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九 作品
78、挽挽
挽挽走得很慢, 身側男人的嗓音同樣慢飄飄地落到耳朵裡，周遭伴隨著車輛和行人雜碎的動靜，以至於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阮景竟然不是在開玩笑。
剛才和相親對象在餐桌上的時候還說不喜歡話多的女孩子, 怎麼轉頭又表示喜歡的類型是她這種的, 難道她的話很少嗎？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東一句西一句，沒一句是靠譜的話。
挽挽自然沒當真, 撩了撩頭髮，大弧度一擺手, “怪不得哥哥你這麼多年單身呢, 原來喜歡的是我這樣子的, 那你可難找了，畢竟像我這麼可愛漂亮又迷人的仙女世界上沒剩下幾個。”
“挽挽。”
“嗯？”
阮景只是沉默不語地望她。
挽挽:“幹嘛？怎麼了？這樣不懷好意望著做什麼？”
阮景:“你不是和我一樣也沒談過戀愛嗎？”
談到這個挽挽不由得來氣，他居然還有臉說, 作為花樣少女, 她沒談過戀愛，具體什麼原因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我沒談過戀愛, 哥哥你還不清楚嗎？”挽挽瞪去一眼，“要不是你把我身邊的桃花都趕走了, 我犯得著現在連男人的腹肌都沒摸過嗎？”
“你確定, 只有我的原因嗎。”
“不然呢？”
“也許是你腦子太笨，男人給你表白，你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挽挽皺眉, “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聾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事實證明。
女孩子的成長過程確實不能太過於保護，讓她離家出走之後意識到外面社會的險惡和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往來, 然而在感情方面她依然懵懂無知。
她可能連感情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需要擔心她會不會被外面的狗男人拐跑。
先前微信里加的那些男人，不過是她為了反抗家裡所做出來的一系列逆反舉動，實際上對那些男人並沒有興趣。
簡單來說，也許她對男人就沒有興趣，或者沒有意識到。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阮景捏了捏眉心，一時
半會，拿這個好妹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他沉默下來，挽挽的小嘴則開始叭叭不停，一會兒強調自己腦子不笨，一會兒表示自己單身多年的原因還得歸咎於哥哥身上。
至於哥哥自己嘛，活該單身。
這要是擱平時的話阮景指不定會讓她閉嘴，然而這次沉默得不像話，任由她批評，反常的行為讓挽挽不由得陷入沉思，難道她表達的意思有誤？
……
挽挽的離家出走行為，阮媽媽和阮爸爸並不清楚。
孩子已經大了，他們大可放心地在外面處理自己的事情，再者因為有阮景的存在，不會擔心挽挽會有什麼事情，偶爾的時候會給家裡打視頻電話問好。
阮媽媽的口吻一如既往地溫和。
“挽挽最近是不是瘦了啊，下巴比之前小了好多，快點告訴阿姨，哥哥在家是不是欺負你了？”
挽挽正在用早飯，嘴裡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有嗎，瘦了挺好的，我之前想減肥還減不下來呢。”
“哎呀，小姑娘胖點好，減什麼肥啊，你一點都不胖，一直都很漂亮。”
“是嗎。”挽挽被誇得眼睛笑眯眯的，“那還是沾阿姨的福，別人都說和什麼人呆在一起就像什麼，阿姨這麼漂亮，我肯定不會醜的。”
阮媽媽還有小孩子天性，和挽挽可以非常融洽地談天。
阮景只是在旁邊當個看客，已經習慣自己的媽媽每次注意力都集中在挽挽身上這種事了，只要等她們互相誇讚完之後，話頭才偶爾轉到他和阮爸爸身上。
阮爸爸還是老樣子，家裡公司大部分事務都交給兒子了，他在外面出差，幫忙談談合作，順帶和阮媽媽一起旅遊，中年夫妻的生活過得好不自在。
“上回給你哥哥說的相親怎麼樣了？”阮媽媽在電話那頭問道，“聽說挽挽也跟著一起去的。”
