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馬加藤惠 作品

第330章 不能對明日的東京置之不理

    和馬還猶豫了一下,這畢竟是特務機關,和馬作為中國人,對日本的特務機關那大部分是負面印象。

    僅有的正面印象還是來自《攻殼機動隊》,但那是個科幻作品。

    攻殼機動隊的漫畫版世界觀裡,中國打贏了三戰,還在日本建立了一個戰死者陵園,每年清明都要派人過去掃墓,日本要像當年迎接美國太上皇那樣迎接。

    所以和馬不討厭攻殼機動隊裡的gongan九科。

    但現在面前的荒卷,雖然和攻殼機動隊裡的荒卷姓一樣,但和馬對他其實沒啥好感。

    畢竟現在的日本特務機關,最初是cia建立來對付左翼人士的皇協軍,很多人員直接就來自戰前的特高科,總讓人有不好的聯想。

    所以和馬對荒卷的單獨來訪也十分的冷淡。

    沒想到荒卷用歪打正著的方式理解了和馬的態度:“我早就聽聞桐生老師喜歡《歌唱動盪的青春》,看來這個情報並沒有錯。放心,我是左翼人士同情者。我只想幹掉那些恐怖分子。”

    和馬皺眉。

    自己穿越到現在,因為知道現在學運的餘威還在,所以都挺小心的,就沒哼過幾次歌唱動盪青春,鬼知道這特務怎麼知道的。

    和馬心想該檢查一下家裡有沒有竊聽器了。

    他擠出笑容,說:“荒卷……呃,先生,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和馬剛剛一時間拿不準該用什麼敬稱來稱呼荒卷,最後用了個最中規中矩的先生。

    荒卷也不太在意的樣子:“能讓我們進去說話嗎?桐生老師?”

    和馬:“請進。”

    荒卷這才拖鞋,然後穿著襪子踩上了桐生家的木地板。

    和馬領著荒卷和那不知道名字的長髮男到了道場,神宮寺玉藻則去廚房準備茶水。

    “請講。”和馬說。

    荒卷看了眼坐在遠處的阿茂。

    和馬對阿茂使了個眼神,阿茂便站起來到院子裡去了,還順便關上了院子方向的門。

    和馬看著荒卷。

    荒卷打開公文包,把一疊照片放到和馬跟前。

    和馬一看照片,發現裡面是一種儀器,感覺很像和馬上輩子小時候火過一陣子的xxx頻譜儀。

    “這是?”

    “這是福祉科技出售的理療儀,主要用於治療肌肉痠痛,風溼等症狀。家庭裝。”荒卷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您道場所在的社區沒有召開這種儀器的宣講會嗎?”

    “沒有,我道場周圍的居民都差不多全搬走了,所謂社區也名存實亡。”和馬說。

    據阿茂的說法,桐生道場所在這個片區的報紙派送,都交給臨近的派送點了,原本設置在這裡的派送點已經撤銷。

    這樣的社區,八成不會有人來賣什麼理療儀。

    實際上最近半年,桐生家連上門推銷的推銷員都沒幾個。

    荒卷點點頭,表示瞭解桐生道場的情況了,然後他繼續說道:“照片裡這個理療儀,是我們在urb樂隊的練歌房發現的,我們帶走這東西的同時,柴生田久律師抵達了現場。”

    和馬“哦”了一聲:“很巧啊。這理療儀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沒有。”荒卷非常乾脆的回答,“如果有,我就不會來找您了,我們自己就直奔銷售商福祉科技的大本營。”

    和馬:“你來這神秘兮兮的給我看這麼幾張照片,然後告訴我照片上就是個普通的理療儀,我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了。”

    “您不覺得疑惑嗎?柴生田久,出現在這個和音樂之神、神秘的冰箱藏屍案有關的方方面面,他的最大主顧福祉科技的主要產品,又剛好在urb樂隊的練歌房裡被發現。”

    和馬打斷荒卷的話:“你們不能僅憑懷疑就抓人吧?”

