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以身作答

    週日中午接到了張心瑤的一條短信:“福田區中康路，維也納酒店，2022號房。下午14點。”孫軼民大為驚訝。暗想:“這張心瑤邀請我去酒店做什麼？還親自開房？雖然說昨日約好要見面交代事情，但也沒必要去酒店啊？莫非……她今天是良心發現了，覺得從前愧對於我，所以要到酒店來彌補我？也不對啊，她和慕容那事是假的，她並沒有虧欠我。何至於這樣？但去酒店還能做什麼？這不是很明顯麼？”……這樣的想法，激起了內心深處某種原始本能的萌動。只是心中有些猶豫，如果真是這樣，今天又要背叛依依一次，未免有愧於她。但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去。吃過晚飯後，他略微打扮了一番，便乘坐地鐵出發。來到酒店，乘坐電梯上20樓。出電梯，望見長長走廊上燈光幽暗，瀰漫著某種曖昧的氛圍。他走過一座座緊閉的房門，來到找到22號房門口，按動門鈴。須臾門被打開，張心瑤穿著一條揹帶裙，顯得嬌俏可愛。頭髮扎著樸素的馬尾，神色帶一絲幽怨。她凝望著他，目無表情一聲招呼:“來啦？進來吧”。說著自己轉身回去房間。孫軼民跨入房間，把門帶上跟隨在她身後。一路想著今日將在這裡可能會發生的美好的事情，心裡陣陣漣漪波動。他在靠窗的沙發坐下。張心瑤則坐在不遠處的床沿上。她的左手邊的床頭上，擺放著她的一個粉紅色的挎包，旁邊還有一個禮品袋，不知裝的是何物。他抬頭注視這曾經令他魂牽夢縈的面孔，發覺此刻在昏黃燈光下的她，顯得更加嫵媚動人。他滿懷疑惑，期待她主動開口說明來意。“我只是想在這裡跟你聊聊，因為有些話在別的地方不好說。”沉默良久她終於開口，語音婉轉，神情淡漠。不知為何，這話在他聽來有點此地無銀的意味。於是他笑著回應:“我也沒有多想啊。”靜待她繼續說下去。她清了清嗓子，問他:“還記得以前跟你說過，我在大學有個男友的事情嗎？”“記得。”孫軼民點了點頭。“我有跟你說過後來為什麼分手嗎？”張心瑤設問。“說過。他劈腿了甩了你，是因為你沒有答應他的同居要求，對吧？”孫道。“其實我們當時是同居了。但他後來不要我了，找了我的室友閨蜜……”張心瑤這一句意外的回答令他驚愕，此刻，一種熟悉的刺痛突然湧上心間。但好奇卻又令他忍不住追問:“那他為何拋棄你？”張心瑤沉默良久，不做正面回答。卻抬起纖細的左臂，看了看手錶，幽幽道:“我……中飯沒吃，現在肚子好餓，你下樓給我買點東西……”他欣然應允:“好，想吃什麼，你說。”心中有點受寵若驚，這似乎是在現實中，她第一次給他的可以為她效勞的機會。“酸辣粉。在重慶路那家陳記，知道麼？”神女問。儘管他沒聽過這個地名，但還是一口應承下來:“怎麼走？大概有多遠？”“不遠，下樓出門往右走，到第一個路口右拐，再走幾步就能看到。走路大概15分鐘。”“好，有什麼要求？”孫問。“放辣，放香菜。”孫軼民領命起身出發。臨出門前，她吩咐他把房卡帶上，他照做。當他攜帶外賣回來進門時，卻見玄關左側的浴室門敞開著，浴室內部正向外散發著熱氣。驚愕間他往裡面瞄了一眼，只見氤氳霧氣中卻空無一人。房內鴉雀無聲，此刻她似乎並未注意到他歸來的動靜。他往前穿過玄關，卻驚覺靠牆一側的床上，白色被子輕微隆起。突然他才反應過來:她此刻正用被子緊緊裹住身體躺在床上，只露出頭靠在枕頭。凌亂頭髮散落的那張精緻的白皙的素顏之上，此刻正呆呆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當他注意到另一側的床面上散落著衣物與白色的浴巾時，他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想，她今日言辭閃爍，行為怪異，或許最終只是為了向他補償一點什麼。看來她理解了他的苦衷，決定要與他發生一次光合作用，來作為對他的彌補。想到這，心中盪開無比的溫柔與嚮往，他不由自主的開始聯想到那潔白被子緊緊裹著的某一種柔軟，光滑，與火熱。一時激動，此刻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打破冷場。呆立良久，他抬起手中的包裹向她示意:“你的外賣到了！”她示意他將外賣放在電視櫃上，他照做。然後她又示意他在床邊坐下，他不敢離她太近，便坐在床尾，無語望著她。她也注視著他，面無表情。良久之後吐出兩個字:“過來。”