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68章 逼王集中營

夏橋正手裡的酒杯忽然猛烈一晃,酒液灑出來濺在他虎口紗布上都沒察覺,他盯著拉過柏為鶴的一隻手朝上放在自己面前,把臉埋進去輕輕蹭動的老男人。




剛才嗆到了,喝了水不咳了,捂臉趴在桌前安穩了會,突然就發騷了。




騷給誰看的?




還是說,情到濃時難以自控,忘記顧慮場合了?夏橋正捏緊酒杯,下顎線條繃得冷硬。




旁邊的傅延生筷子停在半空,指關節發白,下一刻就要把筷子用力甩出去。




而柏為鶴神態不變,似乎這就是他跟愛人的相處模式。




愛人在他面前一直是這樣,貓兒似的粘著他,喜歡撒嬌。




厲正拙看到此情此景,腐爛的精氣神“騰”地死灰復燃,連帶著氣色都好了起來,他迴光返照般笑容滿臉地拿出手機,邊打什麼電話邊出去,把舞臺留給晚輩們。




臨走前還叮囑他們好好用餐愉快。火上澆油。




餐廳挑高視野亮堂,面積很大,裝修風格十分中式化,雕樑畫棟無比恢弘。




四個衣著現代的食客,兩個二十出頭,一個年近三十,一個三十多歲,他們加在一起的年紀都跟餐廳鋪色格格不入,更別說是分開來的。




這就形成了割裂感。




而四人又兩兩分,一組被戀愛的氣泡罩住,一組在妒火裡自焚。




厲正拙走了,傅延生也不拿fairy裝了,他直接吼了出來: “微玉,你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陳子輕: "……"




本來他還發愁要怎麼秀恩愛,他不會。




秀恩愛秀恩愛,得先要恩愛,才能秀。柏為鶴始終遊刃有餘雲淡風輕,不會跟他如膠似漆,他只能單方面施展。




那就要捋清楚哪些是恩愛的行為,適合外露的,不適合外露的都要分仔細。




像吃舌頭這種是絕不可能給第三者看的。




陳子輕揣摩著秀恩愛的尺度,他決定先蹭個手試試效果。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傅延生一個吹過各種風踏過各種浪的情場老手,竟然這麼容易就炸了。




男同世界的新人夏橋正就更不用說。




陳子輕從柏為鶴的掌心裡抬起臉,正對




上釘著他的兩道目光,他們那反應,彷彿他蹭的不是柏為鶴的手,而是別的地方。




真是高估了他們的承受能力。




陳子輕理直氣壯地反擊: "我蹭我男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傅延生啞然。




沒問題,他媽的,蹭哪兒,蹭哪兒,穿不穿衣服蹭都是他的自由。“這麼一說,是我唐突了。”傅延生咬牙切齒。




陳子輕氣惱地瞪他,眉心多愁傷地輕輕蹙著,眉梢眼角鋪滿了流動的妖冶與純美。




這不叫勾引?




這不就是勾引。




傅延生眯起了眼睛,那裡面盡是明目張膽的慾念。




陳子輕嫌棄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順帶著朝始終盯著自己的夏橋正望了望,端完水之後他才起身去拿公勺,舀了一勺花膠放到柏為鶴的碗裡。




柏為鶴的雙手不知何時從桌面拿下來擱在腿上,隨時都會離桌的架勢。




陳子輕用後腦勺對著兩位看客,小聲跟柏為鶴說話: “要走了啊?不吃了嗎,我們才剛開始吃呢。"




柏為鶴將他的劉海撥了撥: "不想走?"陳子輕垂下了眼睛。




"坐回去。”柏為鶴撓他的下巴, “餵我吃。"




陳子輕一抖,柏為鶴怎麼突然轉性了?!他夢遊似的坐回椅子上面,手往柏為鶴的碗裡伸。




"不用勺子?"柏為鶴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含住他的耳垂。




陳子輕全身酥麻: “用的,用勺子。”他抓住勺子,喂柏為鶴吃花膠。柏為鶴吃了一點,眸色平和又深沉地凝視著他。




剩下的我吃啊?陳子輕福至心靈,把剩下的花膠吃了下去,口感滑滑嫩嫩的,比看著更美味,他舔了舔嘴,跟柏為鶴你一勺我一勺地喝掉碗裡的粘稠湯汁。




電子音發出通報,前夫跟前保鏢的嫉妒值過5了。這就過5了。




支線任務二比支線任務一要簡單太多,簡直就是福利。




陳子輕的屁股歪在椅子邊沿,半個身子靠在柏為鶴的胳膊上面,肩頸往下的線條柔軟浪蕩。他整理著柏為鶴本就平整的領帶: “你下午忙不忙?”




