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九 作品

53、53

    離婚禮的日子越來越接近, 雲月的心情逐漸地緊張起來,畢竟這是女孩子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婚禮,儀式感很重要, 誰都希望從頭至尾可以完美地收場。

    她的婚紗是從歐洲派一輛專機專門空運過來的, 原先不知道早在他們領證過後這些東西就已經開始籌備了, 包括上回晏千看似出差實際上親手給她取戒指的那次。

    他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所以雲月不會了解, 領證的那一刻男人平靜的面孔下,壓抑著怎樣一個為她劇烈跳動的心臟,也不知道他們的結婚證一直以來都由他如同珍寶一般完好保存。

    這天去試婚紗, 早上出門之前, 雲月聽到晏千第三次的詢問:“真的不需要我去嗎?”

    “不要。”

    “我不能看嗎?”

    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多少帶著一點不甘。

    雲月笑的同時表示理解,天底下結婚的男人理所當然地都想要第一時間看到自己新娘子穿婚紗的模樣,不過呢,比起去試婚紗或者拍婚紗照, 她更想要他在婚禮那天看到自己時的驚羨面孔。

    所以, 這次去試婚紗, 她拒絕他百忙抽出來的空,讓阮挽挽陪著她一起。

    “剛好今天挽挽晚上有個生日晚會, 她陪我去試婚紗, 還可以去挑選那家店的晚禮服。”雲月安撫,“所以你今天就好好忙自己的事情吧。”

    “真的不打算給你老公看嗎?”晏千彷彿沒聽到她前面的話, 走過去俯身, 低聲哄道,“你身子昨晚都被我看光親光了,怎麼穿上婚紗就不能看了?”

    “……”

    雲月的耳根瞬間就紅了,手裡沒東西, 就握緊拳頭去輝打他,結果可想而知,跟棉花似的,打在男人寬實的胸膛上,毫無分量不說,兩隻爪子還被他握住,一個反力,她人就被他摟到跟前,溫熱氣息噴薄而下。

    彼此視野拉近,眼中只留存對方一人,溫熱的呼吸交織傳遞著,空氣的氛圍安靜下來的同時,彷彿還留有昨晚的闇昧。

    毫無疑問,晏千是很想看她穿婚紗的模樣,她天生骨架生得漂亮完美,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該凹該凸的地方毫不

    含糊,曲線分明窈窕,光是穿個不顯身材的睡裙就讓人心動神搖,一旦被覆上聖潔無瑕的白色婚紗,會讓人的目光更加地移動不開。

    偏偏她不讓看,說要等到婚禮那天。

    如果那樣的話,他不就和其他觀眾一樣,都不是最先欣賞到她著婚紗的模樣。

    不可能甘心的。

    雲月看出他的意思,心底慢慢放軟好一會兒,轉念又覺得堅持自己的沒錯,她想從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此生以來最為驚歎的神色。

    “只是婚紗而已啦。”她主動摟住他的脖子,“婚禮之後,你想看什麼我都穿給你看。”

    “舟舟。”

    “嗯?”

    “二哥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啊……”她遲疑,“你不想看嗎?那算了——”

    “黑絲。”

    “……”

    這個語速還可以再快一點嗎?

    都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吐出非常果斷的兩個字眼。

    雲月瞠目。

    這也叫不是她想的那種人。

    ——確實不是。

    ——她還把他想得太單純了。

    “男人是不是都對黑絲有著特別濃厚的興趣愛好?”雲月慢慢地從他懷裡退出來,小臉神色可以說相當鄙視,“連你也不例外。”

    “沒有。”晏千神色平靜,“你穿什麼我都喜歡,不穿也是。”

    “……後半句可以去掉。”

    不知是不是出於彌補他不能第一時間看婚紗的愧疚感,雲月勉勉強強答應他以後穿點不一樣的給他看看,她沒有黑絲,所以這個可以換成別的。

    換成別的無所謂,只要是與眾不同的就行,晏千對此沒有表現出不悅。

    看來,他對什麼衣服確實沒有感覺。

    他只是想看她穿罷了。

    婚紗也是。

    別人的婚紗再好看對他而言只是塵世間的一層布料而已,沒有她的裝飾和修襯,所有東西都顯得平平無奇,索然無味。

    給雲月訂的婚紗是歐洲某個小眾品牌,在國內沒有專門的店鋪,北城唯一的一家還只是代理店。

    近些年隨著各式品牌的興起,撞衫的行為越來越普遍,導致明星們不再偏愛國際主打較為流行的熱賣系列,反倒鍾愛起鮮為人知的小眾品牌,當然這些價格依然不菲,且因為

    難以預訂,逐漸地成為各路人追求的高級品格。

    雲月一共訂了三套婚紗,每一件設計都是頂級設計師的即興獨特的靈感,布料和細節的裝飾都是由高級工匠師手工製作而成,其中一件更是耗費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堪堪趕出來。

