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花 作品

50. 第 50 章 專注得過頭,看得方臨淵……

方臨淵剛入皇城,就聽說了突厥的和親文書已送抵京城的消息。




這說起來還是他給鴻佑帝提的建議。




突厥人願意送公主前來和親,為的便是通商互市。但那些突厥蠻子向來沒有什麼重信守諾的習慣,要想讓和親之事順遂,唯一的辦法便是將其與他們的所圖緊緊拴在一起。




於是,兩國條約上明確寫明瞭,邊關市鎮的開放日期,將會定在和親後的一個月內。




於是那仁帖木兒一回到突厥,便馬不停蹄地選出了正當妙齡的公主,擬好文書,今日就送抵了皇城。




“陛下很是高興呢。”接引方臨淵的太監笑眯眯地說道。“今天宣召侯爺,恐怕是有好差事等著您。”




好差事?




方臨淵微微一愣。




異族公主和親入京,最好的差事,便是前往突厥接引的使臣。




這個身份,對外代表了□□的威儀與榮耀,對內則代表了天子近臣親信的身份。便是百年之後立傳編文,也是要在史冊上留下一筆的。




“公公的意思是……”方臨淵看向那太監。




那太監是早知了內情,在方臨淵面前討好兒的。這也是宮中的慣例了,給領賞的臣子們透些風聲,對方大喜之餘,也好給他們賞賜。




他笑著點頭。




“是呀!侯爺您威震隴西,如今又是京城裡響噹噹的人物。除了您,誰還配領皇命,去突厥宣旨迎接賽罕公主?”




“……賽罕公主?”




卻見方臨淵腳步一頓。




“突厥可汗膝下排行十二的那位公主?”




“是呀!”那太監還繪聲繪色,神采飛揚道。“侯爺見過嗎?據說那位公主年方十七,豔麗無雙,是他們草原上最美的女子,當真如此嗎?”




他期待地看向方臨淵。




卻見方臨淵面無表情,片刻說道:“陣前見過,不記得長什麼樣子了。”




那太監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接著笑道。




“那這回,侯爺可要好好看看,這位公主是否名不虛傳了。”




——




見過?




豈止是見過。




想起他見到賽罕公主那回的情形,方臨淵只覺額角突突直痛。




這位賽罕公主與王儲那仁帖木兒並非一母所生,據說母親是突厥王庭裡一位貌美如妖的舞姬。她產下賽罕受封為妃,卻因惹怒了王后,被綁在天祭池邊活活燒死了。




而賽罕公主則因出眾的相貌,深得可汗的寵愛,自幼養在身邊。




似與她那位嫡親的哥哥那仁帖木兒一樣,這位公主殿下生來便不知何為家國宗族,更不知什麼敵我榮辱,血裡便流淌著一股野獸特有的慕強本性,又因著父汗寵愛而愈發無法無天。




方臨淵那一次見她是在兩年之前。




他自接過父兄手中的帥旗開始,便一直不忘養精蓄銳地屯兵,終在那一年,開始對連年騷擾的突厥舉兵反撲。




接連幾輪勝仗,打得那幫突厥蠻夷一個措手不及,一時間丟盔棄甲,被他接連攻下了三城。




突厥人哭嚎著以為是長生天降下了天罰,而終於回過神來的突厥王庭,也當即派來了使臣,試圖想與方臨淵休戰議和。




方臨淵沒有拒絕,敞開城門放進了那一小隊使臣。




肅穆而劍拔弩張的軍帳之中,方臨淵只率了兩員副將,與突厥來使對峙。




“說吧,你們可汗派你們來,是想拿什麼來交換我方停戰?”他淡淡問道。




卻見使臣當中,一個纖細高挑的身影站了起來,大大方方地扯下了裹在頭上的布巾。




一頭捲曲的棕色長髮披散而下,她一把掀開頭巾,露出了那副高鼻深目的嬌豔面孔。




那雙狼似的色澤淺淡、卻又天真不諳世事得顯得殘忍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方臨淵,絲毫不掩飾其中的驚豔和崇拜。




“什麼人?”方臨淵當即皺起了眉頭。




卻見旁邊的來使只是笑著看向他,一副早知內情的神色。




“我是突厥的十二公主,你可以叫我賽罕。”只聽那女子說道。




方臨淵管她是誰呢。




他只知這幫突厥蠻夷將一個女子混進來,並非是來真心求和的。演出這樣一場鬧劇,恐怕是還沒真將他們打服。




不過沒事,大宣還有十五座城在突厥人手裡呢,他們有的是仗要打。




“既你們還沒想好,來人,送來使出城。”方臨淵說。




賽罕看向他的目光卻更加熾熱了。




“我們想好了。”她昂首挺胸地說道。“我用我自己來交換停戰協議,怎麼樣?我知道你沒有妻子,我來做你的妻子吧。”




周圍入內準備請離突厥來使的將士們都看呆了。




賽罕公主卻渾不在意。




她說她生來的願望便是嫁給草原上最勇猛的男子,但如今看來,草原上的那些勇士,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方臨淵。




她不知用什麼辦法央告了她的父兄,准許她親自前來看看心上人的模樣,卻沒想到,她心上之人竟比長生天降臨的神明還要英俊。




她要嫁給他。




至於和談,她兄長什麼都沒告訴她。




方臨淵淡淡轉開目光。




他知道這是那群突厥人下給他的餌。對他們而言,草原上的女人跟牛羊沒什麼區別,比起那些能策馬放牧、能燒殺搶掠的男人來說,不過是貨物而已。




她即便貴為公主,也不過是一件價格高昂些的奇珍。




那仁帖木兒之流從不在意什麼親眷血脈,送來自己這個膽大包天的妹妹,也不過是借她作了一場拙劣的圈套。




他但凡被美色所惑,便會被突厥牽絆糾纏;而若賽罕有什麼三長兩短,突厥非但有了大舉進犯的藉口,還能朝他身上潑盡髒水。




對上那雙滿是愛慕的眼睛,方臨淵面無表情。




“著實抱歉,我已有心上人了。”他冷冷說道,轉頭看向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