柏為鶴夾了片薄厚均勻的金槍魚肉




喂到他嘴邊:“不忙。”




陳子輕張嘴吃掉,口齒不清地說: “那你下午陪我。”




"嗯,陪你。"




柏為鶴拿過毛巾,陳子輕乖乖地仰頭讓他給自己擦嘴,臉上掛著甜甜蜜蜜的笑容。




演技做作矯情,眼裡卻有星星,裹著強烈而真摯的崇拜仰慕,以及愛戀依賴。




現場的兩位觀眾,一個給人做義子只能算氛圍感帥哥,另一個則是真的精緻俊美,有錢年輕事業有成,照樣被無視。




陳子輕把眼尾跟嘴角都彎出嬌羞的弧度,心裡忍不住自我吐槽,這有點油膩啊。




感覺柏為鶴沒有任何反感的跡象,他再接再厲。




陳子輕將自己的手放在柏為鶴的手中,當場比起了大小。




“你的手比我的大好多。”陳子輕的指腹蹭著他的指節, "你看,都可以把我包起來了。"柏為鶴當真將他的形容變成事實,整個攏住他的手指。




新婚燕爾一般,羨煞旁人。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異常的聲音響起,搭配夏橋正的難看錶情,好似魔鬼的詛咒。




"據說情侶比手大小就會分手。"




陳子輕慌忙要把手從柏為鶴的掌中抽出來,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 “怎麼辦,我們已經比過了,我不想跟你分手。"




柏為鶴安撫道: "迷信而已。"




“那也不行。”陳子輕的眼圈很快就紅了起來, “我不敢賭,萬一呢,我不敢想象我們分手的畫面。"




柏為鶴撫上他的眼皮: “不會有那一天。”




陳子輕的眼簾條件反射地顫了顫,莫名發怵: "真的嗎?"額頭一軟,他愣了一秒就閉上了眼睛。花開動人,任君採擷。




儘管柏為鶴沒有為了挑釁情敵向下吻,畫面依然分外刺眼。夏橋正受傷地閉了閉眼,往口中灌酒。傅延生冷冷瞥過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傻逼。




還得是他來。




他吃了口菜,似笑非笑道: “二位談婚論嫁了嗎,戒指都戴上了。”




陳子輕把戒指往裡轉轉: “這跟傅總沒關係吧。”




傅延生一




共開過三次口,三次都吃癟,還全是前妻所為,他的面頰憤怒地抽搐,這頓飯會讓他終生難忘。




下一秒他就看見前妻給柏為鶴整理髮絲,有什麼好整理的,不都抓上去了。




傅延生決心不再為這拙劣的畫面費神,他準備在譙城找個高檔會所,好好洗一洗身上的黴氣。誰知老天爺有意讓他不痛快,他放下筷子的那一瞬,對面的老男人摸上柏為鶴的袖釦。某段記憶不受控制地竄了出來,在他眼前回放。




那枚沾著血跡的袖釦還在他書房躺著,他皺緊眉頭,有些出神地看著老男人伸手將耳邊髮絲別到耳後,手心的圓疤痕就那麼如利刃刺入他瞳孔,引得他的身子神經質地小幅度抖動。




延生..




延生,延生,傅延生!




傅延生……傅延生……傅延生……“傅延生——”




傅延生閉眼。




陳子輕驚覺傅延生的嫉恨值猛漲,他沒那閒工夫特地猜測緣由,只想著該輪到夏橋正了。




夏橋正跟他的接觸時長遠遠比不上傅延生,濃墨重彩的片段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他想了想,牽動領口去抓鎖骨。




那塊皮肉被他抓出淺淺的印子,他似是感應到夏橋正的視線,快速把領口拉了回去。




夏橋正的嫉恨值開始跳動。




陳子輕想,有些記憶就該在必要的時候提溜出來,用上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