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玉而安 作品

第六十三章 金殿

    御書房內或站或跪了一屋子人。

    落坐在書案後的雍德帝頭疼的扶額搖頭,還真沒想到能押來這麼多人。

    發暗箭傷了母親的刺客跪伏在地。

    清晨傷了顏娧的孫公公跪伏在地。

    黎承帶來了南楚兩個皇子佇立在一旁。

    還有被淋溼還沒來得及更衣的魏國公也在列。

    外加跪在御書外面脫簪請罪的嶽妃。

    把籌碼一次亮出來還真不是普通鬧騰。

    還真如同母親所言,一場硬戰。

    雍德帝明白情緒僵持,誰先開了口誰先輸,於是仍神色自若的批閱手裡著桌案上奏章。

    一場只能聽到彼此喘息聲的較勁,雍德帝如炙的眸光掃過了內場,一點也不急著把事攤了。

    便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終究是不捨女兒跪在殿外,糾結許久的魏國公清了清嗓子。

    房內人各自懷鬼胎,又豈是三兩句話能夠說得清楚撇得乾淨?

    既然做了初一,也不怕面對十五,總比女兒繼續跪在殿外來得好!

    從小他捧在掌心上疼惜的唯一女兒,怎麼能受這種罪?

    “聖上這是?”

    雖然魏國公來前已向門外嬤嬤探問過事情大概,仍只能佯裝不解問道。

    壞了齋戒事大,傷了宮女事大,可長久以來雍德帝從沒如此對待過女兒,半輩子都在榮寵中度過,哪回曾讓女兒跪在殿外待罪?

    雍德帝唇邊勾起微笑,還怕他就不開口了,平淡的問道:“這位孫公公,國公可是熟識?”

    魏國公突然一愣,沒料到會這麼直白被問,因而試探性的問:“這孫公公是嶽妃宮裡的隨侍?”

    “國公竟不知?”雍德帝冷冷笑道:“要不國公看看這是什麼?”

    勤公公將孫公公入宮前牙行在府衙登記的紀錄呈給魏國公,入宮前最後紀錄便在魏國公府。

    “聖上,這臣府邸家僕沒有上千也有幾百,臣怎麼可能全都記下?”魏國公惶恐作態揮著手,。

    勤公公靠在魏國公耳畔細聲道:“聖上讓咱家問問,這淨身師是那請來的?為何六根未淨?”

    魏國公惶恐不安的回望勤公公,似乎瞬時蒼老數十歲而軟了膝,跪落在殿內墨玉金磚上,原想再說下去的話如鯁在喉。

    孫公公本名孫亦,原是魏國公府上親衛,數次護送之緣後,便與尚未入宮的女兒有親密之舉,女兒更不顧勸阻私定終身。

    那日女兒進宮的前一日。

    那劍正是他親手所去。

    他更在三個月後將痊癒後的孫亦送進女兒宮中,做最低階的灑掃公公,讓他日日與女兒相見作為懲罰。

    這十數年來都相安無事?怎麼會在這節骨眼鬧上?

    勤公公躬著身子耳朵等在他唇邊,許久未有回應又問道:“國公這是想不起來?”

    “是臣親手......”

    勤公公了然再問:“既犯了錯為何送入宮中?”

    “懲罰。”魏國公惱怒。

    “所犯何事之罰?”勤公公又問。

    “勾引小女之罰。”魏國公遲疑。

    “國公這是送罪犯入宮?”勤公公再沉著也難掩嗤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