這類問題，阮景並不想提前和回答，話語權都交給挽挽了。
她嘴裡能吐出什麼好的象牙來，直接實話實說，“哥哥他可能沒看上人家。”
“為什麼呀？那女孩子長相挺好，性格也還行，
從小我就見過的，阮景不喜歡人家嗎？”
“可能是。”挽挽裝模作樣地嘆息，“哥哥這麼大了還沒有女朋友，我都替他著急呢。”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反而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在說，就她哥那性子，哪個女孩願意跟他。
“哎，我們也很著急。”阮媽媽也嘆息，“不知道你哥哥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子。”
“這個啊，他上次和我說過，他說他喜歡……”
挽挽的話還沒說完，嘴巴里突然被人賽了一片面包。
再一看，阮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她的旁邊，修長的手指上還沾著麵包屑，生怕妹妹餓著似的，一大片面包直接把她的嘴給堵住了。
“不早了。”他淡淡陳述，把她和阮媽媽視頻的手機拿走，“吃完飯該忙了。”
挽挽艱難地將麵包片嚼一嚼然後嚥下去，小表情很哀怨，“才幾點啊，我和阿姨還沒聊夠呢。”
“今天不是試鏡嗎？”
“……”沉默一會兒，挽挽倏地站起來，“靠，我給忘了。”
而後手忙腳亂地去收拾。
丟三落四，做事之前不動腦子思考。
這就是阮家小公主的日常生活。
阮景看著桌面上那隻粉嘟嘟外殼的手機，剛才的一幕記憶猶新，這妹妹說話一點都不思考的，要是被阮媽媽知道的話——
後果是什麼樣的呢。
事情的拓展問題，全部不在挽挽的思考範圍內，她慌慌張張收拾一番後趕著去試鏡。
這不是她第一次試鏡，但是她最重視的一次試鏡。
因為，是要憑自己本事的。
離家出走之後，雖然她和阮景沒有達成書面協議，但他對她的管束已經沒之前那麼嚴格變態了，也給予她自己挑選劇本的權利，不干涉不插手，任由她自己發揮。
挽挽倒沒有故意選擇一些和男主角戲份親密的本子來和他對著幹，只挑自己真情實感喜歡的劇本。
對她演戲的事業有所鬆懈，但平時一天三個電話的習慣並沒有改變。
不同於之前離家出走時左右碰壁的時期，挽挽這次面試坐
保姆車帶司機助理不說，連導演都是親自來迎接的，下車之後接到阮景電話，一邊由著助理打傘一邊和那邊彙報自己的行程。
一口一個哥哥沒歇著。
稍微認識點的熟人一聽就知道她是誰的妹妹。
這次面試挽挽基本上是十拿九穩，一改之前只想演女配混日子的習慣，打算弄個女主角色展露風頭，所以對這次面試準備得較為充足，雖然她不管是否準備結果都一樣。
來之前倒是沒想過會遇到熟人。
她和阮景通話的時候，看到以前的“好朋友”，正用一種疑惑的眼神掃量著人。
“好了，哥，我先掛了。”
挽挽簡單和電話那邊的人告別之後，回了那邊人一個寡淡的目光。
她原先交往不少朋友，圈內圈外的都有，因為叛逆，阮景越不讓她做的事情越喜歡做，導致辨人不清，對著打著“交朋友”的旗號湊上前套近乎她就欣然接受，一點都沒考慮對方是否帶有目的性。
和阮景分割之後，那些所謂的朋友本性暴露。
她們原先接近她不過就是為了拉近關係，想要接住她背後阮家的勢力混點資源和門路。
她們知道她不是阮家的親生女兒，和阮景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在聽挽挽說決斷和阮家關係之後下意識地認為她是被阮家趕出來了。
這種被拋棄的嬌小姐，被趕出來的話還有什麼用途？沒有阮家和阮景哥哥她什麼都不是，無法給大家提供幫助，所以紛紛逃避，能避多遠是多遠。
這種行為深深傷害到挽挽的心，同時讓她看清原來人表面可以做得那般虛假，在事發之前她還把她們當成頂好的朋友，以為可以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誰能想到……當她有難的時候，大家都避開了。
現在她又忽然回到阮家，並且依然是阮景最寵溺的妹妹，這重身份無疑讓當初的小姐妹吃了一驚。
看到她們，挽挽主動過去打招呼:“好巧啊。”
這幾個是之前拋棄她的“好朋友”，也是圈內不出頭的新人演員，憑一張還過關的臉，沒人脈也
沒實力，想混角色的話並不容易。
狹路相逢，她們根本想不到會碰到挽挽，更想不到她空降得如此有排面，連導演都在後面恭迎著。
