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樓 作品

第245章 繡羽白頭翁

    那雙澀滯無神的眼睛從見到她們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失去了自我,連他那匹坐騎也好似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及至那人開口,它索性停住了腳步。它止步不前,其身後那七匹唯其馬首是瞻的駁馬也緊跟著停了下來。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拈花惹草?”白頭翁右手邊的那個弟子衝著左邊的那位怒斥道,眼神中似乎還對師父於此駐馬徘徊之舉有些不滿,“師父,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追那兩個人吧!”

    而他師父也似乎對他這位弟子冒冒失失地當著他的面大聲呼喝師弟的行為也很不滿意,尤其那句“狗改不了吃屎”,他覺得特別難聽。

    “你喊什麼你!”

    左邊的那位不甘示弱,立馬反唇相稽道,“平時師父不在的時候,你擺師兄的架子,對我們幾位師弟呼來喝去,那也就罷了。如今師父他老人家還在這兒呢,你如此大聲喧譁豪逞威風,你想幹什麼?你眼裡還有沒有師父了?”

    “二師兄,你別生氣,大師兄這是跟我們大呼小叫慣了,沒別的意思。”跟隨在左首那位身後的一名師弟張嘴附和道,那顴高無肉的臉上堆著別有深意的諂笑,“我們做師弟的還是不要和他頂撞的好,免得又落得個不悌的罪名。”

    “大師兄,二師兄說話急,你別怪他。”隊伍中一位身形最為瘦小的師弟怯怯地道了一句,“師父剛才被那鐵蛇纏鬥多時,耗了不少體力,此刻實不宜急切馳馬追敵。”

    他說話的時候頭一直低垂著,他不敢去看他的二師兄,更不敢正面去看他的大師兄。他說話的聲音也很輕,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他那膽怯而細弱的聲音裡深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畏懼。

    一時間,所有師弟的目光都整齊地落在了大師兄的身上,就像是事先說好的一樣,目光裡既有無言的忌憚,也有無聲的反抗。

    其餘沒有說話的幾名師弟皆望風而靡,都沒有給他說一句迴護的話。那名跟在隊伍最末的師弟見大師兄目光逼視過來,頓然羞慚地低下了頭。

    忽成眾矢之的的大師兄既感震怒,又感鬱憤,他怒不可遏地切齒罵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怪我嗎?”

    “什麼意思,我倒是想問問你什麼意思!”那二師兄雙眉一擰,尖聲詰問道,氣勢較之前更盛。

    “你剛才明明可以一刀刺中那鐵笛龍的手臂,為何要手下留情?你可知道,就因為你一著不慎,我們差點滿盤皆輸!若是你一早卸了那瘸子的胳膊,我們眾兄弟現在也不用追在人家屁股後面,吃這許多塵土。若是你一早卸了那瘸子的胳膊,師父他老人家也不用吃他一鞭,受這許多皮肉之苦。”

    “對,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師父!”

    一時間,眾師弟的怨氣如連矢般當心飛來,只長了一張嘴的大師兄頓時如箭穿雁嘴,答不上話來。幹瞪著眼,又氣又急。

    眾口鑠金,每個人的嘴臉都是那般的醜陋,每個人的措辭都是那般的怨毒,哪還管什麼兄弟之情,哪還分什麼尊卑之道,有人甚至還把激動的唾沫星子噴到了他們師父的臉上。

    “你……你們怎能這樣誣衊我?剛才的情形,你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若出手去刺殺鐵笛龍,那石言和石英定然會被昆莫給殺害了啊。”大師兄目指著最末的那兩位年輕師弟自我辯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