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魏文才 作品

564改供詞

  黃光升從徐階手上接過那字條,一眼就看完全部文字。

  “羅龍文?”

  不由驚訝道。

  “羅龍文和徐海,汪直皆同鄉且相熟,而現今流竄各地海盜,大多出自此二人門下,當是非常熟悉才是。”

  李芳撇了眼黃光升解釋道。

  說實話,不是魏廣德提醒,他們還真沒注意到,徐海、汪直和羅龍文皆出自徽州府歙縣,也難怪羅龍文出手闊綽,可以想到,這時代凡是接觸海貿之利的,無不是富甲一方的存在。

  一次出海,就是數倍乃至數十倍的利潤,焉能不富。

  羅龍文更是因為和大明沿海倭寇有聯繫,所以羅龍文的海船在大海之上還真就暢通無阻,只要不遭遇海難,那是穩賺不賠的利潤。

  嚴世番為什麼和羅龍文關係極好,因為羅龍文不僅能給他提供“羅墨”,還能幫他賺銀子。

  即便羅龍文不是通過海貿獲利,那八成也是竊據了徐海、汪直等人的寶庫。

  “羅墨”雖高價,可也很難支撐其巨大的開銷,特別是和嚴世番走到一起後。

  “這上面所列第二條也加上去,剛好形成一個閉環,他嚴世番造反的實證雖然沒有,但這麼多旁證足夠壓垮他。”

  徐階這時候在一旁開口道。

  “回去和永明他們好好說說,此事務必不能有絲毫差錯。”

  徐階又提醒道。

  李芳看到此行圓滿,這時候也見機告辭,離開了徐府。

  而此時刑部大牢中的嚴世番,雖然對現在京城的局勢有些捉摸不定,可依舊對自己所寫供詞充滿信心,他相信只要嘉靖皇帝看到了刑部送交上去的供詞,自己就可以從這大牢中脫身。

  甚至在遠處羅龍文被提審路過他所在大牢之時,看到羅龍文略顯頹廢的狀態大聲喊道:“無恐,獄且解。”

  這是給羅龍文打氣,讓他放心大膽就是了,他們在牢中的日子不會太救了。

  正月十三日,京城各地依舊處於喜慶的氛圍中,百姓仍處於過節的氣氛裡,只有朝廷的幾個衙門內外氣氛莊嚴。

  今年因為嚴世番的案子,六部五寺皆沒有像往常般休假,官員們在過了正旦兩日開衙後,就自覺的投入到正常的工作中。

  魏廣德今年也沒了心思去看什麼鰲山燈會,嚴世番的事兒,在沒有出最終結果錢,始終是壓在他心裡的一塊大石頭。

  傍晚,即將入夜時分,無數小內侍和宮女已經出來紫禁城,樂手也已經聚在一起,準備接下來就是今晚的鰲山燈會。

  一匹快馬自南邊打馬而來,過右安門,穿宣武門直奔皇城而來。

  馬上騎士風塵僕僕,已經是疲憊不堪,顯然是連續換馬的方式遠行而來,即便是到了承天門外依舊沒有勒馬減速,徑直就直接奔向皇城大門。

  一時間,承天門外廣場上雞飛狗跳,人喊馬嘶,內侍和宮女四散奔逃,躲避奔馬,場面一片混亂。

  快馬到了承天門外,馬上騎士這才勉裡勒馬,不過馬速過快,依舊險險的停在校尉們的刀口前。

  “什麼人,膽子不小,敢在皇城外奔馬。”

  一個明顯是值守百戶的人站出來,大聲呵斥道。

  而在校尉們身後,本該上來問話的內廷太監們戰戰兢兢躲在一旁,實在是剛才的陣勢太嚇人了,他們幾時面對過這樣的場面。

  稍微想想那大馬撞到自己身上就不寒而慄,那得多疼啊,說不好小命都沒了。

  “速報司禮監,正月九日,景王薨。”

  那馬上騎士這會兒已經翻身下馬,沒有理會面前錦衣衛百戶的呵斥,解開胸前鎖釦將背上竹筒取下遞過去,嘴裡說道。

  “什麼景王?哪來的景王?”

  那百戶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隨口就問道。

  “什麼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你是景王府的人?”

  在他們身後的那個首領太監卻是聽的真切。

  九日,不就是四天前,景王死了。

  景王是誰?

  那不就是當今萬歲爺的小兒子,這是又死了一個。

  那太監心裡這麼想到,卻已經疾步上前從那人手裡接過竹筒,對旁邊的錦衣百戶下令道:“先照顧好他,一會兒可能有問話。”

  拿過竹筒,那太監也不敢打開,而是轉身就進了承天門往司禮監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