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 作品

第92章 我真是天下第一

    在場的魔武者們心裡其實都清楚, 比起一個廢物繼承人,司家顯然更希望年少成名的司武成為下一任的家主。

    只是司祁背後有著一整個母親家族的支持,比天資卓絕的司武更加重要,於是司家不得不仔細養著司祁, 把他當做寶貝一般小心守護。

    但這一切都伴隨著聖域強者秘境的開啟, 而徹底變得不一樣了。

    原主一心只想著, 只要他獲得了聖域強者的傳承,就能穩坐繼承人寶座, 一夜翻身。

    卻沒想過, 司家比起讓他這個凡人白白浪費聖域強者的傳承,更願意讓司武掌握這份力量, 由他成為未來的聖域強者, 縱橫整個大陸。

    到時候, 擁有一位聖域級強者坐鎮的司家,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何還看得上區區一個祁家的聯姻, 大陸上多得是有家族想要巴結他們,願意把自家女兒嫁給司武。

    於是,沒有實力還霸佔著繼承人位置的司祁, 就變得非常礙眼了。

    就在司家眾人正在發愁如何處置司祁, 可以讓他死的名正言順讓旁人挑不出一點毛病的時候。一向“很不安分”的原主忽然主動提議要進入秘境,要在他們的“保護下”走進那危機四伏, 人類什麼時候死掉都不奇怪的秘境。

    這簡直是把機會主動送到他們的手上。

    只要他們在一個無人看到的地方將司祁弄死, 司家就能名正言順的更換新的繼承人,不需要承擔任何的責任。

    而司祁母親那那邊的家族,在得知司武獲得傳承之後,想必也不敢隨意和司家鬧掰, 甚至會主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字不提司祁的死,就當這件事不存在。

    即便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件事裡面一定有內情,司祁的死一定是為了給司武讓路,也沒有人會深究這件事。

    就算知道了,可能還會笑著說司祁真是死得好,死得巧,司家沒了窩囊繼承人收穫了一個未來的聖域級強者,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因此,在原主進入這個秘境的時候,司家裡的掌權者們,其實是就是目送著原主去死,壓根沒指望他能活著走出來的。

    原主死亡的最後一瞬間,腦海裡忽然想明白的事情就是這個。

    這可真的是哀莫大於心死,徹徹底底讓他死了也無法瞑目。

    也因為家族的故意放任,此刻在原主的儲物空間裡,是沒有任何有用東西的,全都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衣服、首飾、黃金、香水。

    唯一和武器有關的物件,還是一個鑲嵌滿寶石的銀質匕首,柔軟到用手一扳都能扳彎的那種。

    換做別人站在司祁的場合,可能會對自身的凡人體質,與手頭沒有可用之物而感到窘迫,司祁卻是覺得一切都是剛剛正好。

    在周圍人為了正事忙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司祁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拿下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和一些製作寶石的器具,閒情逸致的“玩”了起來。

    一邊“玩”,還一邊不忘記叮囑黃伯,讓他時刻注意火堆溫度,不要停下來。

    在黃伯惱恨不已的眼神中,司祁慢條斯理地抬起手裡刻刀,對著那若大海一般深沉、若天空一般浩瀚的寶石,動作靈巧地細細雕刻。

    他能感受的到,原主對這些寶石有多喜愛,這讓他觸碰到寶石的時候,也會感覺到一陣由衷的喜悅。

    咻咻很是喜歡看司祁認真做事的模樣,這會讓本就充滿魅力的少年,顯得越發攝人心魂,美好的彷彿一幅畫。

    遠處,一個路過的男人不經意看到這一幕,緩步前行的腳步不自覺停下。

    片刻後,男人朝著這邊走來。

    咻咻注意到男人的動作,仔細看了一眼,然後連忙提醒。

    【主人!是主神大人!】

    司祁手中動作微微一頓,黑如鴉羽的睫毛抬起,漆黑的眼眸靜靜注視著遠方跨越萬千雪山緩步而來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一如既往的高大,一身頗具異域風情的銀邊黑衫簡約卻不簡單,孤傲的氣質比風雪更冷,隱隱透著股壓迫感。

    但是比他那出眾外貌更加引人矚目的,是他曾經三刀解決一位八品強者,被無數人津津樂道的實力。不少人推測他至少是八品巔峰,甚至是距離聖域只有一步之遙的九品強者!

    司祁觀察了一下楚渢的打扮,發現他衣服上看似簡單的花紋其實另有玄機。這是一種用銀絲縫製上去的近似於文字的圖案,腰間的武器、指間的戒指同樣都有用這種獨特的花紋進行雕刻,這也是他打扮中透著股異域風情的原因。

    而這種花紋如果鐫刻在武器上,可以起到魔法增幅的效果,有點類似於司祁方才所畫魔法陣的初級簡化版,勉強算作一種符文。

    這讓司祁下意識看了一眼腳下的魔法陣,動作使得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楚渢也跟著一同看了過去。

    楚渢既然懂得使用這種符文,當然能看出這個陣法的不同之處。在他看清楚魔法陣的模樣後,眼中浮現出幾抹深深的重視。

    這讓他忍不住將視線一直落在那個容貌精緻,與四周環境頗有些格格不入的少年身上。

    司祁絲毫不因為被強者注視而感到驚慌,不急不緩地將戒指上最後一點細節雕刻好,這才放下手裡的寶石與刻刀,如原主那般,揚起下巴,語氣矜傲。

    “你就是楚渢?看著還挺不錯。”

    一旁黃伯聞言,連忙衝楚渢誠惶誠恐的道歉:“少爺說話做事一向如此,您大人有大量,請多多海涵。”

