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樓 作品

第36章 才子與酒

    “還有兩家呢?”

    小緗以不容遲疑的口氣催促道,臉上還帶著厭惡的神情,似乎是在埋怨鄧林不該直到這時候才來說這些讓人沮喪讓人害怕的消息,又似乎是在警告鄧林不許再說這種讓人不安的消息。

    在小緗眼神威逼與恫嚇之下,鄧林這位“江湖百曉生”不得已半吞半吐地說起了其他兩家。

    平江柳家,書香世家!

    世代都是才高八斗的博學鴻儒,才情富贍,辭采豐茂,還各個風流俊逸,容貌都雅,可謂是“貌比潘安,才傾陸海”,若說憑著這樣的家學淵源,考個功名當不是什麼難事,就算不能一舉掄魁,名佔巍科總是有可能的。可這柳家門人素有節操,篤志於學,專精研講,不幹時務,不慕虛名,與物無競,與世無爭,故世代都鮮有入仕為官的。

    前任掌門柳彥卿,算是個例外,他曾經入過道君皇帝的翰林圖畫院,後來二聖北狩,他就掛冠返鄉了,此生再未踏入宦途一步。

    一個人一葉孤舟泛遊太湖之上,仿若一片隨風飄轉的枯蓬,伴鷗鳥沉浮,任煙波飄兀,一棹清風一棹月,一蓑煙雨任平生。

    不見世人,不問世事,好像鐵了心要與世隔絕,對一切事物,他都漠不關心。可就這麼一個兩耳不聞凡塵事、什麼事都好像已經放下了的人,偏偏就和他兒子過不去。

    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麼打擊,還是受了什麼刺激,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準兒子入仕赴考。

    可憐他兒子空負一身才華,卻只能寄情於花街柳巷、舞榭歌樓之中,作一個無所事事庸庸無為的“柳長卿”。

    其實,如果不因人而廢言的話,他的兒子柳雲辭雖然放浪不羈,喜歡走馬章臺,遊冶狹斜,但其才華縱橫,妙筆丹青,其一人便可獨攬東南之美也。

    可惜了!

    為著他這不世之材,平江城裡,女的見了他,無不傾心相許。擲果盈車,那都是尋常。男的見了他,無不汗顏豔羨。十人九慕,一點兒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