由此可見，她應該是回阮家了？
大戶人家的生活屬實讓人捉摸不透，幾個人暗生後悔的同時，連忙笑著招呼:“這不是挽挽嗎，好巧啊，我們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最近在忙什麼呢。”
“出去體驗一把生活。”挽挽依然是沒心眼的樣子，笑起來天真爛漫，“不過，我哥還是心疼我，又把我給接回去了。”
“這樣啊，阮總真是個體貼人的好哥哥呢。”
之前她們會和挽挽一起罵阮景管教太嚴，各種壞處，現在變臉變得非常快，挽挽說什麼她們跟著說什麼。
重回阮家，當初被人巴結的情景重現，尤其是這幾個當初連千把塊錢都不願意借給她只知道蹭吃蹭喝的小姐妹們，恨不得把她當成老佛爺似的伺候著。
她們套近乎的模樣太明顯，連導演都不由得插一嘴:“這幾位看來是挽小姐的朋友。”
“是啊是啊。”幾個人爭相恐後地附和。
如果是挽挽朋友的話，後面試鏡肯定會順利得多。
導演看似隨口一問，實際上也是在探口風。
畢竟阮家小公主不是蓋的，得當小祖宗一樣供著，對她的朋友也要好好招待。
然而看似很好欺騙糊弄的挽挽，一點也沒顧忌原先的“情誼”，“我哪有那麼多朋友啊，只是之前一起見過面而已，導演你可不能瞎給我認朋友，這要是被我哥知道的話……”
後面的話沒說完，導演緊跟著點頭。
都不是圈子新人了，什麼話他還能不瞭解嗎。
剛才挽挽還和那幾個親密打招呼讓她們產生希望，結果下一秒一盆冷水硬生生潑下來讓人猝不及防地。
那導演也是個人精，根據自己的推測，讓那幾個人給刷下去了，以避免那小祖宗不爽。
導演如此識相，讓挽挽一天心情都不錯，試鏡之後去吃了下午茶，拍了美美的自拍。
斷絕一些不必要的朋友後確實無聊寂寞
很多，但質量也高出不少，實在不行就拉著助理一起玩，阮景給她配了好幾個助理，實力派和陪玩的都有，供她隨意支配。
挽挽坐在茶餐廳的椅子上，一邊搗鼓修圖軟件，一邊問旁邊照看包包的小助理意見:“這張怎麼樣？這邊的頭髮絲是不是要修一下？感覺有點不太對稱。”
助理看著即使不精修依然漂亮精緻的臉蛋，誇讚道:“大小姐什麼樣都好看。”
“可不是嘛。”挽挽小得意一下，繼續修圖，修著修著突然想到什麼，“他說喜歡我這樣的……那意思不就是說，喜歡漂亮的？”
助理沒聽清楚具體的內容，“大小姐剛才說什麼？”
挽挽考慮了下，沒爆出阮景的名字，“就是上次吧……有人說喜歡我這樣的女孩。”
“有人喜歡大小姐嗎？”
“啊……不是，是喜歡我這樣的。”
“不會吧？”助理意外，“那人的意思不就是喜歡大小姐嗎？”
“……”
挽挽一愣。
助理淺笑，“這不就是變相地告白嗎，都不算很委婉了，大小姐是怎麼曲解成另一層意思的？”
挽挽更愣了。
曲解？
等等——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摁了摁眉心，試圖理清楚其中的關係。
喜歡你這樣的。
和喜歡你。
這兩句話意思是差不多的，但因為多出那幾個字，讓意思表達得沒那麼清晰。
或者說，是表達對象的問題。
要是別人這樣對她說的話，她肯定會下意識地覺得是給她表白，但偏偏那個人是阮景。
是和她一起長大的阮景哥哥。
一直以來她就沒往這方面考慮過，更不會去想……他說的這句話最底層的意思是什麼。
哪怕他把“這樣的”這三個字去掉的話，光是說喜歡她，她也不會多想。
不會吧。
挽挽看著p圖軟件裡自己的面孔，不知怎麼，越看反而越陌生了，彷彿做了一場夢一樣。
回顧這些年阮景的表現……
對她確實是好得沒話說，而且無緣無故地喜歡吃醋，她一直以為是他性格的原
因，但好像從來沒看到過他為別人吃醋過。
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後，挽挽一個頭兩個大，意外來得太快，根本沒法思考清楚其中的關係。
到後面接到阮景電話的時候，她還有點懵懵的。
阮景聲調一如既往地平和:“在哪。”
挽挽微愣:“……外面。”
“媽今天晚上回來，一起吃個飯？”
“啊……好。”
“報位置，我接你。”
他的每句話都和從前一樣，但在挽挽聽來就變了個味道。
如果是竹馬哥哥的話，她知道怎麼和他相處，要和他拌嘴，對著幹，時不時還要損幾句，可要是變成情人的話……
她的情緒全部都寫在臉上，以至於阮景過來接人的時候一下子就發現了，當著助理的面沒問出來，上車之後才輕描淡寫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試鏡不順利嗎？”
“沒有，很順利？”
