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571章 “德川武士百萬,竟無一人是男兒!”【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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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明知稻森目前的情緒極差,但某名親信還是壯著膽子朝稻森說道:

    “大人,請儘快將本陣的位置後移吧!”

    稻森發出剛才的那通咆哮、簡單地發洩過後,情緒也變得平靜了些。

    攜著本陣撤移——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會被他人恥笑的事情。

    但稻森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後撤!”稻森的這番話,近乎是從緊咬的牙縫中擠出來的,“往第1陣的方向後撤!”

    聽到稻森的這命令,本陣的其餘人紛紛如獲大赦,以各自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進行著本陣遷移的準備。

    本陣的遷移,其實也不需要多準備什麼——只需將代表著本陣的那面帥旗被搬走即可。

    在下達了遷移本陣的命令後,稻森猛地想起了什麼,扭過頭取,朝身旁的松平定信正色道:

    “老中大人,戰場刀槍無眼,老中大人您若還留在本陣,實在太危險了,請您暫且撤離此地,靜待我等大勝的好消息吧!”

    或許是因為焦急的原因吧,稻森的這番話毫不委婉,直截了當地讓松平定信快點逃。

    對於稻森的這番極其耿直的話,松平定信也沒有那個心力與時間去追究了。

    他用意味深長且糾結的目光,深深地看了身前的稻森一眼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祝君武運昌隆。”

    松平定信哪兒會聽不出稻森這番話中暗藏的意思——都直接讓松平定信離開本陣了,這便說明:稻森自個也不確定能否擋下緒方逸勢了……

    松平定信怎麼說也是武士,而且還是出身自德川家、身上有著幕府將軍的血統的武士,自幼所接受的武士教育,讓松平定信對“逃離戰場”這個詞彙有著近乎本能一般的厭惡。

    但做了多年的政治家後,長年的政治生活讓松平定信悟出了一個道理: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只要還活著,那麼一切事情就都還有機會。

    這份理智壓過了本能。

    稻森將本陣三分之一的衛兵都調給了松平定信,護送松平定信離開。

    松平定信在這些衛兵的擁護下離開本陣時,不自覺地扭頭看向了緒方現在所在的方向——臉上的糾結之色,變得比剛才更甚。

    如果可以的話,松平定信其實還想在本陣這裡多留一會。

    他想等緒方逸勢靠近一點後,仔細看看他的身材、他的佩刀、他的眼神……

    他還沒有確認——緒方逸勢與真島吾郎到底有幾分異同……

    ……

    ……

    第4陣、第5陣都是會津軍的將兵,論戰鬥力,會津軍的戰鬥力遠在第一軍之上,但第4陣、第5陣的將兵們潰敗的速度,反而還在第6陣、第7陣之上。

    只因——恐慌的情緒已經徹底傳開了。

    對於一支軍隊來說,恐慌的情緒一旦大規模傳開,那將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一支大軍因恐慌情緒的傳播而直接崩潰掉——在歷史上,這樣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了。

    這些將兵又不是眼睛瞎掉了,他們中的不少人都親眼看到了——後方3個千人規模的軍陣,是如何被這寥寥數十騎給打穿、打得潰不成軍的。

    更要命的是:有不少的潰兵還跑到前方的還未受攻擊的軍陣那兒。

    這些潰兵,就是行動的“傳染源”。

    他們為逃命而撒開的雙腳,他們驚恐的尖叫……源源不斷地給周圍的人帶來恐慌。

    而黏在這幫潰兵的屁股後頭窮追猛打的緒方等人,在讓這些潰兵幫他們一起破壞軍陣、進一步傳播恐慌情緒的同時,也不斷製造著新的、更多的潰兵。

    如此一來,便造成了一個對緒方等人來說相當優良的良性循環:潰兵幫他們破壞軍陣秩序,製造出更多的潰兵,而更多的潰兵進一步破壞著軍陣的秩序。

    緒方身上的鎧甲,已經被鮮血給濺得這裡紅一片、那裡黑一塊,快要辨不清原本的顏色了。

    手中的佩刀又多出幾個缺口了——緒方也沒有哪個餘力去數。

    身後的斯庫盧奇等人,因一路不停的血戰,人數也在不知不覺中不斷削減著,從原本的64人變為了現在的50餘人。

    連破敵軍三陣,按常理來說,緒方他們應該累了才對,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緒方不知斯庫盧奇他們是什麼情況,總之——在“無我境界”會削弱對疲勞的感知的情況下,緒方已清楚地感知到體內正湧出著疲憊感。

    騎馬作戰所消耗的體力,可比步戰大多了。

    身為“尖刀”、衝在最前方的他,所直面的敵人是最多的。一路衝殺過來,他已感到揮刀的手臂開始算賬,不斷快速吸吐著空氣的胸肺也開始發疼。

    但緒方的情緒仍舊高昂。

    他衝鋒、撞擊、揮刀、刺擊。他將榊原一刀流和無我二刀流的劍技、將自己畢生所學的招式,一個接一個地使出,令幕府軍的將兵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緒方的劍如雷霆般迅猛;如流水般難測;如霞光般絢爛。

    ——帥旗……後移了……

    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帥旗位置的緒方,在那面繪有三葉葵的大旗開始移動時,自然是第一時間發覺了。

    帥旗的移動、本陣位置的變化——這些都在緒方的意料之中。

    對於帥旗的移動,緒方僅默默攥緊了掌中的韁繩與刀。

    頓河馬也不愧是以“上戰場”為目的而培育出來的兼具爆發力和耐力的優良馬種。

    即使緒方胯下的蘿蔔現在每跑一步都會灑下大量的汗珠與濺在他身上的敵人的血珠,仍猶有充足的體力馱載著自己的主人戰鬥——儘管速度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變慢了。

    又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後,第4陣迎來了和它後方的三陣一樣的命運——被居中切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