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第 48 章 Chapter 48





殷酥酥陡然感到好奇:“你要學哪些課程?”




費疑舟說:“禮儀,國學,全球史中國史家族史,各類小語種,騎射,還有很多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內容。”




殷酥酥愕然瞠目:“你不是從小生活在歐洲那邊嗎?外國的小學這麼卷,學得這麼多這麼雜?不可能吧。”




可她明明記得,網上都說歐洲是躺平聖地。




“不是在學校學,是在家裡學。”費疑舟莞爾,解釋道,“我跟你說的這些都是我在家裡要上的課。”




殷酥酥呆了,不可置信道:“也就是說,你從記事開始,就是上兩個學?學校學了還不止,到家裡還要接著學?”




費疑舟想了想,點頭:“差不多。”




殷酥酥又問:“那費聞梵和費雯曼他們呢?你們家裡的所有小孩,都跟你接受的一樣的教育體系?”




“不。”費疑舟搖了搖頭,淡聲說,“我是長子,出生起就是繼承人,所以接受的教育會更嚴苛一些,學的內容也會更多。我的弟弟妹妹們只需要正常讀書,平安長大,然後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聽到這裡,殷酥酥也不知道怎麼的,心頭莫名便生出了一絲同情和憐憫。她望著他皺了下眉,怔怔道:“難怪我看老四和小六小七,他們的性格都跟你不一樣,原來你們從小到大的教養方式就是不同的。”




之前還覺得奇怪。




為什麼同一個家族的孩子,費疑舟沉穩持重端方內斂,而費聞梵費雯曼費雲琅卻都是既張揚又活潑的性子,歡樂多多。




想來,身為長子和繼承人,這個男人生來肩負重任,是真的為家族承擔了很多,也犧牲了很多。




想到這裡,殷酥酥心底生出絲絲異樣,嘆了口氣,道:“但是這樣,你不覺得有點不公平嗎。弟弟妹妹們可以恣意張揚,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玩轉娛樂圈開馬場開度假村,即使離經叛道點,




也不會有人責怪。你就不行。你永遠都必須用最高的標準要求自己(),統攬大局?(),一輩子禁錮在一個世界。”




費疑舟指尖捋過她一縷碎髮,輕輕撩至她耳後,淡淡地說:“小姑娘,收起你氾濫的少女同情心,不要可憐一個身家千億的男人。”




殷酥酥:“……”




好的,是我冒昧了。




殷酥酥額頭滑下一滴冷汗,尬住,默了默才嘀咕著說:“怎麼說呢,我其實也不是可憐你吧,就是有點心疼你。覺得你付出很多,犧牲很大。”




“心疼……”費疑舟聞言,輕輕一挑眉,將這個詞置於唇齒間慢條斯理地碾磨。




不多時,他垂眸注視著她,很細微地勾了勾嘴角,道:“這個情緒倒是不錯,可以有。”




殷酥酥聽出他眼神和言辭間的曖昧,還未褪熱的兩腮又飛起紅雲,小聲嘟囔:“跟你聊天真奇怪。每次明明在說一個話題,莫名其妙就跑偏十萬八千里。”




費疑舟聽見她細聲的吐槽,不禁好笑,指尖在她臉蛋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帶著些懲罰意味:“是誰思維發散,從自己ng十二次突然就講到了自己的童年演藝啟蒙,現在倒打一耙怪起我?”




殷酥酥自知理虧,紅著臉朝他擠出個囧笑,不好意思再爭辯。




她臉蛋緋紅,窘迫語塞,這模樣看著嬌媚又有些天然呆,費疑舟彎唇,執起她的一隻手隨意把玩:“你還沒告訴我,具體是什麼樣的戲份,讓你這麼苦惱?”




殷酥酥卡頓,有些難以啟齒,好幾秒才低聲回道:“是一場‘偷情戲’。”




費疑舟眉心幾不可察地微蹙,似不悅:“偷情?”