他開始審量她。
通常來說遇到這個環節，挽挽基本上什麼事都兜不住，能招的都會主動招出來，這次是個例外，她和他對視很長時間。
是傍晚，夕陽透著粉橘的光透入車前玻璃，輕輕灑入落下，女孩的側顏被覆上一層淺淡的光輝，唇也被映得紅透有光澤。
阮景很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遇到什麼事了，不和哥哥說說？”
挽挽看著眼前最熟悉的男人，頭一次，臉色泛起淡淡的紅。
要知道，以前就算穿著泳衣吊帶從他跟前走一圈都可以心平氣和，臉皮厚得跟拐角城牆似的，壓根沒把他當尋常男人看過。
這一次被他撩頭髮的動作就弄得有點面紅耳赤，說話也吞吞吐吐，“沒有。”
“真沒有？”
“嗯……”
阮景拿她以前的話慢條斯理地對付她，“騙人是小狗。”
“……”
磨蹭很長時間，挽挽目光別過去，“上次，你說的那個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頓了頓，她心跳加快，努力讓自己鼓起勇氣，語速慢吞吞地:“……不會是我吧。”
阮景定神望著她，“挽挽，你在想什麼？”
“啊？”
挽挽一愣，“不是我嗎……我還以為……是我誤會了。”
“你都在想什麼。”他將話重新補充完整，“這麼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嗎？”
“……”
挽挽的心砰砰跳著。
真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怎麼會這樣。
“是我嗎……”她還抱著最後一點的可能性，“不應該啊……”
“不信嗎。”
“嗯？”
她反應遲鈍，不知道他說的是“不行嗎”還是“不信嗎”，懵懵然地抬頭朝他看去，眼神無辜得像一隻出逃小鹿，清透雪亮，眼角透著夕陽浸入的粉光，紅唇抿出無辜的弧度。
身側的男人忽然傾身過來。
挽挽下意識閉上眼睛。
然而並沒有她想的那樣情節。
只見一隻男人的胳膊從胸前橫過去，將她一側的安全帶繫好，並沒有更多的動作。
然而動作沒有，安全帶好了之後，手並沒有直接收回去，虛虛攬著她的腰身，俯身低頭過來的時候，氣息一併帶過來，沒有菸草味，是清淡的雪松香。
比之前更加沙啞的男聲緊跟著響起:“所以，要哥哥做點什麼，你才肯相信？”
“什麼……”
“哥哥單身的理由。”他淡淡陳述，“不是不會追女生，不是工作忙，也不是彎的，是你。”
“……”
話簡簡單單，覆蓋這些年的所有情愫和細節。
在外面直男得不會給其他女性任何優待不會留聯繫方式，在家裡連給妹妹扎的幾種馬尾髮型都手到擒來。
沒有直男和不直男，只有情願和不情願。
“那哥哥為什麼會喜歡我……”挽挽用了很長時間理清楚腦子裡的思緒之後問出自己頗為好奇的一個點，“因為我漂亮大方嗎？”
“……”
“不是嗎？那因為我聰明可愛？”
“……”
“也不是？果然是看中我萬里挑一的靈魂呢。”
“……”
阮景要是再不回答的話她能把實際上所有的優點都編造到她的身上。
就在挽挽還想方設法找點不錯的詞兒往自己頭上安裝的時候，又聽見阮景問道:“你呢。”
“我什麼
？”
“你說呢。”
既然知道他的情意，那她自己呢。
有沒有一點不同於哥哥的感情。
這一問，就問到挽挽的知識盲區，要知道從小到大她只知道吃喝玩樂，對男女感情一竅不通，沒想過不說，更沒想過和阮景的。
挽挽不知道怎麼回答，糾結著小臉。
幸好這時阮景接到阮媽媽打來的電話。
“到哪兒了？接到挽挽了嗎？”
“嗯。”
他們母子交談著。
挽挽心裡鬆了口氣，這個電話算是解決她燃眉之急。
然而電話結束的話……她還是逃不過。
想著想著，挽挽就把頭和身子往副駕駛的右側別過去，佯裝不知道沒聽見算了，她真的沒法短時間內去思考清楚這些事情。
通話結束，阮景再看旁邊的女孩，她已經縮得跟只小老鼠似的，頭往那邊一扭，眼睛一閉，睡著了。
這麼短時間內睡著的可能性並不大。
他試著叫了兩聲:“挽挽。”
沒有聽到任何的回應。
“挽挽，別裝睡了。”
“馬上要回家吃飯了。”
“你肚子不餓嗎？”
接連說三句話也沒能將她給喚醒回來。
俗話說，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挽挽雙眼閉緊，神色安定，彷彿真的睡好了。
“挽挽。”阮景依然是輕和的口吻，“上次你說的新款包包出了嗎？本來打算今天買給你的，既然你睡著了，只能以後再說了。”
說罷，便去驅車。