他照做，起身移步到床頭坐下，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進來。”她用目光示意身上的純白色被子，低頭輕聲道。一句話讓他慌了神，他條件反射般的婉拒:“這是做什麼？沒必要吧！”儘管此刻他已明白她的意圖，也無法抗拒自己心底的衝動，但他還是客套的推辭了一下，以免在她面前顯得他很膚淺與缺乏情調。但她似乎有些不屑他的虛偽，冷冷道:“你不是一直渴望我補償你嗎？我給你機會了。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抓緊時間，免得後悔。”這彷彿是給他下達的最後通牒一般。說完這句，她閉上了眼。她溫婉的語調與被單疑，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他內心激動狂喜，受寵若驚。他彎下腰，任由內心原始而劇烈的情慾驅動自己，將面孔漸漸湊近那淡粉色的櫻桃小嘴。在輕輕的碰觸的瞬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柔軟與溫暖，這種感覺陌生而新奇，震撼而神秘。親吻由淺至深，他開始用激烈的動作來宣洩長久以來的壓抑與渴望，而從她同樣熱烈的回應中，他也感覺到了她內心對他的深深眷戀與愛慕。此刻無需語言，他想，親吻必定是戀人之間表達與交流情感的最好的通道。他也相信這通道，同樣是戀人之間情到深處，愛與欲的臨界點。只要穿過這一界限，人類內心深處潛伏的的原始ben能便被徹底釋放，此刻，它完全支配了他思維中所有理性。在純潔的被單深處，他用肢體探索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柔軟，潔白與豐滿。而這些美好感覺，又慫恿他不由自主的試圖向更深處尋訪。憑藉人類基因中上萬年的本能記憶，他穿越過熱帶雨林般的陰暗之所在，輕而易舉的搜尋到在那幽谷hua開的桃源勝境入口之所在。此刻ta正溫暖柔潤，並且水到渠成。正欲駕馭輕舟順流而下，卻在幽暗之中隱約感覺到了某種無法逾越的阻礙。這阻礙，令行程難以為繼。就如同輕舟過垂虹，因舟寬門窄而無奈停滯。舟船徘徊，溪流不止。桃源勝境近在咫尺，卻只能望而卻步。屢試屢敗，無功而返，和諧魚水氛圍漸漸被侵蝕殆盡，美好旅程，最終不了了之。他坐了起來，斜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根菸，陷入無限鬱悶之中。此刻他的心境，正如同箭在弦上，卻被迫引而不發的情景。那種強烈壓抑與無奈造成的精神痛苦，或許只有男人才懂得吧！她蜷縮起身軀，轉過身背對著他。滿懷疑惑讓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你的問題？”“嗯，”她輕聲回應，語調中似有無限幽怨與委屈。他默然。她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此刻卻又反問他:“現在你明白了嗎？”他無言以對，陷入了沉思。良久，帶著一絲疑惑，他問道:“那你這……難道在醫學上不能解決嗎？”這也是他目前最為關切的一個問題。“醫生說了，基本上無法解決。”張心瑤淡淡回答，伴隨一臉委屈與無奈。“那……”此刻孫軼民胸中萌生一個疑問，卻不知如何組織語言表達。“也無法生育。”她接過話柄，道出了他心中的問題的答案。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觸不及防在她頭頂炸開。他怔住在當場不知所措，一時間失魂落魄，心亂如麻。他陷入了久久的而沉默。他突然明白了一點:她邀請他來酒店，根本不是向他示好以及與他發生那種美好的事情。她只是需要藉助這個場所，來向他解釋他心中的疑惑。他也明白了她剛才未曾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的答案。他向她求證:“你的大學男友拋棄你，就僅僅是因為你不能滿足他的慾望，對吧？”“哼，明知故問。你們男人不都一樣嗎？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還不是會再拋棄一次？”張心瑤嬌嗔，反問。孫一時語塞，無法作答。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