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樓 作品

第37章 飛鳥驚蛇

    也許是平江吳酒家的酒香過於誘人,鄧林說著說著,不禁口角垂涎,肆流的涎水洶湧地湧過喉間,將那一塊黏著物和著一種望梅止渴的遐想一起衝進了胃裡。

    鄧林驚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臉上浮現出一個意外而輕鬆的笑容。

    笑容輕淺,而他的臉上卻鮮明地呈現出了一種亢奮的顏色。從上車開始說到此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多久,只知道從車幔間漏出來的那一簇時隱時現的日光一開始還在小緗明媚的雙眸間調皮地跳躍著,此刻卻已經不知去向了。

    他挺起腰桿伸了個懶腰,但馬車狹小的空間並不允許他的肢體過於舒展。

    他張開雙臂,然後下意識地將兩臂一曲,雙手於腦後交匯。他用兩根大拇指輕輕地揉了揉自己微涼的後腦勺。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適才在他說到平江五友的時候,後腦勺老是莫名的癢癢的麻麻的,好似有一道不知從哪兒來的邪風趁他不注意“偷襲”了他的後腦勺,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馬車之中,三人坐的方位嚴格遵守著男左女右的一般原則,但同時又保持著楚河漢界的特定距離,鄧林不敢逾越半步,杏娘和小緗也未敢過早地抹去彼此之間的界線,雙方都心照不宣地保持著二次見面的靦腆與生疏。

    只是杏娘不想顯得親疏有別讓鄧林感到拘謹,所以她選擇了居中靠右的位子,鄧林和小緗則分坐兩邊靠窗的位子。

    兩邊的窗帷時不時會因為車身的顛簸和流風的吹動而翻起一角,觸碰到鄧林空曠而敏感的頸項部,但這種碰觸是輕柔而不經意的,鄧林能分別得出來,那道邪風是鬼祟而不懷好意的。

    帶著這種杯弓蛇影式的恐慌,他佯作漫不經心地往車窗外乜斜了一眼,兩顆怯生生的眼珠子在眼眶中忐忑地打了個轉。兩天前被打劫的經歷,至今還在心中留有餘悸。有時候,他甚至還會覺得那四個賊人一直潛伏在他的身後,所以他會時不時地回頭四下張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