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魏文才 作品

439鬥爭無處不在

  嘉靖四十年,閏五月,北京城除了在二月下過一場小雨外再不見半點雨水,北方的旱情已經顯現出端倪。

  對於抗旱,除了興修水利存水外,其實還真沒太多辦法,即便是後世也如此。

  不過呢,現在不是後世,什麼都講科學的年代,在這個時代還有一個後世不會出現的,應對旱災的方法。

  己酉,禮部尚書袁煒上奏皇帝:

  “皇上建典,祈兩靈澤隨降中外無不欣躍,但霢霂於連朝未沾足於四野,既而旱勢復作風霾竟日上.....”

  二月日食,嘉靖皇帝建典感謝上天恩德,說來也怪,之後京城下了一場小雨,不過也僅此而已。

  在魏廣德驚訝的目光中,嘉靖皇帝很高興的接受了袁煒的奏疏,再次在西苑舉行盛大的齋醮儀式,祈雨。

  不止於此,按照袁煒奏疏中的請求,嘉靖皇帝下旨命英國公張溶等分詣各宮廟行禮,百官青衣齋宿以淂兩為期。

  對此,嘉靖皇帝讓人放出的理由就是,“卿等所言一體之義也”。

  嘉靖皇帝在宮中齋醮,百官自然不應該置身事外,所以都給我去各處廟觀參加祈雨儀式吧。

  一時間,整個京城內外上百家廟觀都忙活起來,開始佈置法壇祭臺組織祈雨儀式,官員們也是紛紛到場參與其中,一時間也忽悠到不少百姓。

  這時代吧,對這些神鬼之事,上至王公大臣,下到庶民百姓,多多少少都存在敬畏之心,何況還是皇帝要求的,他老人家也在宮裡祈雨。

  祈雨,還不是為了地裡收成好嗎?

  一時間,嘉靖皇帝名聲也好了許多,都說皇帝看到天旱,心念著天下百姓的生計。

  魏廣德從管家張吉那裡聽說民間議論也是目瞪口呆,算是從袁煒那裡學到了一點門道,原來馬屁還可以這麼拍。

  當初聽說袁煒上這份奏疏的時候,他還真有點不屑的。

  真要是跳跳大神就能降下一場雨,那後世還發展什麼科學,直接修煉好了。

  不過,這個在他看來就是封建迷信的東西,居然在大明朝發揮出這麼大的作用,由不得他不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

  看似無用的舉措,卻緩解了民間的擔憂,順帶還收割了一波民心,你說袁煒這份奏疏有沒有用?

  除了分派官員參與祈雨儀式外,罷刑屠九日,又派太監傳旨禮部:“昨遣官禱雨,應祀神祗,淂無有遺乎?”

  嘉靖皇帝要禮部再查查,擔心出現遺漏。

  之後,禮部還真召集下屬衙門商議,最後增議之河海雨澤所資,且關漕運不聞,請禱何也,因遣禮部侍郎李春芳、高拱等分祭神祗等神命河道,都御史胡植祭大河之神。

  魏廣德也要去,他自然就選擇了相對離家近,又熟悉一些的靈濟宮。

  參加祈雨儀式是必須的,那是皇命,只不過順便在靈濟宮主持玄靜真人這裡,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這幾天時間裡,他是不能回家的,只能住在廟觀裡。

  京官們配合著嘉靖皇帝祈雨,可大明地界多大,地方上各種各樣的奏報也沒有拉下,依舊不斷送入京城,送入通政使司,再一級一級的向上彙報。

  江西贛州府因為地界關係,緊鄰著江西和廣東,閩廣流賊張璉的勢力最早接觸的也就是這裡,不斷扇動地方百姓鬧事兒,甚至還派兵進入劫掠,一時間讓整個江西也不得安生。

  江西都指揮使司一邊動員贛州府衛所兵剿賊,一邊還從周邊府縣調兵支援,一時間贛州府承擔的軍需大增。

  江西布政使當然知道,這些開支是必須的,不能省,可是贛州府沒錢就只能跑到南昌找布政使司衙門要錢要糧。

  沒法子,作為地方官員保境安民是職責,做不好就要丟官帽子。

  江西布政使司內部一合計,很快一份公文就遞送京城。

  “江西贛州府鹽稅每年約銀二萬餘,原題事例以十分為率,二分留充軍餉,八分解部濟邊,撫臣以增兵益餉支用窘急,請全留之。”雲九小說

  只是要錢的,而錢則是當地官府收到的鹽稅,以前要把大部分交到戶部,現在贛州鬧兵災,自然想要把這筆銀子留在地方上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