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格努斯馬歇爾 作品

第152章 基因之母


                 星系正在死去。

  伴隨著兩個宇宙之間的平衡一再被打破,伴隨著數以億計的死亡與悲泣在無數的世界與陰影中一遍遍上演,伴隨著那些最強大的意志在肆無忌憚地釋放著自己的惡意與渴望,這個星系正在死去。

  塔克斯的恆星正在變得黯淡無比,在它數十億年的生命中,它從未如此地脆弱,如此地弱小,如此地卑微。

  在它昔日的國土上,全銀河最強大的兩股意志正在碰撞,正在進行著一場豪邁的賭博:賭桌是荒蕪的世界與廣袤的疆土,賭客是染塵的半神與獨斷的君王,而賭注,則是霸權,事關萬千星宇,事關億萬子民的永恆霸權。

  卡利班的雄獅與銀河北疆的蠻王,兩位素未謀面的君主就這樣肆意地拋灑著他們手中的每一枚籌碼與每一顆棋子,絞盡腦汁地渴望在這場沒有僥倖的棋局中佔據哪怕一絲一毫的優勢:軍團、艦隊、雄兵利刃、戰爭引擎……

  但是最為諷刺的一點是,無論是原體,還是異形,他們都不是這場戰爭的主角,他們的位高權重並不會帶來更多實際上的作用。

  真正決定這場戰爭的,是粗魯的士官,是惶恐的列兵,是在戰壕與鋼鐵中,探頭探腦的那些指揮者與觀察者。

  是在前線的硝煙中,拼盡全力去求生與求勝的每一個人。

  無論他是戰士。

  還是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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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里斯的狼王呲著牙,滾燙的熱氣從他利齒間的裂縫裡大把大把地吐出,形成了一場遠遠看去宛如霧氣的霜白景象。

  此時的黎曼魯斯就宛如一頭從冰原上最縹緲的神話裡走出來的生物:他行走在血色的汙泥與結霜的霧氣之中,他的酒神之矛光亮如神賜的金屬,而另一隻手則是緊握著一把沾染了無數碎肉與腥黃蠕動物的戰斧,他的濃密鬍鬚如今已經變得髒兮兮的,上面滿是乾涸的黑色鮮血,甚至他那過於茂盛的頭髮上也同樣如此。

  但儘管這樣,黎曼魯斯依舊是一位半神,一位不可冒犯的戰爭與死亡的化身,帝皇的驕傲子嗣:如果有誰對於這一點感到疑惑,那麼他只需要看一眼芬里斯狼王的腳下與身後,看看那些被群狼之神所摧毀的要塞與軍團,看看那些不自量力到試圖挑釁他的異形的下場,看看那些圍繞在他身邊,誓死效忠於任何一條命令的群狼,那他就會完全明白了。

  而現在,摩根就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

  在向自己的子嗣下達了第一個命令之後,摩根就很少再使用自己的力量,她宛如一尊空靈的神像一般漂浮在狼群的左右,只有在那些最危機的關頭才會輕輕抬手,用隨意的言語與吐字來摧毀任何足以令狼群傷筋動骨的存在。

  她在休養,在醞釀,在為了真正的戰爭,而不是眼下這種小打小鬧而準備著,當然,摩根也非常的清楚:無論是黎曼魯斯,還是他的狼群,他們在骨子裡似乎並不怎麼渴望接受她的幫助,這也是她儘可能少出手的另一個原因。

  她樂得清閒:反正戰爭的進度在她的預期之內,如果黎曼魯斯的狼群執著地把某些堅持看的比自身的生命還要重要,那她為什麼要去阻止呢?

  儘管芬里斯的子嗣們從沒有真正的表達過,但是通過觀察那些狼主與狼兵在看到靈能的風暴飛舞時所露出的本能厭惡,以及聯想到太空野狼軍團的一些傳聞,摩根很輕易地就確定了太空野狼軍團對於這些亞空間法術的厭惡,甚至可以說是憎恨。

  不過緊接著,蜘蛛女皇又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一點:儘管太空野狼們本能的厭惡著靈能,但是那些毫無疑問受到尊重的【狼牧師】們所呼嘯而來的風暴與冰雪,似乎與靈能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

  如果真的要細究的話,那就是這些狼牧師們根本不在乎他們掌中的風暴與冰雪是從何而來的,他們把這看做是某種機遇與啟迪,用著最原始,最粗魯,最浪費,卻也是最安全的姿態,來驅使著這些由他們母星芬里斯的【世界之魂】所饋贈的【符文魔法】。

  這聽起來的確是一群野蠻人所能做出來的焚琴煮鶴之舉,似乎也足以讓阿里曼這樣的小傢伙垂頭頓足好一陣子,但當摩根的意志細細的篩選著野狼隊伍中的每一個狼牧師,仔細的觀察了他們的靈魂與意志之後,她卻有些驚訝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