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烏鴉 作品

第339章:極限歌謠祭(三)

    “普什麼修斯?應該是個外國名字吧。”

    “普羅米修斯。有沒有可能是外國人?”

    “又或者,是一個叫作【樸羅】的人,在尋覓一個叫作【休思】的人,所以是樸羅覓休思?”

    “嘖,這麼老的笑話,我只有小時候剛學會上網衝浪的那會兒見過。”

    那位叫作【普羅米修斯】的音樂人尚未登臺,坐在位置上的主持人們也沒閒著。僅僅那麼幾秒鐘,他們也要見縫插針地找笑點,嘴巴一刻不停地說著,相當敬業。

    然而等到這位【普羅米修斯】被攙扶著出現了,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歌手的造型給吸引了去。

    “唔哇,好嚇人!”

    主持人對著【普羅米修斯】大呼小叫,現場一片驚呼。

    主持人在主持節目的時候,為了節目效果,往往需要把情緒放大,他們驚呼是正常的,但是是攝像機後面那些彩排時不在的工作人員,此時第一次見到,也驚呼出了聲,就完全是正常的反應了。

    章依曼也瞪大了雙眼,目不轉睛地瞧著那張猙獰的面具,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聽到有人勸誡此人不要嚇人。

    【好醜啊!】章依曼掩著嘴在心裡大喊,十分嫌棄這個造型。

    【普羅米修斯】的面具是一個頭型類似橢圓形的怪物腦袋,呈暗灰色。沒有眼睛、鼻子和耳朵這樣的五官,只張開著一口滿是尖牙的嘴巴,看起來不僅僅是不友好,而且十分噁心,用來嚇人的話也確實能夠把人嚇到。

    憤怒的小浣熊雖然很兇,但是和眼前這個怪物面具比【不好欺負】,那絕對是狠狠落了下風。

    章依曼看著這個【普羅米修斯】的面具,就很挫敗,認為自己輸了,覺得小浣熊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如果是哈士奇……不對,如果是大叔來,他一定會幫我想出更兇的面具的!】章依曼心想。

    然而想到一次韓覺,就要想到他很多次。

    【如果大叔有這樣一個面具,肯定也會到處去嚇人吧……】章依曼認為不僅自己要遠離這樣的人,也要讓韓覺遠離。這樣的面具最好還是不要給韓覺看見。

    工作人員把【普羅米修斯】安然送到舞臺之後,給【普羅米修斯】遞了個話筒,就留他在舞臺上站定,開始表演了。

    舞臺周圍開始亮起了其他顏色的燈光。

    無論主持人們此刻有多少話想詢問,有多少吐槽想講,但都只能忍著,得等歌曲演唱完畢再問。

    伴奏響了起來。先是鋼琴聲零零碎碎,然後是薩克斯悠長惆悵。眾人的心緒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仔細聆聽,便猶如置身於凌晨無人的街,並且還是陰雨天。

    很有意境。

    然而主持人們定神往舞臺一看,心情又變得十分糟糕。

    那個【普羅米修斯】穿著灰色的大衣,戴著灰色的手套,把話筒像冰淇淋或一樣塞進了那張猙獰的嘴裡。

    正當主持人們想說這樣根本沒法好好聽歌的時候,【普羅米修斯】開口演唱了:

    【心,慢慢疼,慢慢冷,慢慢等不到愛人……】

    【普羅米修斯】醇厚而華貴的聲音和他那猙獰的面具形成了劇烈的反差,一開口就讓現場所有人眼前一亮。

    “雞皮疙瘩!雞皮疙瘩!真的有!”羅沛齊挽著袖子,給旁邊的張子商看,而張子商也是一臉的感嘆地看著【普羅米修斯】。

    和身後興奮的主持人們不同,坐在前排的評審團成員,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彷彿又一次地遇上了職業生涯的挑戰。

    宛如情景再現一般,評審員們先是面面相覷一番,用眼神互相交流著【你聽出來是誰了麼?】、【不知道哇!】,然後閉上眼睛,側過耳朵仔細傾聽。

    章依曼也是一臉凝重地看著【普羅米修斯】。章依曼對聲音異常敏感,幾乎過耳不忘,此時卻也聽不出來這聲音是屬於哪位前輩的。

    【

    淚,慢慢流,慢慢收

    慢慢變成了朋友

    寂寞的夜,獨自承受

    愛,不能久,不能夠

    不能太容易擁有

    傷人的愛,不堪回首

    ……

    】

    面具把歌手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是藏在面具後面的那個聲音,卻把內心的隱私毫無保留地唱了出來。

    脆弱而敏感。

    語調未必有多撕心裂肺,更多的,卻是預判的不安。

    這首歌聽到這裡,主持人們竊竊私語地交流一番,發現誰都沒聽過這首歌。但這不是什麼事兒。全華夏每年出現的新歌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有名的沒名的,地上的地下的,反正他們的重點是靠聲音猜歌手。

    但是他們發現,這聲音跟這首歌一樣——完全陌生,這樣根本沒法猜啊。

    【

    慢慢慢慢沒有感覺,慢慢慢慢我被忽略

    你何忍看我憔悴,沒有一點點安慰

    慢慢慢慢心變成鐵,慢慢慢慢我被拒絕

    你何忍遠走高飛,要我如何收拾這愛的殘缺

    】

    感受著【普羅米修斯】強大的舞臺感染力,那些一心想要搞笑,想要把【普羅米修斯】猜出來的主持人們,也不禁收斂了心神,認認真真地打算先把這首歌給聽完。

    聽到快結束的時候,意猶未盡的眾人,竟然還想把之前沒認真聽的前半段,給再聽一遍。

    但是此時顯然不是時候,工作還是不能忘記的。

    “是誰呢?”回過神來的眾人,一個比一個憂愁。

    強大的演唱技巧,恰如其分的情感表達,特別是飽含歌手習慣的咬字和顫音,成熟的個人風格,這完全就是把一個歌手的所有密碼都告訴了大家。

    然而大家就是不知道。

    這樣的唱功和個人特色,要說是無名小輩那簡直是對樂壇的嘲諷。如果說他是野生的民間高手,那也不對。先不說野生歌手有沒有資格上《極限男人》,就憑颱風,以及那千錘百煉打磨地寒光凜凜的技巧,就註定這聲音是經歷過聲音的廝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