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老師的遺產》




他似乎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南和蘇身上總是有淡淡的香氣,不知道用的是什麼香水。



他是完全不用香水的男人。



一勺一勺的涼水澆下去,他卻翹起來了。



南和蘇要休息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忘了拿衣服出來。



他拎著煤油燈來到浴室門口,聽見裡頭嘩嘩啦啦的水聲,就站住了。



燈光透過門縫穿進去,裡頭的水聲就停下來了。



光在門口晃了一下,又消失不見了。



梁隅本來能忍住的,南和蘇這麼一晃,又悄然退去,他就再也忍耐不住了。



南和蘇回到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心浮氣躁的很。



他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他再次往浴室去。



裡頭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音,他抿著嘴唇推開門,看到梁隅手裡拿著他的衣服。



月光投在他的身體上,半邊是黑朧朧的,像個鬼魅一般,他卻在那樣的陰影裡,再次看到他駭人的欲,望。



南和蘇合上門,在暗淡的走廊裡發了會呆,然後往自己的房間走。隨即他就聽見房門被人拉開了,他往自己的房間走。老舊的木板踩上去發出吱呀的聲響,隨即他就聽見梁隅出來了,在追著他走。



他走的更快,回到自己房間,要把房門合上,一隻手卻按住了房門,用力推開。



臥室的光照亮了梁隅水溼的身軀,比從前都要黝黑一些,是這些天做活時曬的,也更高大,精壯,黑夜裡,像一隻優美健碩的豹子,露著發紅的眼,看他。



兩人的目光對視上,梁隅的餘光瞥見了房間裡老教授的遺像。



這遺像之前是掛在正堂的,逃亡的時候南和蘇把這張照片收起來了,回來以後就放在了自己的臥室裡。



他鬆開了手。



南和蘇便將房門扣上了,靠在門後,他的手指都蜷



()縮起來,卻被適才那怒張的一幕衝擊到,他昏昏沉沉,輕輕打開了房門去看。



梁隅卻並沒有走,打開的房門像是一種默許,一個回答,於是他瞬間就推門而入,把他壓到了牆上親過來。



嘴唇接觸的剎那,兩人都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悶哼,是觸電一樣的,讓人渾身發抖的感覺,細密的電流從他們的嘴唇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南和蘇一下就站不住了。



梁隅像是餓極了一樣毫無章法地熱烈地親他,嘴唇磕碰,牙齒磕碰,然後梁隅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南和蘇渾身發抖,像無助的美麗的羔羊,不敢抬頭。



梁隅從放有恩師遺像的房間裡出來,抱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



兩人的體重疊加在一起,踩在木板上的聲音更重,每一聲都踩在他們的心上。外頭突然亮了一下,隨即響起了一聲驚雷,南和蘇抱緊了他的脖子,閃電照亮了梁隅繃緊的眉眼,露出的上臂肌肉結實,修長,襯得南和蘇愈發清瘦,單薄。



他將南和蘇抱進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悶熱了許久,一場暴雨就這樣突然襲擊了思園。



養了一整個春天的花草都在接受暴雨的洗禮,雷聲掩蓋住了南和蘇的叫聲。



南和蘇感受到了年輕男人和老年人的不同,老年人的愛是春風化雨的,是珍重而憐愛的,但年輕男人的愛是如暴風雨一般的,閃電劈開他的身體,驚雷誘發春蕾。他有了人生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就這樣徹底告別了他逝去的愛人,被年輕的新愛人填滿。



他痛苦又快樂,羞愧又放縱,他捂著臉,又被梁隅舐去指縫裡的眼淚,梁隅叫他師母,一遍一遍地叫他,說他如何愛他。



年輕的愛情摧枯拉朽,讓人迷醉。



修葺好的思園被這一場暴風雨摧殘的完全變了模樣。



但夏季的暴風雨不是一場災難,它孕育著更蓬勃的生機。接下來的六月,七月,密閉的思園成長為生命狂歡的王國,而他們在這個庭院的每一處都留下他們的印記。



年輕的愛情讓人重回青春,愛人的日日澆灌,讓枯萎的百合迎來人生最芬芳燦爛的花期。梁隅抱著南和蘇,從老教授的遺像前走過,然後將遺像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