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捉蟲）

    只不過宋霞對自己親孃那邊並不十分了解，陸瓊芳去世的時候她才出生沒多久，等她長大了，她娘已經變成了家裡一個不可說的存在。

    宋永長他娘提起陸瓊芳來總是十分怨憤，她覺得就是那個長得像狐狸精的女人迷住了自己的兒子，卻沒有給自己兒子留個後。更氣宋永長為了宋霞違逆她的話，非要送一個賠錢貨上學不說，還死活也不肯再娶。

    每次宋永長他娘想起陸瓊芳，就是宋霞在家裡最慘的時候。

    宋永長也沒怎麼跟宋霞提過她孃的事情，只是說她娘臨終前希望她能夠考到首都去上大學，讓她好好學習。

    這也是為什麼宋霞放棄了早畢業包分配工作的中專選擇去讀高中。

    宋霞和夏婉談論她孃的時候，宋永長剛醒過來。自從不能上工，他整天都昏昏沉沉沒什麼精神，大部分時間是躺在炕上。

    此時，宋永長和她們只有一牆之隔，靜靜聽著宋霞說著她孃的事情，透過不甚清晰的窗，他能清楚地辨認出哪個是自己閨女的身影。

    宋霞長得跟她娘一樣，白皮膚，嫩臉蛋，眉目清秀，連手指都纖長細膩。

    要是讓宋永長來形容，就是更像個城裡人。

    宋永長知道宋霞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親哥哥，這個事情除了他，村子裡再沒有人知道。

    甚至要不是陸瓊芳心裡過意不去，把自己是二婚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件事情也不會有人知道。

    而陸瓊芳還有一個兒子的事情，是宋永長替她瞞了下來。他本來是想等閨女考上大學，離開夏家莊，再告訴她這個消息，說不定兄妹二人還能在首都相認。

    但現在這個狀況，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宋霞不可能丟下自己沒有能力勞作的老父親獨自去首都尋親。

    宋永長沒文化，不懂得那些條條道道。但是他始終記得自己那個城裡媳婦說，不能讓閨女在這個小村莊耽誤一輩子，一定要讓她讀書，上大學，走出去。

    他也始終是這麼做的。

    沒想到最後還是自己拖累了她。

    宋永長想到這裡，將柺杖狠狠地摔到地上。

    窗外聽到響聲的宋霞和夏婉跑了進來。

    宋霞很是著急，問道:“爹，你怎麼了，哪不舒服？”

    看著一心關心自己的閨女，宋永長又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能說道:“沒事，就是我起來沒拿穩，碰掉了。”

    宋霞心裡明白，柺杖不小心掉地上應該不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音，但她沒有拆穿。

    至於夏婉，更不會多想。

    宋霞咬了咬嘴唇，偷偷拉了下夏婉衣角，裝作十分開心地對宋永長說道:“爹告訴你個好消息，夏隊長幫我找了在隔壁村子小學教書的工作，等暑假開學我有了工資，很快就能把錢還上了。”

    夏婉感覺到一隻手扯著自己的衣角，意會到了宋霞的意思，配合衝宋永長點了點頭。

    剛剛夏婉明確地跟宋霞說了這件事不一定能成，也只是先問問，但是宋霞也沒有什麼別的更好的辦法來安慰宋永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