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卿 作品

第 75 章 小瓷瓶





明濯沒遮掩:“世上沒有‘什麼都能解’的寶貝,給你們賜祝的日神自己都掙不脫血枷咒,何況一個指鏈?這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令咒。”




血枷咒的咒文如似烙印,不僅發作時會令人劇痛難忍,平時觸碰也常有痛感,因此明濯穿衣總是鬆鬆垮垮。他自從被洛胥用指鏈鎖住後,痛感是沒有了,只是容易熱。




今早換了衣服,內側有火咒貼著胸口,使得血枷咒形成的傷口不斷癒合,明濯自然會感到麻癢。他早上在雪中還沒察覺,一進會客堂,又喝了兩口熱茶,就開始渾身冒汗。




洛胥說:“以前傷口就這樣敞著?”




“是啊,”明濯拉了領口,“反




正也不會死。”




他耳根依舊很紅,一直延伸到頸部。說話的同時再次抬起了手,又把指環貼在了頸側,貪圖那點涼意。那雙眼睛蜜蠟似的,半闔著,露出個類似舒服的表情。




那是洛胥的指環,洛胥戴過、摸過,可是明濯毫無顧忌,他對所謂的風月一竅不通。洛胥忽然扣住他的手,拉開了,不許他再貼。




“換衣服,”御君說,“借你套新的。”




說是新的,其實也是洛胥少年時的舊衣裳。明濯換衣服的時候,洛胥沒看,他扒了木匣,從中找小瓷瓶。




明濯脫了衣服:“你以前的衣服件件都留著?”




“留著,”沒有外人,洛胥也沒了那副架子,姿勢閒適,“我爹穿完留給我,我穿完再留給洛遊。”




明濯拎衣服的手一頓。




洛胥挑出小瓷瓶,背後像長了眼睛,懶散道:“騙你的。”




明濯把舊的扔給他,罩上了新的。新的是件黑色寬袍,和明濯自己的那件有幾分相似,不知是洛胥十幾歲的時候穿的。




洛胥接住舊衣,回了頭:“擦藥。”




“不擦,”明濯坐在床上,把腰帶系得亂七八糟,對傷口無所謂,“今日擦明日壞,何必白費力氣?”




洛胥抓了他的腳踝,把人拉向自己。明濯向後半撐著身,領口大松,露著暗紅色的血枷咒。奇怪的是,他這次沒有反抗。




上藥的時候,明濯一直盯著洛胥,好像洛胥是什麼奇怪的人。洛胥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只是——




只是說不清。




他猜明濯不要擦藥,是因為從前沒擦過。




“那天你看見晦芒了,”明濯突然說,“你為什麼不問我?”




洛胥說:“問你什麼?”




明濯道:“那些問題。”




藥是涼的,洛胥擦著藥,抬眸看他。兩個人對視片晌,洛胥只問了一件事:“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