    和馬不急著跟荒卷分享自己最新的發現,先套對方話,看看對方想幹什麼再說。

    荒卷看著和馬,直截了當的說:“我們希望您對福祉科技來一次入侵搜查。”

    “我拒絕。”和馬也很乾脆。

    雖然和馬自己也有必要的時候去硬闖福祉科技的打算,但現在他主要的目標是找到西田順。

    荒卷繼續說:“您不用顧慮,我不是真的希望您侵入到福祉科技的地區支部甚至總部,我希望您做出這樣的姿態。”

    和馬懂了:“你是希望,我像前往urb樂隊的練歌房那天那樣,來個打草驚蛇?不對,應該叫引蛇出洞?”

    “您這麼快理解真是幫大忙了。”荒卷露出笑容,“只要他們出面阻止您,我們就會立刻突入。”

    和馬:“搜查令搞得定嗎?”

    “我們可不是警察,我們真要搜,不需要搜查令。當然我們搜到的東西也上不了普通的法庭,但是這沒有關係。”

    和馬沉默了幾秒,忽然問:“美國人下了指示?”

    “cia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荒卷倒是很直接的承認了,“諜報機關和司法機關的運作方式完全不一樣,諜報機關一直是遵循有罪推定原則來判斷事情。”

    “覺得你有罪所以就能搜查你,抓你,不愧是cia。”和馬說,維持著一個親左翼青年的形象。

    “總之,這次必須拜託您。我個人認為,您上次的行動已經打斷了對方的步調,他們肯定從練歌房轉移走了什麼關鍵的物品,這個物品應該不大,可以很方便的轉移。

    “但敵人在上次成功轉移之後可能會大意,覺得一定有辦法再次把東西弄走,所以我們這次突襲他們。”

    和馬接過話茬:“然後為了保證突襲不撲空,先讓我去引蛇出洞?萬一對方也算到了這點呢?你們突襲進去結果還是啥也沒找到,那不就尷尬了?”

    “那我們可以多突襲幾個福祉科技的設施,只要確定他們有遲滯您靠近的意思,我們就能這樣做。”

    和馬想了想,覺得荒卷這麼幹好像也是個辦法。

    如果不是自己已經有了思路,說不定就入夥了。

    但是現在,和馬有了新的思路,於是他豎起食指,對荒卷搖了搖:“荒卷君,破案不是這麼破的。”

    和馬站起來,對走廊方向喊:“白板推出來!”

    然後和馬就聽見阿茂奔跑的聲音,片刻之後走廊的門被跪坐在門外的玉藻打開,阿茂一個人搬著白板就進來了,神宮寺玉藻端起茶水也跟了進來。

    阿茂擺好白板,把馬克筆交給和馬,玉藻也上好了茶,兩人又原路退下,玉藻最後出了拉門,先在門口跪坐,然後才把拉門關上——這是最正式的禮節。

    荒卷和那個長髮gongan都絲毫不在意這些,彷彿徒弟和女人天經地義就該如此。

    可能這就是日本吧。

    和馬也懶得跟兩人說什麼破四舊,他拿著馬克筆在白板上寫:“真正的突破點,在這裡。”

    他寫下了西田順的名字,然後再在旁邊寫上柴生田久的名字。

    “西田順,連環殺人案第一個被抓住的嫌疑人,”和馬頓了頓,看了荒卷一眼,補充道,“我抓的。”

    荒卷沒有說什麼,一臉認真的等著和馬繼續說,就跟坐在堂下聽講的學生一樣。

    “隨後因為又發現了新的死者,所以西田順的嫌疑被排除,然後他被柴生田久帶出了警署。但是,西田順真的……不是兇手嗎?”

    和馬提出疑問之後,看著兩位,像是在等他們自己想明白真相。

    但是荒卷和那長髮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提問道:“他不是兇手?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看看其他被害人。二號被害人,現場有樂譜,顯然正在創作音樂,三號被害人,現場也有樂譜,各種跡象表明她在作曲……”

    和馬挨個把合川星子之外的被害人的名字,和現場是否有樂譜都寫了出來。

    “而到現在為止最後一名被害人,岡田武志,他死在監獄裡,身邊沒有樂譜,但是獄警聽到他高喊‘明明我已經越過窄門了’。而且有獄警的證言,說岡田武志死前一直在創作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