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 作品

第86章 娛樂圈裡的五千年修士

    庭院中微微蟲鳴, 涼風拂過樹梢沙沙作響,月光在萬物身上蒙上一層白紗,星河在頭頂閃爍,歲月安寧而又美好。

    司祁坐在竹椅上, 欣賞著和五千年前幾乎相同, 不曾變過的星空。

    正安逸時, 一通電話打到司祁的手機裡,司祁接起電話, 懶洋洋的:“什麼事。”

    話音剛落, 司祁從電話那頭聽到了自己的回聲,屬下手忙腳亂將正在偷偷收看的直播聲音關掉, 赧然道:“您昨晚交給我們的資料已經上報給了有關部門, 那邊看到後反應很迅速, 已經展開了相關調查。”

    手下所說的資料,正是咻咻通過網絡收集來的世界之子徇私枉法、強取豪奪侵佔他人財物、乃至於犯罪殺人的資料。

    世界之子是魔修,魔修草菅人命、用人心頭血亦或者屍體做修煉材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這種事情放在古代, 或許用些迷惑人心智的法術就能輕易解決,但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而且科技還那麼發達。咻咻只需要找遍全網, 蒐集出世界之子違法犯罪的監控畫面, 那邊都會第一時間引起注意,對世界之子展開刑事調查。

    而以世界之子往常的行為作風, 他根本經不起國家機器的嚴肅調查。

    所以只能說惹上司祁算世界之子倒了八輩子的大黴。

    “這段時間那邊會忙得焦頭爛額, ”司祁淡淡道:“趁這個功夫把星騰徹底擊垮。”

    “是。”

    一邊說著,司祁拿起手機,走回了屋內。

    觀眾們旁觀這一切,議論紛紛, 討論著司祁方才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感覺好像很不得了的樣子。

    楚渢跟了上去,他的耳力足夠他聽清楚電話中的內容,詢問道:“有我能做的嗎?”

    司祁微笑:“當然,你陪在我身邊就是最大的幫助。”

    楚渢瞬間紅了耳根,吭哧吭哧的說不出話來。

    他總覺得,時隔千年後再次見到故人,對方似乎變了許多……變得,讓人難以招架了。

    次日一早,忙碌了一整晚的司祁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在院落的雅緻木桌上看到楚渢將剛做好的早點放在桌面上。

    其他嘉賓出來後看到的就是司祁安逸坐在桌前,楚渢為他忙前忙後的畫面,羨慕的不行:“司祁真是好命。”

    “我要是也有楚渢這樣的朋友就好了。”

    “這麼滿滿一桌,不會也有我們的份吧?”

    得到確認的回應後,眾人在節目組工作人員羨慕不已的目光中坐在了桌前,拿起一塊軟綿香甜的雞蛋燒放入嘴中,片刻後紛紛點頭,嘴裡忙著吞嚥,手裡止不住的舉起大拇指表示讚美,看得屏幕前的觀眾們垂涎三尺。

    李思然出來後看到這一幕,條件反射般露出高傲神色,站在原地,用行動表示和這群人劃清界限,不屑與之同流合汙。

    問導演她的早餐在哪裡,導演說食物要自己做,麵粉和材料都在桌上,李思然直接抓狂:“你說那些不是買來的,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這麼一大早的,我還得空著肚子,哪有力氣揉麵團切肉餡,而且我也不會做包子啊!”

    導演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昨天晚上還有一些剩菜,你可以煮一碗粥伴著吃。”

    李思然瞪著眼睛:“憑什麼他們可以吃那麼豐盛的早點,我就必須要吃剩菜剩飯!”

    導演聳聳肩:“憑楚渢四點多就起來開始準備,而你卻在睡懶覺?”