而這時，一隻女孩的爪子忽然搭在男人握著方向盤的腕上:“出了，現在買。”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陳超兇的！ 50瓶；洧淶 12瓶；54253192 1瓶；麼麼
阮景竟然不是在開玩笑。
剛才和相親對象在餐桌上的時候還說不喜歡話多的女孩子, 怎麼轉頭又表示喜歡的類型是她這種的, 難道她的話很少嗎？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東一句西一句，沒一句是靠譜的話。
挽挽自然沒當真, 撩了撩頭髮，大弧度一擺手, “怪不得哥哥你這麼多年單身呢, 原來喜歡的是我這樣子的, 那你可難找了，畢竟像我這麼可愛漂亮又迷人的仙女世界上沒剩下幾個。”
“挽挽。”
“嗯？”
阮景只是沉默不語地望她。
挽挽:“幹嘛？怎麼了？這樣不懷好意望著做什麼？”
阮景:“你不是和我一樣也沒談過戀愛嗎？”
談到這個挽挽不由得來氣，他居然還有臉說, 作為花樣少女, 她沒談過戀愛，具體什麼原因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我沒談過戀愛, 哥哥你還不清楚嗎？”挽挽瞪去一眼，“要不是你把我身邊的桃花都趕走了, 我犯得著現在連男人的腹肌都沒摸過嗎？”
“你確定, 只有我的原因嗎。”
“不然呢？”
“也許是你腦子太笨，男人給你表白，你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挽挽皺眉, “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聾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事實證明。
女孩子的成長過程確實不能太過於保護，讓她離家出走之後意識到外面社會的險惡和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往來, 然而在感情方面她依然懵懂無知。
她可能連感情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需要擔心她會不會被外面的狗男人拐跑。
先前微信里加的那些男人，不過是她為了反抗家裡所做出來的一系列逆反舉動，實際上對那些男人並沒有興趣。
簡單來說，也許她對男人就沒有興趣，或者沒有意識到。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阮景捏了捏眉心，一時
半會，拿這個好妹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他沉默下來，挽挽的小嘴則開始叭叭不停，一會兒強調自己腦子不笨，一會兒表示自己單身多年的原因還得歸咎於哥哥身上。
至於哥哥自己嘛，活該單身。
這要是擱平時的話阮景指不定會讓她閉嘴，然而這次沉默得不像話，任由她批評，反常的行為讓挽挽不由得陷入沉思，難道她表達的意思有誤？
……
挽挽的離家出走行為，阮媽媽和阮爸爸並不清楚。
孩子已經大了，他們大可放心地在外面處理自己的事情，再者因為有阮景的存在，不會擔心挽挽會有什麼事情，偶爾的時候會給家裡打視頻電話問好。
阮媽媽的口吻一如既往地溫和。
“挽挽最近是不是瘦了啊，下巴比之前小了好多，快點告訴阿姨，哥哥在家是不是欺負你了？”
挽挽正在用早飯，嘴裡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有嗎，瘦了挺好的，我之前想減肥還減不下來呢。”
“哎呀，小姑娘胖點好，減什麼肥啊，你一點都不胖，一直都很漂亮。”
“是嗎。”挽挽被誇得眼睛笑眯眯的，“那還是沾阿姨的福，別人都說和什麼人呆在一起就像什麼，阿姨這麼漂亮，我肯定不會醜的。”
阮媽媽還有小孩子天性，和挽挽可以非常融洽地談天。
阮景只是在旁邊當個看客，已經習慣自己的媽媽每次注意力都集中在挽挽身上這種事了，只要等她們互相誇讚完之後，話頭才偶爾轉到他和阮爸爸身上。
阮爸爸還是老樣子，家裡公司大部分事務都交給兒子了，他在外面出差，幫忙談談合作，順帶和阮媽媽一起旅遊，中年夫妻的生活過得好不自在。
“上回給你哥哥說的相親怎麼樣了？”阮媽媽在電話那頭問道，“聽說挽挽也跟著一起去的。”
這類問題，阮景並不想提前和回答，話語權都交給挽挽了。
她嘴裡能吐出什麼好的象牙來，直接實話實說，“哥哥他可能沒看上人家。”
