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不加班 作品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乾物燥

    夜裡一聲鷓鴣啼,引得少年驚坐起。



    到底還是少年人,深秋已有冬寒意味的時節,最是乾冷,哪怕爐火依舊畢畢剝剝燃得正旺,掌心仍因周遭寒氣變得越發痛癢。畢竟是深可見骨的數道傷痕,就連少年也不記不清,自個兒在爐中究竟遭了何等的大罪,才能將老繭纏繞的一雙硬掌,剜成如此一番模樣。



    師兄隨身帶的藥粉雖好,可覆於傷處,痛楚卻比之前還要深上兩分,其中如鐵杵砸膿一般的鈍痛,絲絲縷縷纏繞不絕,更是令半夢半醒之中的雲仲始終難以入眠。



    屋漏偏逢連夜雨。



    幾聲鷓鴣悽啼,竟是令少年坐起身來,再也難以入眠。



    少年吃力的坐起身來,似乎白日爐火之中那番苦楚滋味,並未因劍成爐熄而緩和半點,反而在睡夢之中,仍舊有點點炙熱冰涼纏繞靈臺,始終難以消除半點。



    苦楚難忍,即便是想潛心行氣,估摸著也只是奢求而已,入眠都是難如登天,何況欲要安神行氣。百般不耐過後,少年只好小心翼翼披上衣衫,隨後借月色看向不遠處師兄床榻,見後者並未有動靜,這才緩緩下床,漫步離屋。



    既然是無事可做,睡也不得修行亦不成,雲仲只得外出走走,尋思著最不濟也能叫外頭颯颯秋風將一對手掌凍麻,得來一時半會的消停,若是能抵住外頭寒風,更是可盤膝行氣,勉強也算一舉兩得。



    欽水鎮畢竟屬頤章偏中部,秋日比起上齊還是要暖和些許,雲仲記憶中的家鄉小鎮,地處上齊西北,往常待到這等時節,早就是一副隆冬景象,雖未曾有大雪降下,但白日裡倘若餘下一攤水,到後半夜總能凍出不少成稜冰花,薄薄一層懸於水中。



    每逢這時節,鎮中那條小河便冷清下來,原因是平日裡體格再棒的後生,也不敢下水遭這一回凍,於是紛紛在家中老實起來,就同那些個臨近過冬的鳥雀蛇蛙一般,瑟縮在爐火旁,聽家中長輩講講老事,也還算不賴。



    雲仲倒是閒不住,總要在深秋時節晃晃河灘,雖說外頭冷清寒意十足,但敞開嘴喘喘清涼氣,總能使得終日天馬行空的腦瓜澄澈清涼許多,整個人都分外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