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182、握手言合

    褚巖在首都的公安局, 跟褚司令一起自我揭發,同時,也在配合查褚武的案子。



    他的前妻孫靜靜是日報社的記者, 昨天來調查過褚巖的事情,當時還笑話了褚巖一頓。



    笑話就笑話吧, 當初褚巖從警衛營出來, 也是因為前妻的投訴,畢竟前妻因為流產,可以說是葬送了一生, 褚巖被笑話, 也只能聽著。



    自我揭發, 屬於態度積極,而且他的生母還是有名的烈士,褚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因為是分開關押的,而且他父親呆的地方,條件應該比褚巖的要好一點,褚巖是在一間單獨的房間裡。



    “哎哎, 看,昨天,有個小女孩跟那幫外國運動員打球了,有人在咱們單位門口貼了大字,揭發這件事情,號召大家一起批d, 真有意思。”門外有人說著話,推門進來了。



    這是來配合褚巖做自我揭發工作的公安,名字叫豐尚松。



    他和褚巖認識,關係還很不錯, 為了能讓褚巖儘早出去,每天早晨六點過來工作,跟著褚巖一起熬了好幾天了。



    褚巖也伸了個懶腰:“來來來,趕緊給支菸,我一夜沒抽菸了。”



    豐尚松於是給褚巖點菸,遞茶,倆人一起看起了大字報。



    大字報,全是潑髒水,抹黑別人的,有些斯文點的,列事實,舉例子,不斯文的就是髒話開罵。褚巖最喜歡那種上面寫著喪盡天良,豬狗不如類型的,看看能提神。



    但是隨著豐尚松遞過來一杯茶,褚巖本來想看點兒熱鬧的,卻沒接住茶,茶潑在大腿上了,而他,給嚇了一跳。



    “這…這是誰給蘇櫻桃貼的大字報?”他立刻問。



    豐尚松說:“哪一個,這些金髮碧眼的洋姑娘,你認識,你是不是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睡過哪一個?”



    “放你媽的狗臭屁,我說的是中間那個唯一的華國女同志!”



    褚巖認識的是一張照片上唯一的東方女性,蘇櫻桃。



    照片很多,一張張的看。豐尚松是個左.派,講通俗點,就是支持革命的那一派,這一派的人都講的是提高意識形態,打倒m帝走狗,對於帝國主義侵略者,極度憎恨,也是反對國外運動員訪華的



    那一類人。



    這種人不是壞人,只是代表著某一類人民的態度,而那幫人民是保守的,仇恨,並痛恨帝國主義的。



    這種照片讓這種左.派的人看到,肯定得生氣,得憤怒,得把蘇櫻桃說成投洋媚外的狗漢奸,資本主義。



    所以褚巖的拳頭已經捏起來了,要豐尚松敢指著蘇櫻桃的照片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他今天就要宣佈自己是個右.派,並把這傢伙打倒當場。



    但沒想到,豐尚松刷刷刷的翻著照片,翻了半天,突然就吼了一句:“這個小女孩,單挑了七個外國運動員。”



    “哈?”



    “雖然我不知道最終怎麼樣,但她打的可太好了,我得知道當時到底是誰贏了。”豐尚松站了起來,看了一下表:“褚巖,你等會,我出去一下。”



    “我去給咱們問問,到底誰贏了!”出了門,他在走廊裡喊。



    在國家舉行的友誼賽中,中方輸了大部分的場次,這導致民間的左.派人士非常不滿,很多人心裡都有氣憤,但是礙於大家都敬愛的總理,沒人明著說什麼。



    畢竟咱們講究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可是誰的心裡能服,如果說我們的人能贏一場,那將是多麼大的新聞?



    褚巖接過照片,突然能理解豐尚鬆了。



    乒乓外交,左.派的人並不支持,而且還很反對,但是這是國家的大事,誰都說不得什麼。可是私底下的比賽就不一樣了,如果珍妮真的贏了比賽,左.派也就高興了。



    這叫什麼?



    公開場合我們讓著你們,但是私底下,我們放出實力,只會贏,不會輸。



    一張又一張,有好多張照片,但以珍妮的居多。



    畢竟當時蘇曼拍照,是隻拍了珍妮和外國人的,只有不多的幾張中有蘇櫻桃。



    褚巖把這些照片小心的整理了起來,有一張裡,是蘇櫻桃正在給一個外國女孩子系絲巾,這種絲巾上的圖案他認識,這叫三鹿同耳,是敦煌藻井文化中的一部分,當然,也是整個紅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敦煌,以及大唐的美術成就。



    而她正面的,只有一張,就是她跟一幫運動員站在一起的那張。



    身後,遠處還有一些中方的陪同人員,全是褚巖原來工作的時候,認識的同志們,他



    們正在遠處謹慎而又擔心的盯著她。



    這是一步多險的棋啊,就好像這個國家在摸索著往前走一樣,外國人的目光是那麼的堅定,興奮,對這個國家充滿好奇。但中方的人,哪怕政府的工作人員,眼裡也全是迷茫,沒人知道,珍妮和外國人打乒乓,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從豐尚松的反映裡,褚巖看到了大部分人的心理想法,也叫做民意。



    大家並不關心對方是不是美帝,但大家非常關心珍妮這個中國小姑娘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