“為什麼呀？那女孩子長相挺好，性格也還行，
從小我就見過的，阮景不喜歡人家嗎？”
“可能是。”挽挽裝模作樣地嘆息，“哥哥這麼大了還沒有女朋友，我都替他著急呢。”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反而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在說，就她哥那性子，哪個女孩願意跟他。
“哎，我們也很著急。”阮媽媽也嘆息，“不知道你哥哥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子。”
“這個啊，他上次和我說過，他說他喜歡……”
挽挽的話還沒說完，嘴巴里突然被人賽了一片面包。
再一看，阮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她的旁邊，修長的手指上還沾著麵包屑，生怕妹妹餓著似的，一大片面包直接把她的嘴給堵住了。
“不早了。”他淡淡陳述，把她和阮媽媽視頻的手機拿走，“吃完飯該忙了。”
挽挽艱難地將麵包片嚼一嚼然後嚥下去，小表情很哀怨，“才幾點啊，我和阿姨還沒聊夠呢。”
“今天不是試鏡嗎？”
“……”沉默一會兒，挽挽倏地站起來，“靠，我給忘了。”
而後手忙腳亂地去收拾。
丟三落四，做事之前不動腦子思考。
這就是阮家小公主的日常生活。
阮景看著桌面上那隻粉嘟嘟外殼的手機，剛才的一幕記憶猶新，這妹妹說話一點都不思考的，要是被阮媽媽知道的話——
後果是什麼樣的呢。
事情的拓展問題，全部不在挽挽的思考範圍內，她慌慌張張收拾一番後趕著去試鏡。
這不是她第一次試鏡，但是她最重視的一次試鏡。
因為，是要憑自己本事的。
離家出走之後，雖然她和阮景沒有達成書面協議，但他對她的管束已經沒之前那麼嚴格變態了，也給予她自己挑選劇本的權利，不干涉不插手，任由她自己發揮。
挽挽倒沒有故意選擇一些和男主角戲份親密的本子來和他對著幹，只挑自己真情實感喜歡的劇本。
對她演戲的事業有所鬆懈，但平時一天三個電話的習慣並沒有改變。
不同於之前離家出走時左右碰壁的時期，挽挽這次面試坐
保姆車帶司機助理不說，連導演都是親自來迎接的，下車之後接到阮景電話，一邊由著助理打傘一邊和那邊彙報自己的行程。
一口一個哥哥沒歇著。
稍微認識點的熟人一聽就知道她是誰的妹妹。
這次面試挽挽基本上是十拿九穩，一改之前只想演女配混日子的習慣，打算弄個女主角色展露風頭，所以對這次面試準備得較為充足，雖然她不管是否準備結果都一樣。
來之前倒是沒想過會遇到熟人。
她和阮景通話的時候，看到以前的“好朋友”，正用一種疑惑的眼神掃量著人。
“好了，哥，我先掛了。”
挽挽簡單和電話那邊的人告別之後，回了那邊人一個寡淡的目光。
她原先交往不少朋友，圈內圈外的都有，因為叛逆，阮景越不讓她做的事情越喜歡做，導致辨人不清，對著打著“交朋友”的旗號湊上前套近乎她就欣然接受，一點都沒考慮對方是否帶有目的性。
和阮景分割之後，那些所謂的朋友本性暴露。
她們原先接近她不過就是為了拉近關係，想要接住她背後阮家的勢力混點資源和門路。
她們知道她不是阮家的親生女兒，和阮景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在聽挽挽說決斷和阮家關係之後下意識地認為她是被阮家趕出來了。
這種被拋棄的嬌小姐，被趕出來的話還有什麼用途？沒有阮家和阮景哥哥她什麼都不是，無法給大家提供幫助，所以紛紛逃避，能避多遠是多遠。
這種行為深深傷害到挽挽的心，同時讓她看清原來人表面可以做得那般虛假，在事發之前她還把她們當成頂好的朋友，以為可以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誰能想到……當她有難的時候，大家都避開了。
現在她又忽然回到阮家，並且依然是阮景最寵溺的妹妹，這重身份無疑讓當初的小姐妹吃了一驚。
看到她們，挽挽主動過去打招呼:“好巧啊。”
這幾個是之前拋棄她的“好朋友”，也是圈內不出頭的新人演員，憑一張還過關的臉，沒人脈也
沒實力，想混角色的話並不容易。
狹路相逢，她們根本想不到會碰到挽挽，更想不到她空降得如此有排面，連導演都在後面恭迎著。
由此可見，她應該是回阮家了？
大戶人家的生活屬實讓人捉摸不透，幾個人暗生後悔的同時，連忙笑著招呼:“這不是挽挽嗎，好巧啊，我們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最近在忙什麼呢。”
