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卿顧溪知 作品

第740章 番外:江月何年初照人(二)

  這是蘇顏卿的自白:

  哈嘍,大家好,我........,是蘇顏卿,是大家口中的那最後一位‘舊神’。

  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不是蘇顏卿,也並不是所謂的神。

  接下來,我將講述‘我’的故事。

  故事的最初曾經說過,我是世界上的最後一位神,這句話說的既對,也不對。

  ‘舊神’在某種意義上就像是人類一樣,是這顆星球中的一份子,只是其中的一個種族。

  我們也好,人類也好,亦或者是在地球之中存在的其他生靈,其實並沒有任何的不同,都是在按照各自的生存方式,在地球上生活著。

  他們在地球中和其他的物種一樣,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發揮著自己的作用,維持著整顆星球的平衡。

  所以,‘舊神’並不像是人類所說的那樣高高在上,並且只回應人類的‘請求’。

  我能理解的‘神’僅僅是一個代號,就像是人類稱呼別的動物為老虎、獅子等等,也像是人類會給自己和後代取一個名字用作稱呼。

  而不是人類所認為的,神是無所不能、永生不滅的存在。

  我是族中最後誕生的一位,自然而然也是最小的那位,在此之前,有許多前輩都去往了這個世界的各處。

  他們充當先遣者,為後續的我們積攢了許多的經驗。

  而作為比較重要的關注點之一的人類已經有了他們自己的文明,創造出了穩定的社會和國家。

  這導致我對整個世界充滿了太多的好奇,我好奇,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和人類相處會發生些什麼。

  我曾經聽說過很多關於人類的傳聞,包括他們的各種神話故事,也聽說了我們和他們之間發生過的那些‘傳說’。

  不過,在人類的記載中,充滿了太多的誇張地部分,有時讓我聽起來都忍俊不禁,感嘆人類的想象力是那樣的豐富。

  如果不是我身邊的親人正是他們記載中那些能夠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神仙,我怕是也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著這些出現在神話中的傢伙。

  可是,事實是,我們在大部分的時間只是充當一個觀察者的角色,是天道的眼睛,除非是出現大的危機,我們也沒有什麼過於誇張地能力。

  那時的人類還沒有有關自然的觀念,就像是最初的人類害怕天雷引起的火一樣,恐懼著一切自然中未知的一切。

  並且,和自然中的一切相比較,他們是那樣的渺小,在面對那些天災降臨時,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最初因為害怕而恐懼開始祈求上天,希望未來風調雨順,永遠不會有災難發生。

  後來,人們內心的慾望逐漸的掩蓋了一切,祈求上天保佑,家財萬貫,食盡天下美味珍饈,擁有無盡的權利.............

  人的慾望無窮無盡,可是,這個世界並不只屬於人類。

  永遠警惕人類內心的慾望,它是隱匿在深淵中的陷入飢餓的困獸,等待有無辜之人落入陷阱,拆吞入腹,屍骨無存。

  這是我在入世之前,身邊所有曾經和人類打過交道的老一輩對未入世之人的忠告。

  而在這則忠告的背後發生了什麼,卻沒有人願意提及。

  在我深陷其中之時,又一次的想起了前輩的勸誡,那時的我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沒有什麼是無緣無故出現的。

  只不過是當時的我自己沉浸在即將和人類見面的興奮和喜悅之中,下意識的忽略了太多重要的東西。

  話說的有些遠了,在未入世的那段時間裡,我的生活充滿了喜悅和期盼,我身邊的家人們都很好,所以我也期待著見到人類的那一天。

  終於,屬於我的入世之前的培訓結束了,在我瞭解了人類的文化的前提下,在前輩們的千叮嚀和萬囑咐中,我帶上了我的行囊,踏上了新的旅程。

  經過千年的發展,人類的領地逐漸的擴大,從當時的數量少的可憐,到現在需要建立了一個又一個的國家,一個又一個的行政區劃。

  在我走之前,曾經深思熟慮過,我所去的第一個地點,會是哪裡。

  最初想的是江南,那個傳說中山清水秀、氣候宜人的地方,採蓮遊湖,尋風觀景,是那樣的愜意盎然。

  但我最後卻選擇了那京城,想去見那火樹銀花,去看那裡的皇城是否如別人所講的那樣莊重巍峨。

  同時,京城也是能夠讓我最快了解人類進程的地方,畢竟是一國之首都。

  可是,這個世界和我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我到達人類的領地時,正處於所謂的夜晚,鼓打三更,此時的大街上並沒有什麼人,也沒有什麼燭火,按照書上的說法,此時的人類應該在睡覺。

  而對於我們來說,對於睡眠來說並沒有較大的需求,所以,我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觀察著這裡的每一棟建築。

