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將帥之才,皆許一人




    然而為的卻不是要安心寫詩弄句,北國泛舟。



    飲過御賜甘醴,鄉間米酒,焉能入喉。



    分明是同一個學富五車,胸有八斗墨的濟世之臣,大概也只有上蒼曉得,同樣是人,為何這些位竟能生出兩副面孔來。



    對此,白負己多年前便有言,說興許是泡在墨香汀蘭之中,為人處世的第二張面目得以生根,只可惜濯清漣而不明,出墨香而不染,上好的詩書,終還是灌出來個唯有嘴裡天地浩浩然的官員。



    何其諷刺。



    但諷刺之處卻不在於白將軍這一番話裡,而是在於這話語背後,事實的確如此。



    故而朝廷大多文臣,哪裡曉得鎮南軍練兵的法子。窮山惡水,若不是聖上有旨,誰會閒來無事跑去南疆十鬥川去,觀摩一幫粗厲軍漢的練兵之法,何謂斗山王,何謂盤雲巖,一概不知。



    耳畔虎嘯震地,沙土碎礫叫怒火中燒的野虎,掃得如同旋風一般,鐵衣虎爪相撞,更是鏗鏘震耳,而章維鹿的臉色,就跟這南疆秋日不陰不晴的無趣天色相仿,並無半點變幻。



    對於白負己這個名號,在他年幼時就常聽父親說起,雖說大多是含怒話語,但談及練兵的功夫,繞是怒火中燒的父相,也只是從鼻翼中冷哼一句,挑不出絲毫缺漏。



    同樣,章維鹿眼下看了足足一個時辰的士卒鬥虎,亦是認同自家父親的看法。方才入籠鬥虎的這些軍卒,一眼便能瞧出,在鬥虎一項上並無太多經驗,甚至初踏入籠時,面色煞白,如同紙灰一般;聞聽惡虎吼哮,更是止不住雙腿發僵,只顧蜷縮在囚籠角落處,周身震顫不已。



    但一個時辰過後,這幾名兵卒已然有些放開膽魄,甚至已然開始分劃職責:憑藉幾人聯手抵住虎掌虎口,護住要害,其餘數人則以膝腕鐵甲回擊虎頭,雖說收效甚微,不過籠中那頭大蟲撲咬騰挪的氣勢,已然不似方才那般順暢無阻。



    雖說起初士卒膽寒神色,端的是叫人心驚,但章維鹿自己,則是並不覺得這練兵之法過於酷烈,相比於梧溪谷中弟子練拳掌時震裂臂骨,甚至挫傷渾身經脈十之八九,崩了脊樑骨的,這所謂的斗山王,也不過是小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