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東兔子 作品

7、混球·all in

    經過剛才談胥那一段,徐梔這會兒都不敢隨意開口,生怕起到反效果。當下竟不自覺想到陳路周,要是有一張他那樣的嘴就好了,反正不管說出來的話好不好聽,至少氣氛不會這麼沉默。

    “要不,我們找人打他一頓,”徐梔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她這人比較直接,“傅叔叔不是認識道上的人嗎?”

    傅叔叔是她倆爸爸的好朋友,已經金盆洗手很多年,“退休”後就一直窩在山裡整天默默無聞地磨石頭,每年暑假老徐和老蔡都會帶她倆進山去避暑。

    蔡瑩瑩哭聲戛然而止,抽抽嗒嗒地一邊思考一邊看著她:“……”

    那傅叔叔的手勁兒會把翟霄打死吧。

    “不行不行,”蔡瑩瑩啜泣著擺手,哽咽著說,“你不許告訴傅叔叔他們,要分手還是打他一頓我自己想,你不許插手。”

    她下手可狠了。

    徐梔虛懷若谷地嘆了口氣,“好吧。”

    蔡瑩瑩生怕徐梔把注意力放在翟霄身上,立馬抹了抹眼淚牽著她的手往家裡走,岔開話題,“你後來怎麼會跟那帥哥去打地鼠了?”

    “是烤地薯,外婆想吃,沒地方買,陳路周說他家裡正好有。”徐梔晃了晃手裡兩隻熱烘烘、新鮮出爐的地薯。

    “什麼嘛,朱仰起那什麼豬耳朵啊,沒用可以蒸著吃了,他還說你倆去打地鼠了,我就說兩個人好端端的,怎麼可能突然去打地鼠,”蔡瑩瑩說,“不過,看不出來,陳路周還挺好心的嘛。”

    徐梔認同地點點頭,“你不覺

    得他還挺親切的嘛?”

    蔡瑩瑩噗嗤一笑,“他明明就是個拽王。”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女人嗎,就是他媽媽。”徐梔說。

    蔡瑩瑩一愣,“就你說那個聲音習慣和口頭禪都跟你媽一模一樣的女人?”

    “嗯,”徐梔點點頭,慢吞吞地頓了下,似乎在思考,片刻後說,“你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尼羅河女人,一部印度片,講得就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女人,天才建築設計師,但是因為她過去是個寺廟妓/女,經歷不太乾淨,甚至汙點重重,所以無論她後來設計出多麼精美絕倫的作品都無法參與評獎,世人對她的評價侮辱性居多,但不乏有人認可她的才華,於是她為了能讓自己更有尊嚴的活著,她拋下自己的孩子和丈夫,跟幕後覬覦她才華的資本家聯合起來,製造一場大火,假死後整容成別人的樣子,很快她的作品獲得了世界大獎,但幾年後她沉浸於紙醉金迷,再也設計不出令人動容的作品,很快被資本家拋棄,利用她的聲音波紋,曝光了她的身份。”

    蔡瑩瑩似乎捉到一絲蛛絲馬跡:“難怪你剛才看見項鍊掉在樹上,猶豫都沒猶豫就去敲他的門了,你難道覺得你媽媽——”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兩個人會這麼像,不管是不是,我也知道機會渺茫,但我總要確認一下,我才能安心,就是想要弄明白。”

    也不能衝上去就跟陳路周說我想驗驗你媽媽是不是我媽媽,陳路週一定會拿她當神經病的。

    林秋蝶聽說是死在老家,下葬的時候,徐梔當時在夏令營,她沒來得及回去參加葬禮,老太太沒等她,因為天氣太熱,屍體放在村子裡引起村民的不滿。加上老太太信奉風水,出殯日子就那麼幾天,錯過就要等上大半年,骨灰寄存在殯儀館也要好一筆費用。

    徐光霽堅持要等徐梔回來,因為這件事,脾氣一向溫和的徐光霽第一次對老太太大發雷霆,但老太太從來都是我行我素。

    徐梔心想,也好,如果自己當時親眼見到林秋蝶的屍體火化,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吧。

    蔡瑩瑩仔細一想,“但是不對啊,阿姨是幾年前才……不可能有他這麼大的兒子,這年齡對不上啊,

    你不要鑽牛角尖啊,越說越玄乎啊。”

    “他應該是被領養的。”徐梔說。

    巷子裡靜謐,這條青石小徑她倆幾乎每天都走,蔡瑩瑩卻從沒有一刻感覺到像現在這麼森冷,越往裡越冷,最後在兩人分道揚鑣的慣常位置停下來。

    蔡瑩瑩才是震驚地舌橋不下,“他告訴你的?”

    徐梔搖搖頭,而是把那天下午在門口聽見的對話重複了一遍給蔡瑩瑩聽。

    ——“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刺嗎?”

    ——“您從第一天見我不就知道我是個刺嗎?”

    ……

    “如果是親生的這種對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徐梔把一晚上的思考結果娓娓道來,她其實已經很累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腦子就是停不下來,“我開始以為是後媽,後來咱們不是一起吃飯嗎,好像是有人在微信上罵他,朱仰起問他這你都能忍,他跟朱仰起說了這麼一句。”

    ——“看他問候得那麼真誠,我以為他知道我祖宗的墳在哪。這不是好奇嗎,看到最後也沒給我留個地址。”

    她靠著牆說:“說明不是後媽,因為爸爸也不是他的親爸爸,他估計都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那就只能是領養。還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算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