  只不過偶爾需要躲避開那些巡夜的兵丁,那對於我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

  逛了一陣之後,我有些累了,在黑夜中,就算是有明亮的月光,這裡看起來也還都是死氣沉沉的。

  我想象著白天自己或許會看到的熱鬧的景象,也想著找個地方歇歇。

  我到這裡的前一天,好像剛剛下了雪,此時的夜空上,倒是有些月明星稀。

  正在我想著如何打發接下來的時間的時候,有微弱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中,好像是人因為感受到了冷而牙齒髮顫發出的聲音。

  我順著聲音,找到了一個人類幼崽,哦,不對,算不得是幼崽,按照人類的年紀來計算,看起來就像是八九歲左右。

  當時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那裡,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再這樣寒冷的天氣中,僅憑藉這個孩子身上那單薄的衣服,再過一段時間,他估計就要被凍死了。

  所以,我說出了那句影響了我們兩個人未來的話,“你要不要跟我走。”

  雖然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裡,我甚至都不知道哪裡有一個落腳之處,但是我莫名其妙的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沒錯,這個小孩就是幼年版的顧溪知,他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類,或許在這個時候,羈絆就已經產生了。

  他毫不猶豫的向我伸出了手,我抱起他,趕緊的找了一個沒有人的房子,簡單的清理了一下之後,便將他放在了床上。

  我將我所有能夠發熱的東西都塞進了他的被子中,開始查看起了這個房子,至少得先確定一下,今天不會有人突然間的回來。

  在探查完其他房間之後,我發現這家早就已經人去樓空了,除了這幾面牆壁和一牆的蜘蛛網外,什麼都沒有剩下。

  四處看完之後,我又坐回到了床前,開始觀察起眼前的人類。

  我現在的樣子是按照人類的模樣變換的,我們可以隨意地變換自己的模樣,我可以是一隻可愛的狐狸,也可以是一隻兇悍的野狼,還可以是人。

  外表會隨著我們不同的目標而改變,例如說現在,我的目標人群是人類,我便是會變成人類的模樣。

  我對人類很好奇,但也止步於觀察,畢竟對方是一個獨立的生命,如果想要做些什麼,還是要在對方清醒的時候並尊重對方的意願。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待了多久,只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給他餵了一顆玄月之前給自己的丹藥。

  畢竟,人類還是很脆弱的,一場高燒或者感染控制不好真的會要人命的。

  我就坐在床邊附近,一方面為了照顧他,一方面也好運轉運轉附近的靈氣,畢竟人類自己都說呢,天道酬勤,有些修煉還是不可以荒廢的。

  第二天一早,我早就按捺不住我那激動的心情,隔壁鄰居家的雞一打鳴,我就開始不斷在院子中來回徘徊,想要出去。

  察覺時間差不多了之後,悄悄的從後門出去,看著熱鬧的街道,搓了搓手,就向外面走去。

  不得不說,人類的小玩意製作的確實十分的精緻,我一路走、一路看和一路買,等到回去的時候手上已經是拎滿了大包小裹的。

  正好我回去的時候臨近晌午,我左思右想,那個孩子應該也醒了,順帶在回去的時候給他再帶一些看起來就很好吃的食物。

  (對,我一定不會說是我自己很想吃。)

  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在走之前,前輩們耳提面命的說過,千萬千萬不要在人類面前展現自己的特殊能力,輕則造成轟動,如果是遇到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就連我回到那間房子中,都是在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四處觀察沒有什麼異樣後,翻牆進去的。

  我回去之後,就看見那個小孩兒,蹲坐在靠近門口的那個角落,蜷縮成一團,身上披著被子,身旁就是院子中早就枯死的老樹。

  這場景,簡直就是淒涼中的淒涼,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我那時還很疑惑,走之前我再三確定了爐子的火是點燃著的,屋子裡也是很暖和的,為什麼這個小孩兒還要在這裡待著。

  “喂,小孩兒,你在這裡幹什麼呢?怎麼不在屋子裡好好躺著啊,這樣很容易生病啊。”

  或許是聽見我的聲音,那個小孩兒僵硬的的轉了轉自己的頭,就這樣一雙黝黑的眸子進入到了我的視線之中。

  看見我的那一瞬間,那雙眸子就開始泛起了水霧,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讓我想起來了之前我抱過的大白。

  哦,對了,人類在那些前輩所劃分的危險等級中並列第一名和倒數第一名,由此可見,人類確實是一個很複雜的生物。

  在入世之前的培訓,我們會嘗試接觸在地球中各種各樣的生物,瞭解了其他之後,才會去嘗試和人類接觸。

  大白就是我之前曾經養過的一隻白狐,他的毛摸起來是那樣的舒服,軟軟捏捏的,尤其是他的爪子還會開花,肉墊也是十分的好捏。

  眼前的小孩有點兒像是自己剛撿到大白的時候,渾身上下有些髒兮兮和灰撲撲的,一雙眼眸但卻亮亮的,倒是惹人心疼。

  “我以為你也走了,不要我了,我想等著你回來。”