“出去體驗一把生活。”挽挽依然是沒心眼的樣子，笑起來天真爛漫，“不過，我哥還是心疼我，又把我給接回去了。”
“這樣啊，阮總真是個體貼人的好哥哥呢。”
之前她們會和挽挽一起罵阮景管教太嚴，各種壞處，現在變臉變得非常快，挽挽說什麼她們跟著說什麼。
重回阮家，當初被人巴結的情景重現，尤其是這幾個當初連千把塊錢都不願意借給她只知道蹭吃蹭喝的小姐妹們，恨不得把她當成老佛爺似的伺候著。
她們套近乎的模樣太明顯，連導演都不由得插一嘴:“這幾位看來是挽小姐的朋友。”
“是啊是啊。”幾個人爭相恐後地附和。
如果是挽挽朋友的話，後面試鏡肯定會順利得多。
導演看似隨口一問，實際上也是在探口風。
畢竟阮家小公主不是蓋的，得當小祖宗一樣供著，對她的朋友也要好好招待。
然而看似很好欺騙糊弄的挽挽，一點也沒顧忌原先的“情誼”，“我哪有那麼多朋友啊，只是之前一起見過面而已，導演你可不能瞎給我認朋友，這要是被我哥知道的話……”
後面的話沒說完，導演緊跟著點頭。
都不是圈子新人了，什麼話他還能不瞭解嗎。
剛才挽挽還和那幾個親密打招呼讓她們產生希望，結果下一秒一盆冷水硬生生潑下來讓人猝不及防地。
那導演也是個人精，根據自己的推測，讓那幾個人給刷下去了，以避免那小祖宗不爽。
導演如此識相，讓挽挽一天心情都不錯，試鏡之後去吃了下午茶，拍了美美的自拍。
斷絕一些不必要的朋友後確實無聊寂寞
很多，但質量也高出不少，實在不行就拉著助理一起玩，阮景給她配了好幾個助理，實力派和陪玩的都有，供她隨意支配。
挽挽坐在茶餐廳的椅子上，一邊搗鼓修圖軟件，一邊問旁邊照看包包的小助理意見:“這張怎麼樣？這邊的頭髮絲是不是要修一下？感覺有點不太對稱。”
助理看著即使不精修依然漂亮精緻的臉蛋，誇讚道:“大小姐什麼樣都好看。”
“可不是嘛。”挽挽小得意一下，繼續修圖，修著修著突然想到什麼，“他說喜歡我這樣的……那意思不就是說，喜歡漂亮的？”
助理沒聽清楚具體的內容，“大小姐剛才說什麼？”
挽挽考慮了下，沒爆出阮景的名字，“就是上次吧……有人說喜歡我這樣的女孩。”
“有人喜歡大小姐嗎？”
“啊……不是，是喜歡我這樣的。”
“不會吧？”助理意外，“那人的意思不就是喜歡大小姐嗎？”
“……”
挽挽一愣。
助理淺笑，“這不就是變相地告白嗎，都不算很委婉了，大小姐是怎麼曲解成另一層意思的？”
挽挽更愣了。
曲解？
等等——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摁了摁眉心，試圖理清楚其中的關係。
喜歡你這樣的。
和喜歡你。
這兩句話意思是差不多的，但因為多出那幾個字，讓意思表達得沒那麼清晰。
或者說，是表達對象的問題。
要是別人這樣對她說的話，她肯定會下意識地覺得是給她表白，但偏偏那個人是阮景。
是和她一起長大的阮景哥哥。
一直以來她就沒往這方面考慮過，更不會去想……他說的這句話最底層的意思是什麼。
哪怕他把“這樣的”這三個字去掉的話，光是說喜歡她，她也不會多想。
不會吧。
挽挽看著p圖軟件裡自己的面孔，不知怎麼，越看反而越陌生了，彷彿做了一場夢一樣。
回顧這些年阮景的表現……
對她確實是好得沒話說，而且無緣無故地喜歡吃醋，她一直以為是他性格的原
因，但好像從來沒看到過他為別人吃醋過。
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後，挽挽一個頭兩個大，意外來得太快，根本沒法思考清楚其中的關係。
到後面接到阮景電話的時候，她還有點懵懵的。
阮景聲調一如既往地平和:“在哪。”
挽挽微愣:“……外面。”
“媽今天晚上回來，一起吃個飯？”
“啊……好。”
“報位置，我接你。”
他的每句話都和從前一樣，但在挽挽聽來就變了個味道。
如果是竹馬哥哥的話，她知道怎麼和他相處，要和他拌嘴，對著幹，時不時還要損幾句，可要是變成情人的話……
她的情緒全部都寫在臉上，以至於阮景過來接人的時候一下子就發現了，當著助理的面沒問出來，上車之後才輕描淡寫地問:“發生什麼事情了，試鏡不順利嗎？”
“沒有，很順利？”
他開始審量她。
通常來說遇到這個環節，挽挽基本上什麼事都兜不住，能招的都會主動招出來，這次是個例外，她和他對視很長時間。
是傍晚，夕陽透著粉橘的光透入車前玻璃，輕輕灑入落下，女孩的側顏被覆上一層淺淡的光輝，唇也被映得紅透有光澤。
