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59、畢業·狂想曲(一更)

    話音剛落, 徐梔不管不顧地親著他。正要說話,廁所門猝不及防地傳來啪嗒一響,兩人方才如夢初醒, 家裡有人?陳路周低嗯了聲,兩人便火速從對方身上剝離, 論裝模作樣,他倆真是一把好手。眼神瞧過去, 一個比一個無辜清白。

    “你倆幹嘛呢?“朱仰起提著褲子出來, 毫不留情地戳破, “別裝了, 我在裡面就聽見你倆嘬嘬嘬, 我家那八十歲老太太吃橘子也沒你倆嘬得響, 怎麼,口水很甜?”

    陳路周:“……”

    徐梔:“……”

    朱仰起往牆上一靠, 一副嚴刑拷打的架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倆, 主要還是看著徐梔說, “說吧, 是不是你起的頭, 陳路周這狗東西我太瞭解他了, 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你。”

    不等徐梔開口,陳路周當時怠倦消沉地靠在沙發上,無奈地仰面看了眼天花板,看起來好像有種慾求不滿的不耐煩,“你煩不煩?跟你有關係嗎?”

    朱仰起說不出的陰陽怪氣:“我兄弟就這麼不清不楚跟人家在家裡打啵兒,我還不能問兩句了——”

    話音未落,陳路周嘖了聲, 喉結麻木地滾了兩下,懶懶地開口:“嗯,就你好奇心重,你忘了,上次你爸打你?”

    那回有個朱仰起他爸的同事來家裡拜訪,朱仰起怎麼瞧那同事的兒子跟同事長得不像,以為跟陳路週一樣是領養的,那時候還小,說話童言無忌,直白問出口,“你倆咋長的不像呢?你是孩子親爹不?”問得人同事臉青一陣白一陣,回去惴惴不安好幾天,真拉著孩子上醫院去做親子鑑定,結果,孩子真不是親生的。

    那次朱仰起被他爸打得很慘,離家出走三天,後來被警察找到的時候,他爸叼著煙,很淡定地警察叔叔手裡餓得兩眼發慌的朱仰起,“喲,還活著啊?”自此朱仰起學老實了。

    朱仰起靠著牆,沉默片刻,“……行,我走,我走行了吧。”

    徐梔倒是第一次見他倆氣氛這麼有點僵,朱仰起今晚是有點奇怪的,要換平時,他好像也不會這麼咄咄逼人,估計是陳路周要走,也捨不得鬧

    脾氣呢。

    “要不,我先回去?“她說。

    “所以,來找我,只是因為後者是嗎?”陳路周靠在沙發上斜她一眼,大約是剛才被她壓著親,脖子有些僵硬,他動了動,仰著頭,冷淡說,“隨你,要走就走。“

    徐梔說:“你把朱仰起叫回來,這麼多年的感情,別為了我吵架。而且,你馬上要走了,這要是帶著氣上了飛機,以後裂縫不得越來越大啊,不值得。“

    其實朱仰起這兩天就有點怪怪的,陳路周大抵是清楚他要走的原因,他記得初中那年他去外省讀書,朱仰起也是這麼彆彆扭扭,各種有的沒的找茬,他明白,朱仰起就是想找個由頭痛痛快快跟他吵一架,順便譴責他一頓就這麼一走了之,一點都沒把他這個兄弟放在眼裡。

    朱仰起總會肆無忌憚地問他,你能不能留下來,老陳和連惠對你不是挺好的嗎?你求求他們唄,求求他們肯定會答應的。我爸媽每次雖然嘴上都講得很硬,但是每次只要我跪下求他們,他們就答應了。

    但朱仰起不明白的可能是,他從爸媽那得到的愛和陳路周從老陳他們身上得到的愛,看似差不多,但其實區別很大。朱總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朱仰起離家出走那三天,他其實一個晚上都沒睡,但是看見朱仰起還是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喲你還活著啊。而連惠雖然總是對陳路周噓寒問暖的,生怕他吃不飽穿不暖,可是陳路周被關在警察局那晚,半夜三點打她電話她沒接,那晚她其實沒在臺裡開會,她在睡美容覺,即使看到電話也會掛掉,她作息從來都很規律。

    這些,從小陪他一起長大的朱仰起不理解,可徐梔好像理解。

    沒一會兒,朱仰起折回來,嘟嘟囔囔地不知道罵了句什麼,“我去買炸雞柳,你倆要不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