  此時的小顧溪知一邊說,一邊拿自己的小手抹眼淚,看起來更加的可憐了。

  於是,我也只好開始安慰起眼前的人類幼崽。

  只不過,我還是知道外面很冷,尤其是對於人類幼崽來說,還是不能夠待太長時間,就算是我事先給他吃了玄月的藥丸。

  就算是要哄,也得先回到屋子裡再說。

  我能夠看得出來,眼前的小孩兒並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就好像是被人給遺棄的幼獸,更加害怕被其他人給二次遺棄。

  我重新的將這個孩子放回到了床上,他看起來是如此的乖巧。

  就在我洋洋得意人類幼崽沒有他們說的那樣難哄的時候,我發現,他一直緊緊的攥著被子的一角。

  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視線時不時的就往那裡看去。

  那個孩子很敏感,在第一次注意到我的視線往哪裡看的時候,就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對不起.....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髒的,我身上太髒了,我......我真....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不要趕我走.......”

  我還以為是被子出現了什麼問題,畢竟這些裝備都是好久之前就準備好的,就怕放的時間長了,會出現一些問題。

  聽見他的話,我會心一笑,“無所謂的,只是一床被子而已,在這個世界上任何干淨的東西都會變髒,就算是我們什麼都不做,也會如此,髒了重新洗乾淨就好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眼睛中的那份真誠,他也逐漸的放鬆了下來,只不過我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原本還算得上是輕鬆的氛圍又有些開始‘尷尬’了起來。

  “放心吧,我是不會隨便離開的,至少我得將你安全的帶回到你的親人身邊。”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眼前的小孩兒肉眼可見的開始變得蔫兒了起來。

  我瞬間就閉了嘴,簡直就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真該死的程度。

  自己但凡是有些腦子,看看那個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就應該能夠反應過來,但凡是有親人或者是和親人關係好的話,還用得著流浪街頭啊。

  “我......沒有親人了.......”

  聽到了這個意料之內的答案,我趕緊的想要轉移話題,於是就將自己買回來的東西匆匆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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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小孩兒,算了,我還是用小顧溪知來形容他吧,要不然,我總是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小顧溪知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繼續自顧自的吃著,但是卻將最好的那些都留給了我,用油紙包好放在旁邊,等待著我吃。

  我說了好幾次不用給我留,這一次我說的是實話,世界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撒謊的時候別人不一定會相信,說真話的時候,百分之九十的情況下都沒有人相信。

  小顧溪知也是如此,他好像是覺得,這只是我的推辭。

  我最後也放棄了掙扎,算了,實在不行晚上再給他熱一熱算了。

  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物種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

  就像是人類,作為生物界中的雜食動物,為了能夠活下去,給身體攝入足夠的營養成分,每天都需要吃各種各樣的東西,蔬菜、肉類、水果.....等等等等,保持好一種平衡。

  而我們,只是需要平時喝喝水,每天晚上運轉運轉自己身上的靈氣,基本上這樣就差不多了。

  我們不需要像是人類一樣,每天需要吃糧食等等,反而是如果過多的攝入這些人類食物,則是會給自身帶來很多的麻煩。

  就像是甲之砒霜,乙之蜜糖,這些食物對於人類來說,是能夠提供能量的好東西,然而對於我們來說,其中就蘊含著一定量的毒素,長時間的累積,也是會要命的。

  當然,在一些必要情況下,我們也會選擇性的攝入人類的食物,比如說,自身的力量消耗的特別快的時候,需要補充一些必要的能量。

  只不過那些毒素也還是需要緩慢的往外排出的,攝入的越多,體內的毒素也越多,對於我們來說自然而然也是很不好的。

  我看著眼前的小顧溪知,不知道為什麼,右眼皮和左眼皮同時不斷地跳,倒是讓我想起了人類的那句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我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總感覺自己招惹來了一個‘大麻煩’。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福兮禍所致,禍兮福所倚,誰又能夠預見到未來所發生的事情呢。

  思緒亂飛的同時,我也不忘記盯著小顧溪知,餓了好幾天,可不能一口氣吃下太多的東西,倒是會引發一些胃部疾病。

  我拿出了我那本人類飼養手冊,這是那位剛回來的前輩遞給我的,據說上面有很多都是他的心得體會,又開始坐在旁邊研究了起來。

  等到小顧溪知吃完之後,順勢的就躺在了床上,看起來確實吃的很飽,小肚子都已經吃起來了。

  我順手遞過去了一顆玄月牌消食丸,一天吃一顆,促進腸道有益吸收。(這不是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