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一滴血

    沐心有那麼一瞬, 沒有反應過來舒垂霖說了什麼。

    身體承受的重量不輕,但剛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神智遲鈍的將舒垂霖說的話過了一遍, 怕話音兒重了將此情此景震碎一般, 循循遲疑:“小叔叔,你......你可以站起來了?”

    明明已經看到, 已經感受到,但總怕是夢幻泡影,非得親口要一個答案。

    舒垂霖能聽到眼前人嗓音帶著的顫音,扶著他的肩膀站直了:“是, 能站起來了,最近幾天的事, 謝謝你,綏綏,你是我的福星。”

    雖然能站起來,但他好像隨時會倒下去, 又怕壓到沐心似的, 一隻手很快就按在了門框上。

    沐心連忙扶著舒垂霖的一隻胳膊, 牢牢固定在自己雙手之間:“我扶著你, 剛開始是不是不能站太久?先找個地方坐......慢點......對對對......”

    他在外也算一個高挑的小帥哥,卻比站起來的舒垂霖低半個頭,仰頭說話頗有些不自在,但動作間又操心壞了,恨不能將地板上不存在的灰塵都通通清空, 彷彿手裡捧著個水晶琉璃樣的人。

    舒垂霖按照沐心說的,大長腿邁著小姑娘大抵都不屑的碎步,以烏龜的速度往客廳的沙發上挪。

    玄關處, 被勒令站在原地的六子:“......”

    他哥咋了,鞋硌腳?

    還有,小蛋糕什麼時候回來的......倒還記得老徐告誡過自己的,關於沐心和舒垂霖之間的事,要是有什麼不懂處千萬不要問出來,否則會壞事。

    憋了幾秒鐘,實在受不了那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慢動作,循著香味兒去廚房覓食去了,心道一會兒老徐回來,晚上高低得跟人整兩杯,順道兒再問幾句。

    這天晚上,幾個人的晚飯在客廳吃的。

    沐心的意思。

    他看舒垂霖之前從客房到客廳沙發都走的分外艱難,心道萬一走多了再累著神經肌肉之類的,豈不是得不償失。

    慢慢來,不著急。

    晚上,在上樓睡覺前,舒垂霖照例要來兩杯。

    兩杯酒和喝兩杯白水沒什麼區別,也不是饞,已經是個習慣,話一說,看在旁邊扒松子兒的沐心直起腰板,按住小孩兒的手:“老徐,你去。”

    老徐看看沐心:“老闆,我......我想去洗手間,您......您稍等......”

    六子放下瓜子盤起身,還得哥上的豪情油然而生,驕傲的看一眼老徐:“幾步路的事,瞧你那點出息!”

    老徐:“......”這大傻子!

    直接起身拉著六子,說是有點事要參謀,就要給人拽上樓。

    他眉目端正身量適中,比高大健壯的六子還矮大半個頭,照理說拖不動六子這老大個身板,不過六子平常被拉習慣了,頻頻回頭看舒垂霖,見沒叫自己回去,就任由老徐把自己拽走了。

    沐心這裡,看著老徐和六子拉拉扯扯的離開,像不能看什麼有礙觀瞻的事兒一樣,原本理直氣壯的心緒有些不穩。

    再看舒垂霖正看著他,眉目昳麗身量頎長,明明只坐著,但某種無聲但沉凝的氣場擁過來,無端讓人不自在。

    不自覺繃著後背,面上更板正更端肅,努力嚴厲的道:“酒我沒收了,身體恢復期,不準再喝!嗯......等完全好了的,好不好?”

    以前沒禁過,主要是怕舒垂霖的復健沒什麼希望,那酒像安慰劑一樣,又沒喝多少,輕易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