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病弱將軍

  原來……他的存在,一直以來都在庇佑跟扛起了多少人的安穩與和平。

  她當機立斷:“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去拿塊熱毛巾,給你痛的地方敷一敷,再叫泠姨過來給你看看。”

  宇文晟卻道:“不必了。”

  “不能再拖了,我的事你那麼上心,非得將人泠姨架來營寨給我及時調理,你自己的身體卻這般漠不關心,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鄭曲尺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見她說著就要走,他手臂一伸,就拉住了她的手,將人扯到旁邊一屁股坐下。

  他將她的手,從自己衣襟處伸進了他的冰冷腹部,那溫燙的感覺令他舒服地微闔上眼眸,身體慢慢靠在她的肩膀上。

  鄭曲尺一僵,她的左手現在就像被按在一塊有彈性的冰塊上面,那奇異又膩滑的觸感讓她渾身發毛。

  “你、你幹什麼?”

  宇文晟聲音很沉低:“我不需要熱巾,你來溫著我就行了。”

  他當她暖水瓶來使嗎?

  “有病,咱就得治,你這麼做也只是暫時緩解一下而已。”她苦口婆心地勸。

  “不試一下,你怎麼知道沒用?”

  鄭曲尺很想說,你別槓,也不用試了,她又不是人參娃娃,碰一下就能治病,她敢肯定,這麼做除了心理安慰,毫無效果。

  “身體是你的,我也勸不動,但要是試了沒用,你最好還是去瞧瞧軍醫。”

  宇文晟無所謂道:“沒用的,我瞧過鄴國最好的太醫,他說我這是打小落下的毛病,除了將養,別無它法。”

  打小?

  他不是鄴國的貴族子弟嗎?怎麼還會打小落下這種病根?

  鄭曲尺猜測:“你小時候……太挑食,所以經常不吃飯嗎?”

  “倒不是不吃,而是……”他一雙過於雪亮的眸子定注於空氣當中,表情落於翳影當中,如幽曇花般陰暗:“需要與狗搶食。”

  鄭曲尺一聽,心突地就“咯噔”了一下,就跟一腳踩空時的感受一樣。

  她覺得,她不應該再跟他繼續探討下去了。

  有句話講得好,知道得越多就越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人的好奇心就是這麼奇怪,它能控制著她不由自主地問出一句:“原來你從小就這麼兇狠啊,連狗都搶不過你?”

  話一出口,她人就宕機了。

  臥槽,她腦子估計是打結了吧,竟然可以問出這麼一句腦幹缺失的話來?

  可宇文晟聽了,卻與尋常人的反應不同。

  “呵呵……”宇文晟聽她這麼說,半分不覺惱怒,反倒樂不可支地笑了,但因為動作太大牽動了腹部,又呼吸重喘了幾聲,似乎正隱忍著一種無色的痛楚。

  “對啊,連狗都怕我。”他嘶著嗓音啞笑道。

  該!

  叫他笑話她。

  可她還是小心、輕柔地給他揉著胃的位置,想替他減輕些痛苦。

  “那個,你父母都不管你的嗎?”

  話剛問出口,她好像又踩雷了。

  記得不久之前王澤邦還提醒過她,他說,在將軍面前不能提及他的親生父母,還說這是一個禁忌。

  她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但這也不能怪她啊,話題都說到這了,問起他爹孃不就是順帶口的事?

  “我亂問的,你可以——”

  宇文晟道:“我母親……因我而死,而父親則恨不得我死……你說,誰會管我這麼一個妖孽禍害?”

  鄭曲尺發誓,這麼冷的天,可她背上卻冒汗了。

  她果然踩雷了,一下炸出這麼一件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想起了在天塹時,那個被宇文晟斬首的蠻夷,臨死前他曾詛咒怒罵過的話。

  他說——宇文晟,你這個妖孽怪物,難怪你爹孃至死,都在詛咒你不得好死……

  他還說——你個雜種!孽種!你以為沒人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嗎?

  這字字句句,都是歹毒的字眼,惡毒的侮辱,她當時只當這是對方臨死之前的怨恨發洩,可假如,他說的都是真的……

  鄭曲尺背上的冷汗潺潺直流,心慌亂跳。

  她會不會因為知道得太多,而被宇文晟事後幹掉啊。

  “那個……你不舒服,還是先歇息會兒吧,別說話了。”

  她說著,就心虛又慫地伸手將他的眼睛給閉上,挪了點位置,將他放平靠在她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