阮景很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遇到什麼事了，不和哥哥說說？”
挽挽看著眼前最熟悉的男人，頭一次，臉色泛起淡淡的紅。
要知道，以前就算穿著泳衣吊帶從他跟前走一圈都可以心平氣和，臉皮厚得跟拐角城牆似的，壓根沒把他當尋常男人看過。
這一次被他撩頭髮的動作就弄得有點面紅耳赤，說話也吞吞吐吐，“沒有。”
“真沒有？”
“嗯……”
阮景拿她以前的話慢條斯理地對付她，“騙人是小狗。”
“……”
磨蹭很長時間，挽挽目光別過去，“上次，你說的那個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頓了頓，她心跳加快，努力讓自己鼓起勇氣，語速慢吞吞地:“……不會是我吧。”
阮景定神望著她，“挽挽，你在想什麼？”
“啊？”
挽挽一愣，“不是我嗎……我還以為……是我誤會了。”
“你都在想什麼。”他將話重新補充完整，“這麼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嗎？”
“……”
挽挽的心砰砰跳著。
真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怎麼會這樣。
“是我嗎……”她還抱著最後一點的可能性，“不應該啊……”
“不信嗎。”
“嗯？”
她反應遲鈍，不知道他說的是“不行嗎”還是“不信嗎”，懵懵然地抬頭朝他看去，眼神無辜得像一隻出逃小鹿，清透雪亮，眼角透著夕陽浸入的粉光，紅唇抿出無辜的弧度。
身側的男人忽然傾身過來。
挽挽下意識閉上眼睛。
然而並沒有她想的那樣情節。
只見一隻男人的胳膊從胸前橫過去，將她一側的安全帶繫好，並沒有更多的動作。
然而動作沒有，安全帶好了之後，手並沒有直接收回去，虛虛攬著她的腰身，俯身低頭過來的時候，氣息一併帶過來，沒有菸草味，是清淡的雪松香。
比之前更加沙啞的男聲緊跟著響起:“所以，要哥哥做點什麼，你才肯相信？”
“什麼……”
“哥哥單身的理由。”他淡淡陳述，“不是不會追女生，不是工作忙，也不是彎的，是你。”
“……”
話簡簡單單，覆蓋這些年的所有情愫和細節。
在外面直男得不會給其他女性任何優待不會留聯繫方式，在家裡連給妹妹扎的幾種馬尾髮型都手到擒來。
沒有直男和不直男，只有情願和不情願。
“那哥哥為什麼會喜歡我……”挽挽用了很長時間理清楚腦子裡的思緒之後問出自己頗為好奇的一個點，“因為我漂亮大方嗎？”
“……”
“不是嗎？那因為我聰明可愛？”
“……”
“也不是？果然是看中我萬里挑一的靈魂呢。”
“……”
阮景要是再不回答的話她能把實際上所有的優點都編造到她的身上。
就在挽挽還想方設法找點不錯的詞兒往自己頭上安裝的時候，又聽見阮景問道:“你呢。”
“我什麼
？”
“你說呢。”
既然知道他的情意，那她自己呢。
有沒有一點不同於哥哥的感情。
這一問，就問到挽挽的知識盲區，要知道從小到大她只知道吃喝玩樂，對男女感情一竅不通，沒想過不說，更沒想過和阮景的。
挽挽不知道怎麼回答，糾結著小臉。
幸好這時阮景接到阮媽媽打來的電話。
“到哪兒了？接到挽挽了嗎？”
“嗯。”
他們母子交談著。
挽挽心裡鬆了口氣，這個電話算是解決她燃眉之急。
然而電話結束的話……她還是逃不過。
想著想著，挽挽就把頭和身子往副駕駛的右側別過去，佯裝不知道沒聽見算了，她真的沒法短時間內去思考清楚這些事情。
通話結束，阮景再看旁邊的女孩，她已經縮得跟只小老鼠似的，頭往那邊一扭，眼睛一閉，睡著了。
這麼短時間內睡著的可能性並不大。
他試著叫了兩聲:“挽挽。”
沒有聽到任何的回應。
“挽挽，別裝睡了。”
“馬上要回家吃飯了。”
“你肚子不餓嗎？”
接連說三句話也沒能將她給喚醒回來。
俗話說，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挽挽雙眼閉緊，神色安定，彷彿真的睡好了。
“挽挽。”阮景依然是輕和的口吻，“上次你說的新款包包出了嗎？本來打算今天買給你的，既然你睡著了，只能以後再說了。”
說罷，便去驅車。
而這時，一隻女孩的爪子忽然搭在男人握著方向盤的腕上:“出了，現在買。”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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