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606章 屠戮了數千生靈的妖刀【6600】

    寬鼻子拿起酒杯,猛灌了幾口酒後,接著繪聲繪色地繼續道:

    “在刑場將被判處斬首之刑的刑犯腦袋砍下,一直都是山田淺右衛門家族主要負責的工作之一。”

    “就在數日前,文顯一如既往被請到刑場,去砍一個殺人犯的腦袋砍下。”

    “但在將那殺人犯的後脖頸的頭髮撩開後,刑場眾人驚訝地發現——此人的後脖頸處紋著‘東照大權現’這5個字。”

    “這可把刑場眾人都嚇得夠嗆,東照大權現可是家康公的神號啊。”【家康公:即江戶幕府初代將軍德川家康。至於神號,你們可以理解成類似於廟號、諡號一樣的東西】

    “仔細一盤問才知道——這傢伙在犯案之前,自知肯定被捕及被處死,所以特地在後脖頸紋了這5個字,好特地噁心一下官府的人。”

    “砍紋著家康公神號的後脖頸,那可是大不敬的行為。”

    “若要更換刑罰,得層層上報,麻煩得很。”

    “就在刑場眾人一籌莫展時,從頭至尾都一臉淡然的文顯出刀了。”

    “文顯是江戶眾所周知的拔刀術高手,據說他的拔刀術快到敵人都被斬了,才反應過來他的對手文顯已經出刀了。”

    “文顯先是用他的拔刀術一把將這犯人後脖頸處紋著‘東照大權現’這5個字的皮給削下來。”

    “犯人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呢,文顯就再揮一刀,將他的腦袋砍下。”

    “直到文顯甩去刀身上附著的鮮血,收刀歸鞘後,那張紋著‘東照大權現’的人皮才掉落在地。”

    不得不說,這個寬鼻子頗有說書的天賦,這簡短的故事被他講得繪聲繪色的,連牧村都聽得有些入迷了。

    “用拔刀術將一個人後脖頸的皮給削下來……”牧村的眼中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錯愕。

    他雖對拔刀術沒什麼研究,但也知道——以站立的姿態,用拔刀術去將一個跪在地上的人的後脖頸的皮給削下來有多難。

    “順便一提,我剛才所說的這些,可沒有一絲杜撰。”寬鼻子補充道,“我認識一個在刑場工作的人,文顯在給這個在後脖頸紋有東照大權現的傢伙行刑之前,我那朋友剛好在場,都是就於數日前發生的真人真事。”

    “那妖刀·遮那是怎麼回事?”牧村追問。

    “哦哦,這是我們剛才在聊文顯時,順便聊到的山田淺右衛門家族代代相傳的刀。”

    “妖刀·遮那,是山田淺右衛門家族代代相傳的家寶。”

    說到這,寬鼻子又喝了幾口酒,潤了潤嗓子。

    “遮那的全名是‘毗盧遮那’。”

    “毗盧遮那是上一代山田淺右衛門家主:六代目當家山田淺右衛門吉恆的佩刀。”

    “相傳這刀是用特殊的鋼與特殊的煉刀手法所鑄成的寶刀。無堅不摧。”

    “吉恆在給人行刑時,一直都是用著這柄寶刀。”

    “聽說直到吉恆逝去為止,他用毗盧遮那至少送了上千人進入黃泉。”

    “在吉恆逝去後,他留下家訓:要始終將毗盧遮那傳給山田淺右衛門家中最優秀的子弟。”

    “毗盧遮那現在就傳到了現任的七代目當家:文顯的手裡。”

    “不過文顯不像他父親吉恆那樣,給誰行刑都用毗盧遮那,只在給武士行刑時,他才拿出這柄寶刀,給平民行刑時就用著普通的刀。”

    “相傳這柄目前只傳了2代的刀,已經殺了數千人。”

    “因為這柄刀所沐浴過的鮮血實在太多了,所以漸漸的大家都稱這柄刀是邪劍、妖刀。”

    “還有甚者說:只有同樣殺孽深重的人才能駕馭毗盧遮那,否則一般人根本用不來這刀,只會被這刀的邪氣給侵蝕。”

    牧村對神呀、鬼呀的,一向是敬謝不敏,所以自動忽略了寬鼻子後面的這句什麼“被刀的邪氣給侵蝕”的荒謬說法。

    “原來如此……”牧村點點頭,“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要將這柄刀命名為‘毗盧遮那’啊?毗盧遮那不是佛教密宗裡大日如來的名字嗎?將一柄專門用來給人行刑的刀命名為‘大日如來’,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啊。”

    “這我就不知了。”寬鼻子聳聳肩,“這就得問問鑄造這柄刀的六代目山田淺右衛門當家了。但現在即使想問也問不了了,山田淺右衛門的六代目當家早死了。”

    “說到山田淺右衛門——”這時,坐在寬鼻子對面的高個子突然道,“最近山田淺右衛門所出產的人膽丸的質量似乎高了好多呢。”

    “我有個蠻有錢的朋友,他妻子得了肺病,必須得定期服用人膽丸來續命。”

    “他昨天就有跟我說:山田淺右衛門家族最近所產出的人膽丸質量都非常不錯,他妻子最近的氣色變得好了不少。”

    “嗐。”寬鼻子發出嗤笑,“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人膽丸並沒有那麼好用。”

    “我不否認他們的人膽丸在治療肺病上所起的作用。”

    “但人膽丸的藥效只對小部分人起效,絕大多數人吃了後根本沒用,甚至還有人吃了人膽丸後,肺病沒治好,反倒得了新的病。”

    “話不能這麼說。”高個子面露不忿,“若沒人膽丸,我那朋友的妻子早就死了。”

    ……

    ……

    寬鼻子和高個子就“人膽丸到底有沒有用”爆發著激烈的爭執。

    在他們在那爭執時,已經弄到了想要的情報的牧村,已經默默地回到了淺井和島田的身邊。

    回來後,牧村言簡意賅地將自己剛才所聽到的告知給二人。

    “因浴血過多而墮落為妖刀……”淺井面露不屑,“無稽之談。”

    島田在一旁點頭應和。

    “我沒說錯吧?”牧村咧嘴笑道,“在居酒屋這裡,常常能聽到一些之前沒聽說過的有趣事情。”

    牧村朝剛才還出聲表示“不理解在居酒屋喝酒有啥樂趣”的淺井投去得意的目光。

    而淺井裝作沒注意到牧村的視線,小口小口地喝酒。

    牧村他們都把剛才所聽到的什麼“江戶第一劍客”、“妖刀·遮那”當成茶餘飯後的普通談資。

    他們三人就這個話題聊了一會後,便自然而然地轉到了下一個已經和什麼劍術、妖刀完全無關的話題上了。

    ……

    ……

    此時此刻——

    “啊!間宮!快看!你後面那是什麼?”

    “源一大人……這種騙我回頭看,接著偷偷把棋子給換掉的手法,實在是太拙劣了。”間宮輕嘆口氣,無奈道。

    葫蘆屋等人藏身的宅邸內,間宮與無所事事的源一對弈著。

    在緒方和阿町離開江戶,背上蝦夷地後,源一一如既往地過著規律的生活……或者說是十分規律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