    李思然:“…………”

    李思然氣都被氣飽了,悶悶不樂的坐在旁邊,看著一群人有說有笑吃著早餐。一邊吃還一邊拍楚渢的馬屁,說這個好吃那個絕味,語氣無比誇張,聽得一旁攝影師都羨慕的吞嚥著口水,鏡頭一次又一次的對準那邊,忘記了他本來是專門拍攝李思然的攝影師。

    李思然厭煩的嘖了一聲:“為了一口吃的至於這麼獻殷勤拍馬屁,真噁心。”

    攝影師默默將攝像頭對準李思然滿是鄙夷的臉上,許多觀眾前腳看著一群好友有說有笑的享受美食,滿心享受。後腳忽然聽到李思然陰陽怪氣的嘲諷,頓時大倒胃口,紛紛叫著讓攝影師趕緊把鏡頭挪走,不想看到這個女人。

    於是向著李思然的粉絲和厭煩李思然的觀眾為此吵成了一團,一大早的節目熱度就被烘托了起來。

    恰在此時,一個電話打到了楚渢手機裡,楚渢一邊聽著那邊的詢問,一邊下意識看了一眼司祁。

    司祁:?

    楚渢掛斷電話,讓度假村的工作人員放對方進來,司祁見楚渢總是忍不住目光看向他,便開口詢問:“怎麼?”

    楚渢:“…………”

    他猶豫了很久,知道事情遲早也滿不下去,尷尬道:“有些東西想給你看看……”

    不久後,一位戴著斯文的無框眼鏡,西裝革履、身材纖瘦的中年男子從外面走了過來。看到包圍了小半個院落的節目組器材也沒驚訝,微笑著與楚渢問好。

    楚渢言簡意賅地介紹道:“這位是與我有過幾次合作的古董商,也是名歷史學家。”

    周律師反應有些激動,忍不住上前和中年男子握手,興奮道:“董先生您好,您的《千年寶藏》我每期都有收看!今天能見到您真是太幸運了……”

    董姓男子微笑著回禮。見楚渢沒說話,便在眾人期待不已的圍觀中,打開隨身攜帶的箱子,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裡面的畫卷取出。

    眾人看到他的動作,下意識提高注意,總覺得下一秒會見到什麼很不得了的事物。

    男子將畫卷展開,一幅畫風纖細不失韻味的風景圖呈現在眾人面前。周律師第一時間看向角落的落款,驚呼一聲,道:“這難道是畫聖的作品?”

    在他們這個時代,能被叫做畫聖的只有一人。

    很巧的是,他的名字和詩仙、琴聖又又又剛好是同名同姓,叫司祁。

    司祁意味深長地看向一旁楚渢,楚渢尷尬得簡直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的目光。

    董先生無比驕傲地昂起頭顱,神色滿足又自豪,“沒錯,這正是兩千三百年前,畫聖司祁的作品。為了完成楚先生的囑託,我花了三年多的時間才終於找到這幅作品,經過鑑定,毫無疑問是畫聖的真跡。”

    一群人頓時激動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碰當然是不敢碰的,能這麼近距離地觀看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真美啊……”

    “這畫風太漂亮了。”

    “已經不能算是古董,而是真的國家寶藏。”

    周圍人讚歎有加,男子滿面榮光,興奮的侃侃而談起自己這些年的努力,如何如何千辛萬苦翻閱古籍尋找線索,才終於找到了這價值無限的畫作。

    話語間不經意談到了這幅作品的售價,約莫六億左右華國幣,這還是看在楚渢常年尋找各類與司祁有關的作品、是他們拍賣行老熟人的情況下才給的友情價。

    眾人料到這東西一定很昂貴,卻萬萬沒想到竟然貴到這麼離譜的程度。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往後退了半步,生怕自己不小心把寶物給弄壞了。

    司祁和楚渢沒退,司祁垂眸看了一眼,本不打算多事。但看看對方擺明了是要將這幅畫出售給楚渢,而楚渢不出所料也打算要買。

    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

    “這是贗品。”

    現場熱烈的氣氛驟然一滯,周律師等人愕然看著司祁,董先生更是眉頭皺起,不悅瞪著司祁。

    大家下意識的覺得司祁是在沒事找事,人家專業學者費了幾年時間千辛萬苦尋找而來,又經過正規鑑定的東西,司祁堂而皇之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是假貨,這不是眾目睽睽之下打人家的臉嗎?

    楚渢卻遺憾的說:“是假的啊……”

    直接用的是肯定語氣。

    眾人被這態度弄得一愣,董先生都沒回過神來,楚渢冷著臉擰眉質問:“你拿著假貨過來找我,就沒考慮過後果?”

