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411章 緒方和阿町的叔叔【9400字】

    他們年齡不一,有的頭髮都已經花白了,有的眉眼間則還殘留著稚氣。

    唯一的相同點,大概就只是他們個個都髒兮兮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都破得都不能將其稱之為“衣服”了。

    他們都是被拉來伐木、開荒的“垢”們。

    自炎魔於前陣子下達了擴張村裡的範圍的決定後,居住在“垢村”中的絕大部分“垢”都被拉去伐木、開荒,從早工作到晚,不知要工作到什麼時候。

    阿生便是其中的一位。

    阿生五官平平無奇,臉上沾滿汙垢,一雙小眼睛黯淡無光,感覺像是在看什麼東西,但又像是什麼也沒有在看。

    他算是“垢”中較為年輕的一名,今年也才15歲,1年前才被貶為了“垢”。

    阿生本為下忍,是某名被貶到“花屋”那去的某名“原女忍”所生的小孩。

    “花屋”是絕大部分被貶為“垢”的“原女忍”們的最終歸處。

    在淪為發洩工具的同時,也負責充當生育機器,為村裡提供新鮮的血液。

    “花屋”的“女垢”所生下來的小孩,都會被當成未來的忍者而從小培養。

    阿生既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也不知道他的母親是誰。

    自有記憶開始,他的每一天就是從日復一日的苦修中度過的。

    然而——儘管不論是訓練強度,還是面對訓練的態度,阿生都並不輸給任何人。

    可惜的是:他的天賦實在太差。

    一直到14歲,不知火裡的暗殺術、潛行術、屏息術、柔術這四大術,沒有一個是成功掌握的。

    最終,在負責考核的忍者們的一致認定下,阿生被認定為“派不上用場的人”。

    所以在1年前被貶成了“垢”,扔到了“垢村”這裡,日日夜夜從事著各種粗笨、辛苦的工作。

    男性忍者們在被貶成“垢”後,原先的名字會被剝奪。

    比如——阿生原先的名字是“生太郎”,在被貶為“垢”後,名字便被改為了現在的“阿生”。

    女性忍者們在被貶成“垢”後,名字倒不會變。

    畢竟女性忍者們的名字基本都是“阿x”,本就已是改無可改。

    雖說不知火裡的四大術,阿生一個也沒有掌握,但論力氣,他還是很足的。

    阿生掄圓了臂膀,將手中的斧頭重重砸向身前的巨木,令這棵巨木上的創傷更深了一些。

    就在阿生將手中的斧頭再次掄開,打算再次砸向身前的這棵巨木時,一道大喝陡然響起:

    “都停下!回去了!”

    聽到這聲大喝,阿生長出了一口氣。

    ——今天的工作也結束了嗎……

    這道大喝是由負責監督他們的某名中忍喊出的。

    在他們工作的這片樹林周圍,有著十數名中、下忍進行監督、看管,以防有人在工作的時候偷偷溜走。

    在這聲大喝落下後,“垢”們如一張張隨風搖曳的紙片一般,不發一言地邁著有氣無力的步伐,排成一條條長隊。

    待隊伍排好後,他們在負責監督他們的忍者們的帶領下,緩緩地向前走著。

    他們的目的地,自然便是他們的家——“垢村”。

    嘩啦嘩啦……

    他們腳上的腳鐐被拖出道道清脆的聲響……

    回到“垢村”,阿生便聞到了淡淡的好聞的香味。

    聞著這香味,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阿生,其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絲的笑意。

    現在是阿生……不,應該說是幾乎所有的“垢”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開飯的時候。

    在“垢村”的中央有片小空地。“垢”們一天吃兩頓,就在這片小空地上用餐。

    每到飯點,便會有忍者推著他們的食物到這片小空地上,將飯食進行逐一分發。

    阿生他們被領到了這片小空地上。

    此時此刻,已有2名下忍站在這片小空地的北端。

    這2名下忍的身前都擺著一個大木桶,淡淡的熱氣和飯香味自這桶中冒出。

    阿生等人被分成2條隊伍、排在這2個大木桶前,領取著各自今夜的晚飯。

    從離開工作的樹林,再到抵達吃飯的地方,一切都是那麼地井然有序。

    “垢”們默默聽從著忍者們的命令,讓停下工作就停下工作,讓排隊領飯就排隊領飯。

    而負責看管“垢”們的這些忍者也都執行著看管的職責,從始至終都留意著是否有鬧事者出發。

    若是大家都乖乖的,這些看管者們也不會對安靜聽話的“垢”們怎麼樣。

    一切都是那麼地和諧安定。

    默默地排著隊,終於輪到了阿生領飯。

    站在阿生的身前,與阿生有一桶之隔的負責派飯的下忍,面帶些許不耐地拿起一張荷葉,從桶內舀了一勺稗子、盛在這荷葉上,然後將其遞給了阿生。

    沒有碗、沒有筷子,只有一張用來盛飯的荷葉。

    身為“垢”的他們,稗子是他們的主食。

    至於大米、小米……自阿生被貶成“垢”後,他就好久沒有看到大米和小米了。

    稗子是田裡的雜草,難以下嚥,難吃地都不能稱之為食物,一般都用來當作家畜的飼料。

    只有窮得不行的人,才會吃稗子。

    忙不迭地接過自己今夜的晚飯,感受著透過荷葉傳到他手掌的熱度,一絲淡淡的喜意自阿生的臉上冒出。

    “謝謝!”

