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瑾 作品

77、追著跑

    大四秋季學期的專業課只有兩三門, 遠不及大三時候多,溫兮語的課程表也可以排得稍微輕鬆一點。

    整個上學期她除了上課和比賽,剩下就是約會。有時候會去尚雋東方那邊, 也有的時候談雋池會來學校找她。

    寒假過得也很滋潤,偶爾去哥哥嫂子那邊玩一玩,不過大多數的時間也還是和男朋友膩在一起。

    不知不覺到了過年。

    過年的時候溫兮語習慣跟著哥哥嫂子, 不過今年和以往不一樣, 啟宴的總部不日前遷回深圳,而且溫兮語還要和談雋池一起, 所以幾人商量著到溫硯他們深圳的家中一起過。

    紀汀前幾個月被醫院查出懷孕已有一段時日,所以現在是全家老少滿心滿眼的關注對象。紀汀早就停了工作,偶爾在家中遠程參與一下業務, 她的父母紀仁亮和蘇悅容專注照顧她,這次大年三十,哥哥紀琛和嫂子邢予羨也從上海飛回來, 可謂是闔家大團圓。

    談雋池在北京的會比較多, 要到除夕夜前一天才能過去, 溫兮語和他一起,高朗幫兩人定了同一班飛機。

    她這些天都沒怎麼見他。

    越到年前他越是事務纏身, 最近一週, 有時候晚上發的微信,常常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才有回覆, 一看時間又是凌晨兩三點發的。

    溫兮語提著行李等在路邊, 還是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上車的時候男人正戴著藍牙耳機, 專注看著平板電腦,聽到動靜側過眸來,稍牽了下唇。

    “回去的東西都收好了?”

    “嗯。”溫兮語點點頭, 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笑眯眯的,“都弄好啦。”

    談雋池放下平板,自然攬她入懷。

    他凝視她須臾,拿出手帕輕拭她額際,眉眼勾出幾分笑意:“都出汗了,跑得這麼急做什麼?”

    “這不是想早點見到你嘛。”溫兮語抬起眼瞼,語氣不自覺帶了嬌嗔,“都好幾天沒見了。”

    高朗坐在前座目不斜視,充分保持了一個特助應有的素養。事實上,這幾個月來,他的心理素質在不斷的實踐過程中得到了極大的鍛鍊和提升。

    車子很快到了機場。

    高朗定的頭等艙,兩人的座位挨在一起。

    起飛的時候正好是飯點,空姐拿來菜單給乘客們看,香煎鱈魚和西冷牛扒二選一。

    溫兮語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吃貨,糾結來糾結去最終選了牛扒,可還眼巴巴地看著鱈魚那行字目不轉睛。

    空姐又轉過來詢問談雋池:“您吃牛肉還是魚肉?”

    那巴巴的目光便從菜單上轉移到他身上了。

    男人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循了她的願:“魚肉。”

    溫兮語一下就眉開眼笑起來。

    飛機穿過層層疊疊的雲駛向更高更遠處。正是晴天,燦爛的陽光從橢圓形的窗外躍進來,照見她細軟微卷的黑色長髮和漂亮的桃花眼,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琥珀色的金紗。

    談雋池眸光在她身上停駐片刻,忽而道:“小兮。”

    “什麼?”

    “喜歡你。”他說。

    -

    進門的時候屋裡面已經很熱鬧了。

    談雋池讓高朗備了些年貨,管家阿姨開的門,兩人拎著紅色的大包小包進來,在玄關處就聽見客廳裡頭有說有笑。

    紀汀道:“哎,是不是小妹他們來啦,我聽見她的聲音了。”

    溫兮語從轉角處蹦出來,喜氣洋洋地朝幾人衝過去:“嗨!新年快樂呀!”

    “新年快樂!”

    衝到紀汀面前的時候,溫兮語有意識地剎了車,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碰到她肚子裡的孩子。誰知自家哥哥在旁邊動作更迅速,她人還沒到跟前,他就抬起手護住了紀汀。

    又被暗戳戳餵了一大口狗糧,溫兮語嘖嘖給嫂子使了個眼色,接著兩人便互送秋波。

    溫硯失笑,視線越過溫兮語,朝談雋池略一頷首:“來了。”

    談雋池淡淡勾唇,將價值不菲的賀禮放在茶几上:“一點心意。”

    “謝謝。”溫硯笑,“跟我們還這麼客氣,一會兒喝個盡興。”

    溫兮語和紀汀聊過兩句,開始乖巧地叫人。

    “伯父,伯母好!琛哥,予羨姐……”

    蘇悅容挺喜歡溫家這個小輩的,小姑娘長得可愛,人又聰明伶俐,古靈精怪,她便笑容更盛,招呼溫兮語坐過來一起吃水果。

    又看到她身旁頎長挺拔的男人,外形極為出色,舉手投足間更是氣質矜貴,和自己這個極為得意的女婿幾乎不相上下,神色一轉:“兮兮,這是帶著男朋友回來了?”

    “昂。”這還是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介紹兩人的關係,溫兮語臉上浮出一層淺粉色,飛快地看了談雋池一眼,收回目光,“嗯,是男朋友。”

    “談了多久了?”紀仁亮問。

    “大半年快一年了吧。”

    戀愛中的小娃娃哦。眼裡的甜蜜藏都藏不住。

    蘇悅容眼裡閃著狡黠的光,刻意問一句:“他對你好嗎?”

    溫兮語沒忍住,又看了一眼談雋池。男人也正好垂眸凝視她,漆黑眼眸深而沉,溫兮語睫毛顫了下,咬著唇瞥向別的地方。

    嘴上卻說:“對我,可好可好了。”

    紀汀仗著肚裡有娃誰也

    不怕,放開性子打趣道:“喲,這怎麼還害羞上了?”

    溫兮語捂著臉:“哎呀嫂子你怎麼這麼討厭啦!”

    年夜飯很豐盛,一桌的人吃得也很熱鬧。今年爸爸不在國內,因而也不能和他們一起過節。不過溫兮語的手機裡,倒是收到了他的祝福消息和一封長信。

    【兮語,我的女兒,祝願你新年快樂!寫這封信的時候,爸爸正在前往越南的列車上。這些年業務重心逐漸傾斜,我待在家裡的時間也越來越短,見你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不知不覺我的兮兮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爸爸從小硯那裡聽說了你在學校的事情,你在國際比賽上拿了獎,在全國頂尖的ai公司實習,逐漸蛻變,不斷成長,成為理想中的模樣。說實話,爸爸真切地為你感到高興和由衷的驕傲,爸爸的女兒很優秀,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

    可當新年的鐘聲敲響,我獨自一人坐上這班冷清的火車,卻也在想,我可能真的做錯了。自從你媽媽走後,我一直在外打拼,是想要給你,給這個家一個更好的生活。我總是關心你太少,陪伴也遠遠不夠。但是沒辦法,經營公司不是兒戲,發展軌跡也不是全然由自己掌控。一開始是迫不得已,到後來是身不由己。我們的聯繫無比稀少,以至於到了想你的時候,卻不敢撥出手裡的那串電話號碼,也開不了口訴說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