去另一個地方生活。我感到憤怒,感到屈辱,我不想背上這樣的罪名,更不想我手下的兄弟們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我什麼也做不了, 我甚至沒有勇氣在皮塞爾視察時站出來……我為我的懦弱感到羞愧。

    在那之後,我便成為了前半生經歷被抹得一乾二淨的謝里夫·阿德爾, 去最不被人注意, 最偏遠的戴曼斯島做監獄裡的獄卒。往後又是很多年,我一路爬到監獄長的位置,也聽聞了皮塞爾成為了將軍,約瑟夫依然是他的左膀右臂。

    我以為過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我該遺忘這些事情,該學會心平氣和地活著了,可其實並不是那樣的。我每天晚上還是會想起自己躲在戰壕裡, 沒能站出來當眾指出皮塞爾的卑劣的情景。我經常被自己的懦弱弄得面紅耳赤, 終日活在折磨之中。

    所以我最終決定,給您, 以及每一位本不該在那場戰鬥中犧牲的士兵們的家屬寫一封信,還原當時的真相。並且我會用我的餘生和皮塞爾鬥下去,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巴爾克·布拉德利克上尉/戴曼斯監獄監獄長謝里夫·阿德爾

    1427年9月9日】

    信很長, 維拉克花了好一陣子才看完。

    看完之後,他緩緩將信放回信封,拆看下一封。見其他的信件和第一篇都大致一樣後,他沒再閱讀,而後神情複雜地看向了阿德爾:“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麼想加入平等會了嗎?”阿德爾在維拉克看過信後,也有了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似終於有人能幫他承擔一點壓力了。

    “皮塞爾也是平等會現在的頭號大敵,你想聯合我們一起把他打垮。”維拉克知道了原因。

    “沒錯。”

    維拉克將信都裝好,鄭重地交回給阿德爾:“可是,這些信最後的日期顯示是五六年前。既然當時你已經做好了把真相告訴給犧牲士兵的親屬,向皮塞爾復仇的準備,又為什麼沒有寄出去?而且為什麼還一直在監獄裡待著哪也不去呢?”

    “我是做了這樣的決定,可謹慎地考慮之後,還是決定暫時不要把真相說給她們。畢竟這份真相太過沉重, 說給她們反而會給她們帶來災難。至於我為什麼還留在監獄, 是因為戴曼斯監獄才是我最有可能實現復仇的地方。”阿德爾道。

    一個位於佈列西最偏遠地帶的監獄, 能和萊克特許諾的萊澤因裡的工作有希望嗎?

    還真有。

    維拉克眼睛一亮, 明白了阿德爾留在戴曼斯監獄的真正原因:“因為被關進戴曼斯監獄的人, 基本上都是政治犯,他們都有過或大或小的威脅力量,甚至是顛覆政府的能力。你真正看重的是這群人的能力和他們的人脈,對嗎?”

    “是的。”阿德爾微微一笑。

    “那我當時是不是也被你如此看中了?”維拉克饒有興趣地問。

    阿德爾點點頭:“其實最開始沒有,是你們的平等會在外面硬生生和政府達成和談,保下了監獄裡你的性命後,我才真正注意到你。只不過還沒等我利用你,榨取你的能力與人脈,你就先把我和萊克特捲入了爭奪監獄長之位的爭鬥中,更是帶領著全體犯人越獄,讓我多年的積累功虧一簣。”

    維拉克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但這反而陰差陽錯促成了你我最想看到的局面。”

    “沒錯,現在我們的合作是最合適的。”

    “可你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嗎?或者說,在對抗皮塞爾和他手底下一個騎兵團、兩個輕步兵團時,你能發揮什麼作用?”維拉克最關心的是這一點。

    既然阿德爾找他的目的是合作,那再怎麼也得有些拿得出手的東西。

    “還記得信裡除了皮塞爾外的另一個關鍵人物嗎?”阿德爾問。

    “你是說救了你的約瑟夫中尉?”

    “該叫他約瑟夫上校了,他如今是皮塞爾手下最精銳的騎兵團的團長,戰績顯赫威望極高,地位僅次於皮塞爾。”阿德爾道,“另外,在他救我之前,我在戰場上也曾多次救下他的性命。”

    維拉克腦子飛速轉了轉:“你想用他怎麼做?”

    “我對他有恩,我們都出生貧寒,只要平等會能配合我,我就有把握說服他兵變,取代皮塞爾。”

    “也就是平等會,加上騎兵團,把皮塞爾給解決掉?再然後約瑟夫上位,統領三個團?”維拉克問。

    “是的。”

    “不不不。”維拉克沒有那麼好糊弄,他當即指出其中最大的問題,“我怎麼沒有看到於平等會有利的東西呢?最後你報了仇,約瑟夫上了位,可平等會呢?面對的還是兵強馬壯的三個兵團,我們的局勢並沒有任何好轉。”

    阿德爾頓了一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可如果,最後這三個兵團都能成為平等會的力量呢?”

    維拉克瞳孔微縮,心裡一震:“什麼意思?”

    “其實我如果非要聯合的話,可供選擇的也並不是只有平等會,不是嗎?”阿德爾不緊不慢地解釋自己的意思,“畢竟現在議會勢力和弗朗索瓦一方爭鬥激烈,而皮塞爾站在了弗朗索瓦那一邊,若是我能在約瑟夫和議會之間構建起聯繫,讓他們合作,結果其實也是一樣的。有議會的支持,約瑟夫接替皮塞爾並不是難事。”

    “那為什麼要選擇和平等會合作?”

    “因為你們和議會、弗朗索瓦、皮塞爾所代表的權貴們不一樣。皮塞爾做得出用上百條自己人的命當墊腳石,弗朗索瓦、議會難道是例外嗎?他們都把人命當成了自己權利鬥爭、利益鬥爭中的棋子,從來沒有把底層的平民當作人看待過。”阿德爾的情緒有肉眼可見的波動,“可你們不是。你們的出發點和權貴們相悖,是以人民為根本,為人民的平等做鬥爭。”

    這個回答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平等會在這一方面確實很有優勢,但因為動搖的是整個資本陣營的利益,因此還沒有過什麼大的便利。

    以至於維拉克都沒想過會是因為他們是為人民、平等而戰,阿德爾才選擇與他們合作,並有把駐紮在萊澤因裡的三個兵團交給平等會的打算。

    阿德爾的話還沒有說完:“不過僅是因為這一點,還不足以讓我決定與你們合作。我在監獄裡見過太多打著為了人民口號的犯人了,他們與權貴們也沒什麼不同,只不過是用這樣的話術籠絡平民為自己賣命,實際上根本沒有考慮過真的做些什麼。讓我感受到你們和他們不同之處的是最近幾天的行刑場,居然真的有那麼一群面臨死亡時毫不畏懼的人,他們雖然沒能做到保衛好人民,卻可以鼓起勇氣死在人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