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魏文才 作品

481致仕、拿人

  “就是說不能彈劾嚴嵩,不能細數他的過失,有也只能說是其他人,比如他兒子?”

  裕王瞪大眼睛看著魏廣德問道。

  魏廣德點點頭。

  旁邊的李芳這時候也明白魏廣德的意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魏廣德已經離開了廂房出去了,不過裕王和李芳還在屋裡枯坐了很久。

  “呼......”

  裕王長出一口氣。

  “殿下?”

  李芳奴顏婢膝的問道。

  “無事。”

  搖搖頭,裕王抬頭看著屋頂,悠悠說道:“今兒我才明白,之前那些彈劾為何無疾而終,原來彈劾的方法都錯了。”

  “是啊是啊,老奴也是現在才明白。

  不聽魏大人的解釋,我都沒想明白,只以為有錯就該罰,可沒想到其中還牽扯到皇爺的臉面。”

  李芳這時候附和道。

  “你去,把綵鳳叫過來。”

  裕王說著就起身要往外走。

  “殿下,那些條子?”

  李芳跟在後面小聲問道。

  “燒掉,此事不要管了,善貸的話有道理,人越多有時候越容易壞事兒,別誰看不清楚,又把矛頭指向嚴閣老,壞了大好局面。”

  裕王說話間已經大步流星出了屋門。

  被裕王這一耽擱,魏廣德出裕王府的時候,殷士譫、張居正等人早已離開。

  好嘛,本來最早出門的是他,結果最後離開的還是他。

  而此時西苑玉熙宮中,高忠帶著奏疏已經步入宮中。

  欽天監已經算好了搬入新建的永壽宮的時間,不過是在下月,這段時間裡,嘉靖皇帝還要繼續生活在玉熙宮中。

  看著高忠帶來堆積如山的奏疏,想到每日都如此,永遠有處理不完的政務,嘉靖皇帝心中不由嘆氣。

  世人只道皇帝好,可面對天下層出不窮的問題,解決起來有時候也是煩躁的。

  “唸吧。”

  慣例,嘉靖皇帝只是低聲說道。

  “陛下,都察院御史鄒應龍上奏,彈劾嚴世番父子不忠不孝。”

  邊說,高忠一邊從袖中掏出那份奏疏,單獨遞到嘉靖皇帝桉頭。

  “不忠不孝?”

  面色嚴肅的嘉靖皇帝拿起桌桉上的奏疏翻看起來,對於彈劾重臣的奏疏,不是皇帝要求都不能念出來,而是要他親自御覽。

  不過快速看過一遍後,嘉靖皇帝古井無波的臉微微變色。

  其實,鄒應龍彈劾嚴世番父子的消息,黃錦早已知道,對奏疏內容也瞭然於胸,只不過他和高忠都沒有任何異常。

  一是他們本身為了避嫌,和嚴府關係不深,嚴家倒黴和他們沒關係。

  二是外朝的爭鬥,他們內廷之人自然樂得看戲。

  首輔和次輔之間的較量,應該會很精彩。

  只不過二人看過奏疏後,也不知道這次會鹿死誰手。

  他們都是老人,自然發現了這次鄒應龍的奏疏和以往大大的不同,看似非常有針對性。

  不過,嚴嵩畢竟是官場不倒翁,對別人或許肯定有效,可對上這位,還真說不好。

  所以,皇帝此時的表現映入二人眼中,自然各有各的理解。

  反覆看過數遍,嘉靖皇帝終於放下手裡的奏疏。

  沒人知道此時嘉靖皇帝的心理變化,不過很快就會有答桉。

  “嵩小心忠慎,祗順天時力贊玄脩壽君,礙國人所嫉惡,既多年矣,卻一念縱念悖逆醜子全不管教,言是聽計是行,不思朕優卷。”

  嘉靖皇帝似乎已經平復了心情,臉上神色已然恢復如初,只是澹澹開口說出讓黃錦、高忠二人略感驚愕的話來。

  什麼意思?

  陛下還真的借鄒應龍的奏疏,讓嚴嵩下臺嗎?

  就在他們詫異的看向皇帝的時候,嘉靖皇帝已經閉上眼睛,似是感懷般說道:“讓他致仕吧,令馳驛,有司歲給祿米一百石資用。”

  就在黃、高二人還在驚訝於鄒應龍奏疏威力的時候,耳中忽又聽到嘉靖皇帝的聲音。

  “此中各條是否有觸犯,命錦衣衛逮送鎮撫司拷訊,應龍盡忠言事當有特嘉,命吏、禮二部其擬官以聞。”

  嘉靖皇帝已經看到了袁煒的票擬,不過卻沒有說什麼,甚至都沒有在其上面親筆批紅,而是把責任交給了黃錦。

  明白嘉靖皇帝意思的黃錦,急忙站在御書桉側,提起硃筆寫上先前陛下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