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命,將軍又有麻煩了 作品

第79章工程事故


  這,就是不知道,將軍特意召回付榮,是為了想徹查誰了。

  ——

  這兩日鄭曲尺又遇上了一件頭疼的事了。

  她得在福縣周邊尋找合適製作磚體的粘土,之前福縣的那一大片黃土泥地都快被挖空了,形成了一個凹陷大坑。

  再繼續挖下去,底下的砂石含量太多,就不太適合了。

  為了不耽誤她的青磚生產,得趕緊再找一塊合適的泥料產地。

  這事,她也拜託了工官去更遠一點的地方尋找,她自己則背了個小鋤頭,在附近的河床跟乾涸的湖泊周圍挖掘尋找。

  天工開物記載,凡埏泥造磚,亦掘地驗辨土色,或藍或白或紅或黃,皆以粘而不散、粉而不沙者為上。

  她就按照它這上面的描述去找。

  她在工地上幹慣了,也不怕髒。

  但凡看到深藍或呈黃色的泥坑,就跳下去,將表面那一層沙化乾涸的弄開,挖深一些採溼泥,以手感來測試泥土黏性。

  她還找到了一片藏在枯葉懣沼的紅泥,但在周圍挖了一圈,估計量都不大。

  這期間,黎師則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後,看她爬山涉水,忙碌尋覓。

  他今日穿著依舊厚實富貴。

  帶帽的貂裘大衣,手捧銅製手爐,爐外加罩,跟一身粗布襖子的泥腿子鄭曲尺相比,他精緻得如同玉樽一樣,氣質嫻淡,神色清冷。

  他站在坡上,看著下方鄭曲尺勾腰駝背的挖泥,腳踝以下糊得到處都是泥濘。

  “你為何要對宇文晟如此盡心盡力?”

  鄭曲尺見他躲得遠遠的,生怕泥濘濺到他身上,明明如此嫌棄,卻偏又要跟著她一起山裡來土裡去,平添一身塵埃。

  也不知道宇文晟咋就將他放出來了,明明當初都將秋跟他都一塊兒帶走了,就不能好好地審一審他?

  眼下這,城牆工事由她跟一眾工官全權負責,如果他再跟之前一樣的想法,打算攪和搗亂,豈不連累了她?

  這麼一想,他要跟就跟著吧,至少將人留在眼皮子底下,還能監視一下他的動向。

  她要不是擔心告黎師密時,他知道後,會將她是女子的秘密暴露出去,說不準他多嘴再提及跟她的“救命之恩”,那她的清白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本來就一身的汙點了,前科累累,這下又跟他這可疑份子扯不清,宇文晟要是知道了,她焉有活路?

  她這新開啟的穿越人生,怎麼就這麼苦啊。

  麻煩是割了一茬又冒一茬,沒完沒了是吧。

  “不盡力,宇文晟他能撕了我。”她邊幹活邊回答。

  “他如此暴戾無道,那你還替他賣命?”

  要說,黎師身上時不時會出現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不通人情世故的仙氣,鄭曲遲暗中腹誹,這兄弟以前要不是住在那人人膜拜的高山之上,那鐵定就是與世隔絕的高蓬深宮裡吧。

  聽聽這話,說得有夠目中無人的,就跟在講,這個國家的王一旦不仁無道,他就立馬能給再換一個上位似的。

  鄭曲尺沒好氣道:“不賣命不行啊,我怕死。”

  黎師一怔。

  估計他也是沒見過能將自己貪生怕死一事,講得如此理所當然的人吧。

  畢竟他身邊的那些人,哪一個不是鐵骨錚錚,視死如歸,甚至有些人他們還會認為,能為自己所追求的事業、自己所維護的真理而亡,是一件值得歌頌與讚美之事。

  但他並沒有鄙夷鄭曲尺這種思想,人有活得傲然不屈,自然也可以活得苟且偷生,這並不衝突。

  “桑瑄青,你懂的這些是從哪裡學來的?以你的年紀,若非有人花費大量時間、精力的教導,你不該擁有如今的積累。”

  鄭曲尺驚異他的一針見血,她可不就是受了十幾二十年的教育,才有現在的她嗎。

  以往讀古言文、品味書上歷史人物的人生時,她就有一種感覺,如果哪一天將她扔到這些人精堆裡,她肯定是電視劇裡活不過一集的那種炮灰。

  “當然是有人教的,可我也就只懂得這些事情,我不懂武功,不懂領兵打仗,不懂陰謀詭計,不懂織布縫衣,不懂琴棋書畫,不懂播種耕地,有時候我都在想,除了幹工事,我好像不如別的男男女女,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