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州 作品

第 117 章

盛夏將盡,但西境比長洛炎熱,臨秋也熱得慌。




張等晴在去看顧小燈的路上忽然想到再過幾天就七月七了,他就是那一天帶著顧小燈走進顧家大門,轉眼分別又重逢,彈指就是十三年。待走過一路,看到長大了又留住了歲月的弟弟,他僵在顧小燈的門口,一下子視線模糊。




顧平瀚在一旁剛掏出折得四四方方的帕子,身邊疾風一閃,帕子只得收了回去。




顧小燈正在窗前,桌案上放著個精巧的小鳥籠,關著昨天那隻黑嘴鸚鵡,他捻著點米餵它,喂一下就順一下鸚鵡萎靡的腦袋。




張等晴覺得天氣悶熱,他和顧平瀚這等壯漢都是儘量輕衣薄衫,顧小燈身上卻是青袍層疊,臉上因低燒而有點薄紅,此外的肌理全透白到蒼白,不見一滴熱汗,烈日下白泠泠的,漂亮是真的,脆弱也是真的。




張等晴喊了聲弟,身形就閃到了他旁邊,顧小燈見他就笑,含著幾縷血絲的笑眼看他再看顧平瀚,一臉可愛的促狹,促狹得渾身的仙氣成了活潑的俗氣。




“好幾天沒看見三哥了,您近來好啊?”




“嗯。順道和你晴哥過來看你。”




顧小燈熱活地同他聊了會,張等晴就在一旁把他的脈,耳聽兩方,聽了兩句就覺得顧棒槌在對比下有股藏不住的深刻冷淡。他待顧小燈和其他顧家人是不一樣的。




顧平瀚還有一腦門軍務,乾巴巴地聊不了一會就得走,張等晴負著手送他一程,顧平瀚走出一會,覺察到他心情不甚好,閒話道:“你弟像春來的客。”




他的本意是說那四弟白亮得跟西境格格不入,但嘴拙話硬,洩露了冷情寡淡的底色,惹得張等晴變色,一腳踹了過來:“你才客!你是木偶的腦子還是稻草人的五臟?他是我家裡人,跟你也是血緣手足之親,人來了聚齊了這就是家了,他都到這裡好些天了,你就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