    這句話看似是在替司祁圓場,實則卻是在把司祁往火坑上推,哪怕是沒火氣的人聽到,可能都覺得對方虧欠自己,這時候合該發火了。

    司祁聽後抬了抬眉毛,心說怪不得原主吃頓飯穿件衣服都能被外界罵成這樣,彷彿他一個大家族出身的少爺花家裡的錢享受享受,都成了多麼罪大惡極的醜聞一般,引得無數人肆意嘲笑。原來都是這群人在背後不留餘力的捅刀子,四處煽風點火,加深周圍人對原主無能又做作的印象。

    僕人做事自然是有上面人指使,這司家怕不是早就想著要換繼承人了。

    楚渢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黃伯的話,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司祁。

    司祁本就長得好看,一身優雅矜貴的氣質更是點睛之筆,坐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中間,那是真的鶴立雞群,耀眼奪目。

    只看到他語氣輕挑,肆意妄為的說:“我喜歡這世上一切美好的東西,你的長相和實力都很不錯,非常符合我的心意。只要跟在我身邊,我絕對不會虧待你,你好好想想。”

    周圍那些閒散魔武者聽後,見怪不怪地撇了撇嘴,嫌棄看向沒什麼本事卻總是仗著身份大放厥詞的司祁,臉上滿滿都是鄙夷之色。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麼和楚渢講話。

    就算司祁他爹來了,見到楚渢那都得好聲好氣的笑著恭維,只能說廢柴果然是廢柴,爛泥扶不上牆。

    司家的幾個魔武者對司祁的膽大妄為只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深怕楚渢發起怒來就要把司祁給當眾砍了。這樣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得不出手救人,這救人也救的太虧了。

    周圍一種魔武者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停下開路的動作,雙手抱肩笑吟吟等著看好戲。

    誰知楚渢卻淡聲回答:“你能給我什麼?”

    周圍正等著看熱鬧的眾人:???

    司家一群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救人的魔武者:???

    司祁懶洋洋的坐在火堆前,隨手將手裡的寶石丟到楚渢手上,語氣隨意:“賞你了。”

    這語氣,這態度,別說是像楚渢這樣的頂級強者,就算是周圍那些閒散的魔武者聽到了,都只覺得火大。

    誰稀罕這種娘娘腔似的玩意兒,這寶石戒指除了好看以外沒有任何的優點,戰鬥的時候戴在手上還會妨礙他們揮舞武器,說白了就是個誰都看不上的累贅,是不會參與戰鬥的弱者的象徵。

    這要是司祁把東西丟到他們面前,他們絕對會氣得要和這傢伙動手,讓他長長教訓,知道什麼叫武者的尊嚴不可冒犯。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楚渢接過戒指之後,仔細看了一眼寶石,竟彷彿看到了什麼絕世的珍寶一般神色微變,收起戒指認真道:“東西我收下了。在這個秘境中,我會護你平安。若你想要得到傳承,我也會助你獲得。”

    這話使得周圍所有人臉色驟變,即便是司祁也驚訝了,他好奇說:“你難道對傳承沒有想法?”

    這怎麼收了一個戒指,就願意把傳承拱手相讓了呢?

    楚渢輕輕頷首:“我距離聖域只有一步之遙,無需舍近取遠。”

    平平淡淡一句話,所蘊含的意味卻足以讓所有人呆愣當場。

    他們料到楚渢實力絕對不低,卻沒想到他已抵達瞭如此境界!

    可這樣的人,為何要為了區區一個戒指而甘願護在司祁的左右?司祁何德何能,可以使得楚渢另眼相看?

    難道……是因為美色?

    眾人仔細觀察了一下司祁的容貌,的確,一顰一笑皆有說不出的迤邐風情,加上那華美的打扮、與神俱來的矜貴氣質,毫無疑問比天底下任何人都要美麗。

    一時間,竟然隱隱有種被說服了的感覺,看向司祁的目光裡多了幾分和以往不同的異樣色彩。

    跟在司祁身邊的客卿們紛紛露出不妙之色,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婉拒道:“不過是區區一個戒指而已,如何能請得動您出手相助,還是不必了。”

    司祁不客氣道:“怎麼,你這意思是覺得楚渢在撒謊,怕他出爾反爾,還是怕他趁我不備的時候暗中偷襲?”

    客卿們哪敢說是,連忙道:“豈敢,只是區區一個戒指如何能請得動楚前輩,少爺莫要開玩笑了。”

    “玩不玩笑,還要看當事人怎麼想。”司祁冷哼一聲,眉梢一挑對楚渢質問道:“楚渢,你覺得我的一個戒指,值得你出手替我解決麻煩嗎?”

    楚渢毫不猶豫的說:“當然值得。”

    客卿們面色陰沉,在這種眾目睽睽的場合又說不出讓楚渢離開的話,只能冷著臉眼睜睜看著楚渢來到司祁身邊。

    來到這裡之後,楚渢注意到這片地方的溫度格外溫暖,疑惑看向司祁,隱約感覺到一些不對——一位強大的魔武者,會需要火堆這種東西取暖嗎?

    司祁繼續方才的話題:“你不在意聖域強者的傳承,又為何要來到這裡?”

    楚渢解釋:“親眼目睹聖域級的力量,或許對我的突破有所啟發。”

    司祁恍然。點點頭,就彷彿和楚渢關係已經很熟絡了一般,心安理得地取出手腕上的紅瑪瑙手鍊,舉起刻刀自顧自地勾勒著,沒有再進行言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