    捧著手中的稗子,畢恭畢敬地朝身前的這名負責派飯的下忍道了聲謝後,阿生快步奔到了一邊,直接席地而坐,用手抓著吃。

    吃飯吃得正歡快時,阿生突然聽到“領飯點”那傳來一聲怒喝:

    “給你們飯吃就很不錯了!你竟然還敢挑三揀四!”

    這道怒喝剛落下,拳頭重重擊在人臉頰的聲音便應聲而響。

    阿生一邊咀嚼著嘴中的稗子,一邊循聲望去。

    只見一名年紀比他還要小上一些的少年捂著臉頰倒在地上,滿臉痛苦。

    而旁邊的那名負責派飯的忍者則一個箭步衝過去,對著已經倒地的這少年的肚腹又狠狠地踢了幾腳。

    不論是負責看管“垢”們的其餘忍者們,還是正在吃飯或是排隊的“垢”們,都默默地看著這對施暴者以及受虐者。

    沒有一人出聲,也沒有一人上前制止。

    忍者們像是在看戲,還發出低低的笑。

    至於“垢”們就這麼面無表情地默默地看著。

    望著仍被暴打著的這名少年,阿生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暗罵著這名少年愚蠢。

    這少年,阿生認識。

    這少年名叫阿助,是他們“垢村”的新人,一個月前才搬到這兒來,今年似乎才13歲。

    這已經不是阿幫第一次捱打了。

    大概在10天前吧,阿幫就問負責派飯的忍者,能否換換口糧,不要再讓他們吃稗子了。

    然後果不其然地被暴打了一頓。

    根據剛才那名忍者所說的話,應該是阿幫又不長記性,又去詢問“能否換換口糧”。

    將視線從那名仍被毆打的阿幫身上挪回來後,阿生髮出低低的嗤笑聲。

    ——他再挨幾次打,應該就能弄明白該怎麼做才不會捱打了。

    阿生用惋惜的口吻在心中這般暗道著。

    在“垢村”生活了一年,阿生自覺自己已掌握了各種各樣的生活竅門。

    比如:絕不頂撞負責看管他們的忍者們。

    比如:在拿到飯後,要畢恭畢敬地說一聲謝謝。

    這些小竅門讓阿生平時遭受毒打的次數少了許多。

    阿生一邊感慨著這少年的愚蠢、不懂事,一邊繼續美美地享用著手中的稗子。

    從吃完晚飯再到就寢,“垢”們有大概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垢”們可以在“垢村”自由走動。

    但不能離開“垢村”半步。

    “垢村”的周圍散佈著大量負責看管他們的忍者,一旦發現有“垢”踏出“垢村”半步,要麼受刑,要麼被直接處死。

    在這短暫的休息時光中,阿生最常用的打發時間的方式,就是坐在“垢村”的某個角落,看著夜空發呆。

    畢竟除了發呆、打盹之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就在阿生正一如既往地看著頂上的夜空時,不遠處突然響起嘈雜的聲音。

    在好奇心的驅動下,阿生起身走向聲音的發源地,然後遠遠地看清了發生何事——是2名忍者正在暴打2名年紀一大一小的“垢”。

    這2個“垢”趴在地上,緊抱著頭,默默承受著這2名忍者的拳打腳踢,不做任何的反抗。

    剛好在場的“垢”們則都離得遠遠的、恭敬地跪在地上。

    阿生見狀,縮了縮脖子,也不敢靠近,慌慌張張地奔回了他剛剛坐著發呆的地方。

    忍者們出現在“垢村”,對“垢”們拳打腳踢,這種事情每天都會出現。

    要麼就是因為有“垢”犯錯。

    要麼就只是單純地想要來發洩。

    某些心情不好的忍者特地跑到“垢村”來毆打“垢”,以此作發洩——這種事情也算是屢見不鮮了。

    阿生不知道剛才的這2名忍者是教訓犯錯的“垢”的,還是來發洩的,為了避免受到牽連,阿生像是條件反射一般迅速離開,回到了他剛才坐著發呆的地方。

    “嚇死人了……”

    阿生輕拍著自己的胸膛。

    “還好我跑得快……”

    這是阿生在“垢村”生活1年後,所悟出的另一條小竅門:若是發現忍者,除非避不了,否則遠遠地逃開,不論見著什麼事,也不要上前插手。

    因為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緣故,這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對絕大部分的“垢”來說,都漫長得令人痛苦。

    熬過了這半個時辰,便能迎來一天中最放鬆、同時也是除了吃飯之外,最受大家歡迎的活動——睡覺。

    “垢村”的“垢”們是分成3批,分別在3間只有一層樓的大宅子裡面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