“不是你想的那種。”殷酥酥無端慌張,條件反射地跟他解釋,“只是一場意識流的戲,沒有實質性的接觸,可能會拍到一些特寫。比如說我的臉部細節,眼神什麼的,整體氣氛會比較引人遐想。”




聽見這話,費疑舟神情又逐漸緩和下來,握住她的手,試探道:“也就是說,要讓觀眾看不見真實的‘情.欲’,又要從你的臉部細節感受到‘情.欲’?”




殷酥酥琢磨須臾,點點頭,道:“嗯,你總結得很對,就是這個意思。我今天派來派去,總是不在狀態,可能是因為確實沒有相關經歷,演不出那種偷摸又沉迷的感覺。”




費疑舟:“那你明天應該就能演得好。”




殷酥酥不解,皺了下眉:“為什麼?”




“剛才看你那副投入又享受的表情,挺有那個味兒。”他語帶玩味兒,很輕地一哂,“有經驗了,當然就演得好。”




“……”




她聽出他話語具體指什麼,臉倏的一燙,忍不住反手掐住他,十根纖細的指深深沒入男人的指縫,輕嗔:“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怎麼這麼壞。”




費疑舟輕笑出聲,貼近她,吻她嘴角,“僅僅只對你而已。”




她不知道說什麼了,反應過來自己裡頭的衣服還鬆鬆垮垮掛在肩上,頓時更加地羞窘欲絕。埋頭,悶不做聲地伸手去




()夠,想要重新扣好。




可反著手,又坐在他腿上,兩隻胳膊的伸展空間著實有限,半天沒扣對位置。




費疑舟由著這姑娘自己努力,垂著眼皮懶耷耷地當看客,指尖漫不經心點著眉梢。直到看見她額頭都急出了薄汗,才揚了揚眉,很非常好心又善良地問:“扣不上,要不要我幫你?”




殷酥酥臉紅得像醉了酒,低著頭左思右想幾秒,無法,只得默默地點頭。




骨節分明的十指,帶著熱意與薄繭的糙,湧入衣襬。




她眉心微擰,輕咬住唇瓣,雙手收攏,緊緊捉住他,將那片不染纖塵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衣抓得皺巴。




感覺到被溫柔托起,攏聚,再被收束。




最後是輕輕一聲“咔噠”,不到十秒鐘,他就替她重新將貼身的衣物重新穿戴整齊。




“謝謝。”




天生的好家教使然,殷酥酥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才想起不應道謝,微惱,便又補了一句帶著些陰陽譏誚的懟,“你比我自己還熟練。”




不料大公子矜平自如,邊替她將凌亂的捲髮理好,邊從善如流地答道:“畢竟麼,系鈴還須解鈴人。”




她無語,在心頭羞憤地吐槽:流氓。




*




費家大少爺有朝一日會放低身段給人當司機,殷酥酥覺得,這事兒如果她披個馬甲爆料給往上的八卦營銷號,評論區的網友都絕不會有一個信。




偏偏這是鐵一樣的事實。




今天殷酥酥收工實在早,帕加尼平穩疾馳,回到南新費宅時,只不過七點多,天色只剛剛擦黑。




晨昏交接的光景,在日本文化裡被叫做“逢魔時刻”,妖魔四出,惑亂人心。




而此時,殷酥酥看著駕駛室裡那張矜貴清冷的側顏,心口莫名,一陣接一陣地發緊。




第一次發現“逢魔時刻”這個說法並非只是怪談。




沒準兒真有其事。否則,她怎麼會越看費疑舟這張臉,越有怦然心動的錯覺。




腦子裡一通胡思亂想,大公子已將車駛入鐵藝大門,與前院停車場停穩。




與此同時,殷酥酥回了魂兒,邊低頭解綁在身上的安全帶,邊抿抿唇,有點好奇地問:“你一直都不用自己親自開車的嗎?”




“嗯,有專職的駕駛人員。”費疑舟應她話時,語氣隨意自若,陳述事實而已,“我日常的工作比較忙,在車上的時間通常會用來看一些書籍或者小憩,或者處理緊急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