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127、黑天鵝

    希哈努克先生是跟自己的助理一起來吃飯的。



    既然蘇櫻桃盛情相邀, 也就坐到這桌來了。



    剛才,飯桌上,大家講的都是中文, 就褚英時不時的吐幾句法語出來,但那是在她自認為, 自己的語言精妙到,無法用漢語表達的時候,才會吐兩句出來。



    平常她用的大多還是中文。



    而博士,則是一直在和褚英聊關於本的事情的。



    但是隨著希哈努克的到來,這個局面被改變了,蘇櫻桃確實只會幾句高棉問候語。



    但是希哈努克會講英語, 所以他跟博士就聊到了一起,而蘇櫻桃呢, 非但沒有怯場,而且從她的飯上來,就一直在用中文,聽著博士的翻譯,跟希哈努克聊天。



    高棉現在正是赤色高棉時期,跟國內的很多政策,各方面都是相通的。



    這位希哈努克先生,大概在高棉還屬於比較高的階層,而蘇櫻桃興致勃勃的,居然在跟他談農業發展, 以及讓人民群眾吃飽穿暖的必要性。



    一會兒拿自己的農場舉例, 說自從農場墾荒完畢後,機械廠有多和諧,一會兒又拿邊疆和北大荒舉例, 說曾經的老五八,老三屆和知青們,為國家墾了多少荒,每一年,能為國家增產多少糧食。



    總之,在這個國家,大概僅存的,唯一的還留著資本主義奢靡作風的地方,蘇櫻桃邊吃邊說,正在興致勃勃的展示著一個來自貧下中農階層的,又紅又專的思想。



    蘇曼穿過長桌,遠遠的,跟褚英倆交換著眼神,不停的翻著白眼。



    她突然想起來,昨天,她跟一個小h兵的頭子,蘇前進聊天的時候,蘇前進說過,這個蘇櫻桃是自己的妹妹。



    在資本主義的山頭上,唱著社會主義的紅.歌,這位蘇櫻桃,簡直是個神人。



    希哈努克顯然也很喜歡聽這些,特別認真的聽著,不時端起酒杯,還要跟蘇櫻桃碰一杯酒。



    “博士,您夫人不是懷孕了嗎,讓她少喝點。”褚英看蘇櫻桃左一杯,右一杯紅酒的喝著,忍不住提醒鄧崑崙說。



    鄧崑崙是個誠實,言行一致的人,所以,他把妻子並沒有懷孕的事情告訴了褚英。



    同時也說:“人難得會有愛好



    ,她喜歡就喝,我只是不愛喝,但我理解她對於一種愛好的狂熱。”



    要說鄧崑崙對某一件事情,會有蘇櫻桃這樣的熾熱酒。那就是做.愛,他對那件事情,就有蘇櫻桃對酒一樣的熾烈熱愛,而這種熱愛他能理解,他不敢刻意放縱自己,所以他會放縱妻子,人嘛,自己不願意放縱的事情,難免就願意讓自己愛的人放縱一下。



    褚英聽說蘇櫻桃沒懷孕,頓時就說了句:“沒關係的,你們還年青,有的是機會,不過既然妻子沒有懷孕,博士,您有沒有遠行的打算?”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鄧崑崙問。



    褚英深吸一口氣,湊近鄧崑崙,低聲說:“本其實特別想見你一面,而我,有辦法讓你出國一趟,並且在任何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重新返回華國。”



    見鄧崑崙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她又說:“您放心吧,我肯定有辦法能辦好這件事情。”



    頓了頓,她又說:“雖然我們不曾謀過面,但是我在法國的時候聽過很多你的講義,看過很多你的錄相帶,博士,不論從學識,風度,還是文化素養方面,我都非常敬重你,這一次不僅是受了本的囑託,我自己,也想盡可能的幫助你。”



    在69年,隻身去一趟m國再回來,即使褚英拍著胸脯說能辦,鄧崑崙也不可能去。



    且不說他本身沒有任何意願想回m國,跟本通話這件事情,也是建立在,褚巖說能幫他把海青的那些物理學家全部送到秦城監獄的基礎上的。



    所以他斷然說:“這個咱們就不談了,那是不可能的,我絕不可能再出國,也不可能再回m國。”



    這幾句,因為倆人說的是法語,所以並沒有別人聽懂。



    正好希哈努克說了句什麼,要鄧崑崙來翻譯,褚英於是就端起酒杯,去跟蘇櫻桃敬酒了。



    再說褚巖,他坐在長桌的最尾巴上,從頭到尾,沒有要餐,也沒有吃飯,更沒有喝酒,一杯杯的灌著檸檬水。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這餐廳裡的檸檬水可真夠酸的,酸的讓人倒牙。



    而這時蘇櫻桃和希哈努克已經聊到,要讓希哈努克去北大荒,去邊疆旅行,並且認真取經,回到高棉之後,在高棉,也給當局政府建議,推行上山下鄉



    政策的程度了。



    不是來給蘇櫻桃找個茬,讓首都優秀的女同志們給她洗個眼的嗎。



    怎麼這會兒人家聊到國際形勢上去了?



    蘇曼迄今為止連嘴都插不上。



    而那位褚巖寄希望最高,單從漂亮上就能壓蘇櫻桃一頭的東方雪櫻,那純粹就是一個來拖後腿的。



    她正興致勃勃的教著湯姆和珍妮,怎麼用麵包把羅宋湯碗裡的湯給擦的乾乾淨淨,再把牛扒裡的黑椒汁也能擦的乾乾淨淨。



    那姑娘家庭條件不算太好,難得吃頓西餐,還往包裡悄悄塞了好幾個麵包。



    而蘇櫻桃,不但沒想蘇曼想象的那樣粗魯無禮。



    甚至她切魚排,吃薯條,吃麵包,每一樣動作,就連最苛刻的褚英,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她們想看的是一個粗魯的,無視的鄉下女人。



    可是褚英和蘇曼怎麼看,對方也是一個極為文雅,漂亮,而且風度禮儀,一丁點的缺陷都沒有的女同志啊。



    不過,還有個蘇有添呢。



    這位是褚巖的跟班,當然,隨時都準備好給褚巖當大舅哥,或者跟褚英展開一段浪漫愛情的。



    博士夫妻和希哈努克聊的特別開心,而希哈努克,可是一個真正的,就像古巴友人一樣的貴賓,這也屬於,蘇有添隨時都要討好的那種人。



    所以,正好聽到希哈努克指著東方雪櫻說了句什麼,等博士翻譯過來,是:“我很喜歡看《天鵝湖》,尤其是那位東方雪櫻女士跳的。”



    好嘛,蘇有添可算找到能表現的方面了。



    他立刻站了起來,以命令的口吻對東方雪櫻說:“雪櫻同志,你沒聽見嗎,剛才咱們的國際友人說,想看你跳《天鵝湖》,趕緊給大家跳一個。”



    東方雪櫻剛剛吃飽,給自己裝了一大袋的麵包,因為珍妮建議她往裡面塗點黃油,這樣會更香,正在悄悄給自己的麵包塗黃油,一聽蘇有添說話,抬起了頭,但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