    董先生與楚渢接觸過有段時日,自然清楚楚渢平日裡的作風,臉色頓時一白,焦急道:“楚先生誤會了,這,我怎麼敢拿假貨過來找您?這不是拿我們拍賣行的招牌望地上砸嗎?更何況——”

    董先生氣憤的狠狠瞪著司祁,他不敢朝著楚渢發火,不代表他會怕了一個狗屁明星,氣得不行,指著司祁道:“他是什麼人,光憑一眼如何分辨的清楚作品真假,就連我都不敢說這種話啊。”

    楚渢別的都能忍,唯獨涉及司祁的事情讓他反應特別敏感,臉色沉下來,不悅道:“你能和他比?”

    董先生被楚渢這偏心偏到無底線的作風給弄懵了,楚渢平時雖說性格冷淡了些,但從未這麼不講道理過啊。

    只要鑑定了是真品的東西,他一向出手大方,報價多少便給多少,是最好相處的那種買家。

    李思然見狀,趕忙跳出來道:“司祁,人家可是能在國家頻道主持節目的資深學者,你說這話也太沒有自知之明瞭。”

    她這話簡直是說到屏幕後方觀眾們的心坎裡去了,現在無數人都在罵司祁神經病,又開始大言不慚開始作妖了,就算司祁和楚渢關係好,也不能一句話就抹除人家那麼多年的心血,也太過分了。

    “我就說這作精忍了一天忍不下去了吧,果然又開始抽風了。”

    “真搞不懂司祁明明先天條件那麼好,只要老老實實的一定能火,為什麼就是要時不時的搞出這種騷操作敗壞路人緣。”

    周律師忍不住道:“司祁,你這麼說不太好吧?”

    氣質女詢問道:“司祁,你是看出什麼了嗎?我看這畫風和畫聖往常的作品完全一致啊……”

    司祁心道他當然能看出來什麼了,因為他當年根本就沒畫過這幅畫。都不是他畫的東西,還能是真貨嗎?

    “畫風仿的很像,年代估計和兩千多年前相差不遠吧。古董的確是古董,但並非真品。”

    董先生怒了:“什麼叫仿的很像!這分明就是!!”

    楚渢比他更怒,冰冷的語氣如若寒冰:“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再有下次,直接滾出這裡!”

    董先生鐵青著臉,敢怒不敢言,只能道歉道:“實在是對不起,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向您陳述這幅作品為何會被鑑定為真品。”

    眾目睽睽之下,當著熒幕前那麼多觀眾的面,如果他什麼話也不說就這樣被扣上了假貨的汙名,損失的就不只是他的聲譽,也包括他們拍賣行!

    即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可能相信司祁真的覺得這是假貨,但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被趕走,那也太丟臉了。

    “用不著。”楚渢冷漠道:“我知道你在意什麼,錢我可以給,但畫必須毀了。”

    董先生聽到這裡實在是忍不了了,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這怎麼行?!”

    屏幕前的觀眾徹底被司祁和楚渢的行事作風給激怒了,群情激憤的破口大罵:“這兩人是不是神經病!!外行憑什麼對著專業人士指手畫腳,還要毀掉價值數億的真品!有錢了不起嗎?”

    “艹!別的我還能忍,看到這裡真的忍不了!”

    “搞笑,國寶級的東西說毀就毀,你當你是誰啊?”

    司祁:“毀了倒沒必要,我不介意這種事。”

    楚渢不高興道:“這怎麼能不介意……”

    司祁:“除了昨天的樂器和今天的畫作,你還收集了多少……”司祁想了想,啼笑皆非道:“司祁的作品?”

    楚渢忍不住用手碰了碰鼻子,尷尬道:“……四百多件吧。”

    司祁一臉古怪:“你這……”

    跟蹤狂都沒你這麼誇張了吧?

    司祁看了一眼旁邊氣抖冷的董先生,心平氣和道:“你要是想聽我判斷你這幅作品是假貨的原因,不妨跟著我一起過去看看。裡面說不定還有一些從你們拍賣行裡流出來的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