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18章 孩子被打

    鄧崑崙說著,把牛皮紙的檔案袋輕輕放到桌子上,蘇櫻桃的面前了。



    這是蘇櫻桃的底檔,只此一份,蘇櫻桃想過,很可能鄧博士會去找她的低檔調查情況,卻沒想到,檔案居然來的這麼快。



    “你只有17歲,還篡改檔案,你當時嫁過來的時候,就沒想過,我很可能當時一轉手,就把你的檔案報到組織上去,那你現在很可能已經被公安給逮捕了?”鄧博士看蘇櫻桃還在笑,有點困惑,她一點都不怕的樣子。



    蘇櫻桃把檔案放到五斗櫃上,給自己捲了一張餅:“第一,公安機關現在已經全面停工,不辦案子了,第二,我相信博士的為人,就算查到我的底檔,也肯定會回來先跟我談,而不是直接報案,因為您是個正直的人,而且還不是個衝動的人。”



    “這算給我戴高帽子?”鄧博士聽著,她話怎麼盡在給自己戴高帽子??



    “因為您在現在在種形勢下,是個難得正常,並且清醒的人,而且我雖然只有17歲,飯做的不錯,家務也搞的不錯,一沒跟你要七分工作,二又根紅苗正,又不是敵特分子,您為什麼要報案抓我?”



    “可你是個領袖光榮的小hw兵,而小hw兵們,都以能鬥倒我為榮。”鄧博士說。



    “您以為,我是一名小h兵?”



    “你在學校裡就是學生社團的一員,社團的名字叫雄武會,這種社團不就是小h兵組織?而且據我瞭解,每一個學生社團都各自為陣,團體有大有小,小的還經常會被大的兼併,但不論大小,都以能搞倒我們這些從國外回來的留學生為榮,只要搞倒了我們,在各個社團裡就會豎立起威信來,也會被上級g委會所重視,對不對!”



    鄧崑崙把自己的疑惑拋出來了:“你別不是為了找能搞倒可以搞倒我的證據才嫁給我的吧,要不然一進門就要我交待東交待西的,打探我的隱私?”



    還不得不說,鄧崑崙真夠敏銳的。



    這個年月,夫妻相互揭發,爭取搞倒對方然後立功,換一個不下牛棚,還能被安排工作的機會,在高知夫妻中簡直再正常不過。



    畢竟g委會要求你相互揭發,夫妻之間,先揭發對方的那個,隨著對方被搞倒,那得是記檔案的大功一件。



    要蘇櫻桃現在去揭發鄧崑崙,只要隨便捏造點莫須有的話出來,他都可以立刻被打小牛棚,而她,能拿他換一個好工作。



    “你要這麼想我也不反對,以後注意言行,可別讓我抓到把柄,在外面也一樣,哪怕最親密的同事或者朋友之間,也千萬別交心,別說反.動的話。”看鄧博士一臉戒備,蘇櫻桃忍著笑說。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出去舉報你?”鄧博士真的很驚訝,這些年青的小女孩子,她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不怕,因為你要舉報了我,我正好可以說,自己是為了革你的命才來臥底的,大不了我因為檔案問題被抓,但我以妻子的身份舉報您,您也逃不過批d啊。所以博士,以後不論家裡還是外頭,咱們儘量謹言慎行,好不好?”這麼絕情的話,她居然說的風輕雲淡。



    “所以,你覺得咱們的夫妻生活還得繼續?”鄧博士簡直吃驚壞了。



    “您知道解放前的那段歷史嗎,在抗戰中,有很多革命夫妻就是像咱們這樣,只是有夫妻的名義,但並不會有夫妻之實,您要真的介意我的身份,咱們就這樣處著嘛,我做家務,帶孩子,您在外面上班賺錢養家,這不挺好的?”蘇櫻桃一副淡然的樣子說。



    博士的巴掌輕輕摁在檔案上,半天沒說話,看這樣子是默認了。



    事實上,在這十年中,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都很可能會因為自己不經意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而倒黴,而相互告密,相互揭發,也將愈演愈烈,父子,兒女,夫妻,都將相互揭發,最後鬧的人不像人,家不成家。



    博士有警惕心理,連她都能防著,這其實是好事兒。



    但願他在生活中,工作中,以後也能防著所有人。



    但這不代表他可以不交待毛小英的事兒。



    她必須知道對方是怎麼死的,畢竟博士要賠給對方的錢,可是他工資的一半。



    而她,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替博士規劃,省錢。



    以防萬一將來要下牛棚的時候,要這倆孩子還沒給人領走,倆人不至於困頓到揭不開鍋。



    “湯姆,珍妮,吃完了飯就出去玩兒。”談男女間的事兒不能當著孩子的面,這點蘇櫻桃還是得做到。



    湯姆搖頭了:“張鼕鼕和張兵兵會守在門口打我們的,我們不能出去。”



    蘇櫻桃於是反問鄧崑崙:“你難道不知道,這倆孩子一直給廠裡的孩子打?”



    “珍妮我可以看著,叫她不出門,湯姆自己本身就是個男孩子,打多了自然就會反抗了。我小時候在/



    “因為我是個男人,這很正常,我們認真說,你會嗎?”鄧崑崙一本正經,看蘇櫻桃要出廚房,一轉身,另一隻手靠在廚房牆上了。



    蘇櫻桃溫柔一笑,遞給他一把煤鏟:“先去把灶窩裡的灰給咱們出了,怎麼樣?”



    她不排斥上床,但也不能把博士慣成個甩手掌櫃的,畢竟別人圖他大概只是幾份工作,而她得在如此困難的形勢下跟他過一輩子。



    博士倒完煤灰,這次悄悄就上樓了,而且再也沒下來。



    顯然,組織給他千篩萬選來的妻子,小h兵,只用一點小小的家務活兒,就把他給整怕了。



    以後她要真的批d他,他可怎麼辦吶?



    只有一張一米二的小床,擠三個人可真夠累的。



    大熱天的,鄧博士自己反而可以睡一張大床,蘇櫻桃卻得和倆孩子擠一塊兒,這種感覺可不怎麼好。



    但願明天博士就能給她搞來一張床,否則她是真不能忍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珍妮突然擠到她懷裡,趁著她睡著,悄悄叫了一聲媽媽。



    看她沒醒,又叫了一聲媽媽。



    小丫頭,這是想自己的媽媽了吧,據說她媽是個特別漂亮的,專門唱歌劇的女演員,但在歸國之前,突然出車禍死在m國的。



    這可不行,蘇櫻桃把珍妮給推的遠遠兒的,她自己還是個才17歲的小女孩兒呢,才不要被誰喊成媽呢。



    “對了,早上要不咱們也烙點餅吃?”曾經宣佈自己不愛吃中餐的鄧博士,第二天一早起來,居然追著要吃餅?



    “早晨我起的晚,沒有烙餅,只有饅頭,你要吃最好吃涼的,因為涼饅頭的風味更足。”蘇櫻桃說。



    “涼饅頭?拿來我試試。”鄧崑崙說。



    這兒沒有漢堡那種簡單頂餓的快餐,只好吃饅頭了。



    切好了饅頭,還有昨天晚上炸好的花生米就這吃,端上桌子,蘇櫻桃問:“我的工作呢,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和單位聯絡了?”



    她不能一直呆在家裡,必須出去工作。



    這個年代,一個人的口糧就是一個人的性命。



    “昨天,那幫人從這兒出去後,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人事處孫興孫主任的父親原來給日本人當過帶路黨,把他家砸了,他也受了傷,你要想有工作,至少得等他傷好了,或者單位有了新的人事處主任才行。”鄧崑崙簡短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