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哪個蠢豬換了書房的紙!

 說出這句話時,君鴻白只覺眼眶滾燙,彷彿有什麼東西幾欲奪眶而出。

 “往後咱們府裡就當沒這個人,中饋就由綿綿來管,看她什麼時候低頭求饒。”

 讓杜綿綿管?

 君倩嘴巴發苦。

 她特意去沈家請了沈青鸞回府,可不就是為著中饋入不敷出的緣故嗎。

 如今人請回來了,卻……

 君倩咬唇看著君鴻白怒氣衝衝的背影,跺了跺腳,扭身跟上沈青鸞。

 君鴻白則是冷著臉去了書房,剛剛坐了片刻,杜綿綿就可憐巴巴地找了過來。

 “大爺,夫人怎麼說,沈家可願意出面?”

 君鴻白下意識摟著杜綿綿略微有些豐腴的腰身,臉色緩和了幾分,“她心中有氣,暫時還未同意。”

 杜綿綿當下心急如焚,說話也沒了往日的顧忌:

 “心中有氣又如何,娶回家的老婆買回來的馬,大爺要她做什麼,她還敢推辭?”

 這話實在有些粗鄙難聽,君鴻白蹙眉看了她一眼。

 她跟杜文娘長得有六七分像,如今又刻意模仿了杜文孃的打扮,看起來竟活似杜文娘重新回到他身邊一般。

 加之她又懷了自己的孩子,君鴻白將心中的反感壓下,耐著性子哄道:

 “我知道你急,可岳父岳母犯的罪實在太重,居然扯上了滅門慘案,莫說求情,旁人就算沾一沾都不敢。”

 說起這事,君鴻白又想起杜夫人誆騙他遣人送信的事,口氣冷硬了幾分。

 杜綿綿眼中閃過一絲怨恨嫌棄,卻飛快地隱去,只哭道:“我爹孃只不過是生意人,哪就做得出沾人命的事,此事定然是沈家栽贓陷害。

 大爺可要為我做主,難不成讓倩兒遠兒,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都沾上罪人的血緣嗎?”

 君鴻白眸光暗了暗。

 往日風平浪靜時,杜綿綿這番哭哭啼啼的姿態算是別有一番滋味。

 可如今大難臨頂,她絲毫主意也無,只知哭鬧不休。

 他忍不住想,若是沈青鸞,若是她願意出手,自己定然不必如此費心操勞。

 畢竟成親多年,沈青鸞非但從未讓他為府中內務憂心,就連官場上的事她也屢屢一針見血地支招。

 商戶女和沈氏女,終歸是不一樣的。

 君鴻白自己都分辨不清這會縈繞在自己心頭的那股晦暗的情緒是什麼,只知迎了杜綿綿進府之後,他過的生活,跟他原本設想,全然不一樣。

 “夠了,閉嘴!”

 君鴻白不耐煩地呵斥。

 見著杜綿綿臉上的驚愕,一滴淚自腮邊滑落,可憐到極點,方才緩和了神色:

 “沈家不願出手,我讓二叔出面便是。”

 提起那個渾身冰冷煞氣的男人,杜綿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鎮遠侯?他會幫忙嗎?”

 君鴻白揉著眉心,“他畢竟是祖母名義上的兒子,長輩開口,他哪有不應的道理。”

 只是,他素來看不起君呈松。

 如今要他向君呈松求援,無異於讓他自己將臉皮剝下來踩。

 為此,對上造成這等局面的杜綿綿,甚至背後的整個杜家,都帶上了幾分反感。

 罷了,就當是為著文娘。

 君鴻白如此安慰自己,一邊攤開書案上的紙張。

 手指剛一觸碰,君鴻白濃眉一皺:

 “是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換了我書房的紙!是不是沈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