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第 86 章 查皮特·86

    陳路周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去攫住她的視線,深深地牢牢盯著:“一直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什麼事?”徐梔手還捧著。

    陳路週一手抓下捧著自己臉的手,放在胸口毫不客氣地捏著,嗓子乾澀,正兒八經地咳了聲,說:“你跟你爸說了我們的事嗎?”

    徐梔:“還沒。”

    他嗯了聲,靠著,一邊玩著她的手,一邊說:“我來之前,其實見過你爸。在你們小區樓下,陪他喝過幾次酒。他是不是也沒告訴你?”

    徐梔略微驚訝地看著他,開學那麼久,老徐從沒跟她提過這個事兒,“他沒說。”

    “我猜他也沒說。”

    徐梔一愣,“不過你怎麼會去我小區,等我?陳路周,你大情種啊?還真是招惹不得。”

    “你招都招了,”他笑著說,“不過,別想太多,我就是在你們小區附近租了個房子,湊巧而已,真不是故意的。我倒不想跟你住太近,畢竟老碰見你爸也尷尬。”又不是變態狂。

    “那你還租那兒。”

    “我是被房東忽悠了,而且,那時候身上錢不夠,也就夠你們那兒附近租個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慶宜房價多貴。”真急了,聲音都忍不住嗆了聲。

    “然後呢,你跟我爸聊什麼了?”

    “他挺怕我的,”陳路週一隻手擱上沙發背,娓娓道來,“我說不上來那個感覺,好像擔心我搶了他的女兒,一直跟我說其實不希望你太早談戀愛,因為他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也沒辦法把我的心掏出來跟他說我是個好東西。說實話,其實我那時候挺不理解他的,為什麼一個大男人會這麼依賴自己的女兒,後來你跟我說你媽的事情,我現在大致能理解他了。他的生活可能真的只有你了。”

    徐梔嘆了口氣,“所以,我一直都還沒跟他說,我本來想寒假回去再告訴他的。”

    陳路周想了想,另隻手輕一下重一下地捏著她的耳垂說,“先別說,你走了之後他情緒好像不太好,你知道你爸那幾天一直在吃藥嗎?”

    “什麼藥?抗抑鬱的藥?他斷藥很久了。”

    “我有一天在小區樓下碰見他,手裡拿著一袋藥,沒看清楚藥品名字,但是看見藥袋子是二院開的。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二院是慶宜市著名的精神病院,精神科的疾病都在那邊看。

    十一點。徐梔回到寢室給老徐撥了個電話過去。前面兩個電話老徐沒接,鍥而不捨地又撥了第三個電話過去,結果是一個女人接的,對方聲音很陌生,有片刻的遲疑和試探,問她:“是徐醫生的女兒嗎?”

    這大半夜的,老徐可是個古板的老實人。徐梔心裡那叫一個複雜,微微一沉,禮貌地詢問了句,“您是?”

    那邊沉默了片刻,說:“是這樣,我是徐醫生的護工,他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住院了,剛剛下樓溜達去了,我看你好像有急事,幫他接一下。”

    徐梔氣剛松一半,又吊回去了,太陽穴突突跳著:“他住院了?哪裡不舒服?怎麼都沒跟我說呢?”

    “啊,你別擔心,不是什麼大事,”對方說,“前幾天醫院來了個患者鬧事,出了點小意外,你爸有點輕微腦震盪,沒什麼大礙,蔡院長讓他住院觀察一下。”

    徐梔更急了:“他被人打了?”

    “不是,你爸是去勸架的,不過剛出科室門,阿姨剛拖完地,他太著急了,就滑倒了,你爸有點胖,摔地上一動不動,鬧事的人剛好在邊上,還以為是自己情緒太激動不小心捅到人了,立馬就跑了。蔡院長還給他頒了個‘見義勇為’獎,他現在下樓領獎狀去了。”

    徐梔:“……”

    話是這麼說。

    等徐光霽領到獎狀,才看到蔡賓鴻讓人寫得幾個大字。

    ——“見義勇為未遂”獎。

    徐光霽當即就不高興了,腦袋上還裹著紗布,手臂上還打著石膏,笨拙地把獎狀拍在桌上,“我就一個問題,獎金一樣嗎?”

    蔡賓鴻樂呵呵地喝著茶,把茶葉沫子吝嗇地唾回杯子裡,一臉社會主義真美好的春風勁,“說什麼呢,未遂有什麼獎金,發你個獎狀以資鼓勵。”

    徐光霽氣得不行,把茶喝了,還是默默把獎狀收起來。這也算是他碌碌無為的人生裡,獲得的第一張獎狀,等徐梔回來給她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