    她和阮挽挽過去的時候,裡面的店員和設計師助理正在隨時等候著。

    助理是個白人,用流利的倫敦腔告訴為她介紹婚紗的設計感源頭以及象徵意義。

    雲月一邊審量掛起來的婚紗式樣一邊認真,旁邊的阮挽挽則毫無這個興致,明明從小也是個被寵愛長大的女孩,此時面對所有女孩的夢境婚紗面前就像個小孩子,忍不住喟嘆,“這也太好看了吧!!!我什麼時候也能穿上這個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阮挽挽是後來得知雲月和晏家二公子的事,剛開始頗感到意外,後來又沉迷於他們兩個的恩愛之中,看看人家的哥哥,噓寒問暖,體貼周到,傾盡溫柔地付出,再看看她自己的——一個如同中年大叔喜歡管束別人的大齡單身男青年罷了。

    阮景管到她什麼地步呢,上學的時候他管她的情書管她的放學時間就算了,然而成年了出來工作後,依然對她設立門禁時間,所接觸的人和事都要一一讓他知道彙報。

    就連她這次即將舉報的生日晚會,都是經過他重重審核,首先將可疑的男同學們給pass,其次就是一些看起來不那麼乖的女性朋友。

    阮挽挽怎麼可能想讓他管這麼多,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實際上呢,她乾脆不把生日晚會設立在家裡,而是選擇一處高級會所。

    只要是認識的朋友,統統都可以過來。

    至於他為她挑的那件老太太上街趕集才穿的裹脖子長袖長裙的禮服,早就被她漠然。

    她陪雲月來的這家代理經營店,這些形形色色,樣式高端,可愛和性感並存的禮服,不比直男挑的有審美嗎。

    這家店沒有主打的類型,風格不一,唯一確定的是走的高端路線,店主是個漂亮的成熟女性,為人和藹可親,接到通知後還特意過來給她們做參考。

    雲月的三款婚紗風格不一,一件偏歐洲復古,

    一件又是宮廷風,另一件則是傳統的魚尾款,這幾件出自不同設計師之手,卻有著精妙絕倫的高級質感,點綴在其中的珠寶晶瑩剔透,繁多的同時並未給人俗氣的印象。

    雲月比較喜歡胸口設計如同羽毛形向外伸展的一款,如同雛鳥展開的白潔翅膀,裹在裡面的弧度若隱若現,優雅的同時隱隱約約流露出與眾不同的性感。

    三套婚紗她全部都試了一遍,果然看中的那款最適合她。

    阮挽挽比自己結婚還要激動,對著美人誇讚到詞窮。

    同時不由得嘆息:“我也好想穿婚紗啊。”

    那邊的雲月已經試完後回來了,摸了摸凌亂的頭髮,笑道:“那就趕緊找個男朋友啊。”

    “我哥不讓。”

    “你都這麼大了,他為什麼還不讓你談戀愛?”

    “他怕我被騙。”

    阮挽挽這些年在寵愛中長大,從小學習成績不怎麼好,一直都是靠阮家才勉勉強強完成學業,工作之後如果沒有哥哥的幫助也是條小廢物。

    她不是沒想過改變自己,而是阮景壓根不讓!以前她覺得自己是個生活殘廢,擅自報名一個野外夏令營,打算好好磨練自己,誰知道人剛過去就被他提溜回家了。

    說阮景寵她吧,限制的條件又太多,說他不寵吧,阮挽挽這些年沒缺過吃穿沒從其他人那裡受過半分委屈。

    他以怕她被欺負為由,連男朋友都不讓她找。

    當然原話不是這麼說的,他的意思是,除非找個能讓他滿意的男朋友,不然就不行。

    然而阮挽挽別說男朋友,連找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呢。”阮挽挽慢條斯理挑揀自己今天晚上要穿的禮服,給旁邊的雲月擠眉弄眼,“今天晚上我邀請很多帥哥哦,沒準有我喜歡的男孩子。”

    雲月略微擔憂,“你把生日派對定在會所的事情,你哥不知道吧?”

    “不知道。”阮挽挽撇嘴,“他要是知道的話,那我罪名就多了,撒謊就算了,我們肯定會喝酒,然後唱歌,還有那麼多男同學……”

    “可他遲早會知道的。”

    “我才不管。”

    阮挽挽看樣子是憋太久了,壓根就不顧自己胡作非為的後

    果。

    想想也是,被管束那麼久,是個人都會壓抑。

    ……

    晚上的生日派對到點舉辦。

    阮挽挽的社交圈儘管被管束住,但她性格活潑,思想簡單,出手也很大方,所以仍然有很多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她這次的邀請名額沒有限制,特意訂的大包廂,也被坐滿了。

    雲月晚上沒回去,晏千那頭自然就會問起,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雲月正想著要不要小小喝一口酒,她酒量不太好,不過在燈紅酒綠的氛圍裡,忍不住想要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