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途R 作品

58、三十二分甜

    頭一次,薛與梵第二天離開周行敘公寓時,她是生龍活虎。也是頭一次周行敘第二天沒有送她回學校。

    昨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到了他公寓之後,他全程沒有說過幾句話,就戴著耳機埋頭彈吉他,五線譜和鉛筆堆了在旁邊。薛與梵洗完澡,坐在他對面,聽他和那一小節音樂死拗了半個小時,最後她打著哈欠上樓睡覺了。

    半夜醒的時候床邊沒人,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床邊還是沒人,薛與梵赤腳下樓,看見他裹著條被芯睡在了沙發上。

    茶几上全是成團的五線譜,他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倦意難擋。薛與梵沒有等他醒就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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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室,左任聽著周行敘剛發過來的歌曲demo,實在是不像以前周行敘的曲風。沒聽他寫這首歌時候透露一星半點的,突然就來了個半成品。

    唐洋聽著音樂,看著手裡的歌詞,半開玩笑:“這歌詞像離了八次婚的苦情痴男自傳體。”

    蔣釗揹著貝斯湊過去,看了眼之後笑:“阿敘,你找誰寫的詞?”

    周行敘從他們外套裡摸走了一包香菸:“我自己寫的。”

    一瞬間三張嘴巴都閉上了,周行敘讓他們先聽著,自己走到窗邊,開了條窗戶縫,開始抽菸。灌入室內的風將架子上的琴譜吹動。三個人悄悄湊到一起,開始討論。

    “你說這個歌詞靈感出自哪裡?能哀成這樣。”

    “論文吧。”

    “導師發瘋了?”

    “初稿被斃了?”

    三個人沒有談論出個結果,這是萬馬奔騰似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傳過來,頗有軍訓食堂打菜和小學生放假的氣勢。

    “薛——薛——薛與梵!”翟稼渝一個箭步衝到訓練室門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訓練室的門被大力地推開:“阿敘,後院失火了。薛與梵被你哥綁架去食堂一起吃飯了。”

    一陣風將菸頭蓄起的菸灰全部吹散了,停在路燈上在風起時就展翅飛走的麻雀又重新回來了,樟樹被吹得枝椏亂顫,清明剛過,天要回暖了。

    周行敘覺得左任的煙不好抽,換了自己那包。翟稼渝來的時候,他手上拿根抽了一半。在眾人吃瓜的目光中,周行敘淡定地掐滅了手裡的煙:“不是,是薛與梵請周景揚吃飯。”

    說著,他將窗戶關上。

    滾輪在窗軌上滑動的聲音不小,兩根抽了一半的煙躺在窗臺上。周行敘抖了抖衛衣上的菸灰,拿起手機出了訓練室的門。

    目送著他走出門,一眾人走到訓練室門口又目送著他消失在走廊上。

    唐洋抱著曲譜,迎著四月春風嘆了口氣:“春天,生機盎然。難怪連歌詞都透著生機的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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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揚問了薛與梵好幾次什麼時候吃飯,又解釋自己不是好吃,也不是催薛與梵,只是怕突然她約自己吃飯,但是自己又沒有時間。

    反正早請晚請這頓飯都逃不掉,薛與梵乾脆當場定了就現在。

    兩個人在食堂打了飯,薛與梵今天早上從周行敘那裡回來,趕上導師約談初稿的時間,初稿談下來,導師很滿意,只是害怕薛與梵構思框架太大最後會龍頭蛇尾,讓她後續再多費掉點心思。她從辦公室出來又臨時去了一趟圖書館,背了一大堆書回宿舍。結果最重要的交電費,差點因為這些事沒有趕上中午午休前最後的營業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一上午事情太多忙昏了頭,薛與梵打完飯才發現自己餐盤裡的是咕咾肉。那一塊塊方形的小菠蘿肉就像是念書時候,老師口中的‘極個別’和‘某些同學’。

    和周景揚也不是多熟絡,換做小八她們薛與梵就能厚著臉皮和她們換個菜。食之無味的機會少之又少,薛與梵用筷子戳著餐盤裡的米飯,沒什麼食慾。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清明過後天開始放晴回暖,陽光從採光良好的玻璃窗裡透進來,一個影子壓著桌子最後停在了薛與梵左手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