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狐 作品

82.打工的第八十二天

醃製好的雞塊蘸滿雞蛋液, 放入盤子裹一層面包糠外衣,用筷子夾起放入油鍋中熱炸,至酥脆焦黃撈起。




炸好的雞塊整齊碼在生菜葉上, 淋上一層奶油色的沙拉醬,半顆切開的小青檸點綴其中。




另起一個平底鍋, 倒入日本酒,以酒灼的方式將烈酒的香氣浸入食材。




“很有趣的烹飪方式。”安室透嚐了一口, 點點頭,“多試做幾種好了。”




料理令人平心靜氣,滋滋的熱油聲和蒸騰的煙火氣帶給人幸福感,彷彿從黑暗中掙扎出來, 呼吸一口人間的空氣。




原本從幼馴染手上學會的料理技巧,逐漸變成了安室透的興趣, 是他繁忙工作中難得的休憩。




竹泉知雀是不會這樣想的, 在她看來打工已經吸走了人全部的精氣, 下班後居然還要自己做飯完全不合理,外賣發明出來就是為了拯救她的。




“我只要負責吃就好了。”女孩子舉起筷子宛如舉起她的長槍,“非工作時間的我是一顆急需被填滿的南瓜,請不要憐惜我,讓我吃到表皮裂開為止。”




安室透端著盤子走到客廳, “知雀最近為什麼特別喜歡用南瓜比喻自己……吃南瓜餅嗎?”




竹泉知雀:好殘忍一男的,竟誘惑她吞噬血親。




竹泉知雀:“好耶, 要吃!”




沒辦法,她天性殘忍又冷酷。(埋頭狂吃.jpg)




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子快樂乾飯,上半身左搖右晃。




安室透猜她其實是想晃腿,但腿被石膏桎梏晃不動,退而求其次晃動上半身,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真是閒不下來的女孩子,都吩咐過她乖乖靜養了。




“我很乖哦。”竹泉知雀從碗裡抬起臉,“我最近在學著做一顆不會說話的啞巴南瓜。”




講真前輩也太照顧琴酒了,大哥的心靈哪有那麼脆弱,能被她一兩句話輕易破防?




忠言逆耳利於行,大哥身為大哥,應當廣開言路,怎麼可以把手下人毒啞呢?




太不是個東西了!




竹泉知雀譴責他。




她咬住雞塊,假裝是在咬琴酒的脖子。




安室透:今天的雞塊難道炸得時間太長不好下口?




為什麼她的表情如此猙獰?




“等會兒就可以去醫院拆石膏了。”竹泉知雀振臂一揮,“我的自由,我的奔跑,風一樣的我重生歸來。”




“醫生的原話明明是拆完石膏繼續靜養。”安室透把竹泉知雀挑食不吃的青椒重新夾回她碗裡,“別隻挑肉吃。”




挑肉吃卻不長肉,削瘦得厲害,營養到底消化到哪兒去了?




搞事是需要體能支撐的,長身體的營養壓根跟不上竹泉知雀搞事的速度。




“安室先生今天難得空閒呢。”竹泉知雀說,“上午幫我補習,中午做飯,下午還答應陪我去醫院拆石膏,忍不住讓人懷疑你是不是被炒魷魚了。”




安室透:我只是個打了個三份工的打工人而已,擁有假期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嗎?




是。




特別稀奇。




“最近是行業淡季。”安室透睜眼說瞎話。




竹泉知雀:真的嗎?我不信。




在東京,偵探這一行竟然會有淡季?你是不是瞧不起這座城市辛辛苦苦升起來的犯罪率?




女孩子眼裡的懷疑過於露骨,安室透想到這個月新鮮出爐的犯罪率調查表,沒有底氣反駁她質疑的雙眼。




但他最近的確清閒了很多。




要問罪魁禍首,正是某個自由人。




孑然一身逃票登船的自由人在她的回合大殺特殺,一番操作跌宕起伏,伏特加傻了,萊伊懵了,琴酒暴怒了,船上游客驚嚇連連,唯有她和她身後的港口mafia贏麻了。




安室透不願細想那一晚的遭遇,他還算幸運,趁港口mafia登船前潛入港口,走陸路回到東京。




聽諸伏景光說,他、萊伊、伏特加和琴酒被迫跳海,硬生生從橫濱游回東京,險些半路力竭溺水,差點就回不來了。




“我報了個游泳班。”諸伏景光臉色憔悴,“我有預感,這種事說不定會發生第二次。”




學不會游泳就要死,臥底這行技能要求也太高了。




下屆奧運會不如從臥底隊伍裡挑人,這裡人才輩出,說話又好聽,保證震撼評委和觀眾。




十二枚炸.彈為他人做嫁衣,琴酒的心態恐怕要過好長時間才能調試好,現在的他像個炮仗,一點就炸。




大哥好酒廠才好,大哥不好,酒廠陷入懈怠期,黑衣組織進入犯罪淡季。




站在打壓酒廠的角度,安室透承認他和蘇格蘭加起來都比不過自由人的一發暴擊。




一個連隊友也一併痛擊的狠人,做出一番事業是她應得的。




酒廠難得清閒,神秘主義作風的威雀威士忌一如既往不見蹤影,安室透想起知雀拆石膏的事情,帶著食材來給小女友補習。




“坐輪椅不方便出門,你這些日子悶壞了吧?”安室透提議道,“拆完石膏想出去走走嗎?我陪你,只要不是劇烈運動都沒關係。”




“還好,沒有很悶。”竹泉知雀如實說。




她的人生彷彿運行不止的跳樓機,永遠在刺激和摩多摩多的刺激間來回橫跳。




拆石膏的過程一切順利。




“患者恢復的不錯。”年輕的醫生笑眯眯地說,“不用額外照x光,家屬放寬心。”




黑髮少女卸下石膏後的雙腿纖細蒼白,她晃了晃腳尖,一副自在的樣子。




安室透幫她摸過骨,確定知雀的腿的確斷過,但她的恢復速度超乎他的意料,是正常的嗎?




“畢竟她還年輕,在生長期。”年輕醫生攤攤手,“雖然沒了長高的指望,但長好腿難度不大。”




“後面半句是多餘的。”竹泉知雀眼神威脅他,“岸谷新羅醫生。”




“抱歉抱歉。”岸谷新羅擺擺手,“去取藥吧,我給你開點維生素吃。”




穿著白大褂的青年醫生雙手插兜,神色悠閒,直到他放在衣兜裡的手機響起。




“是賽爾提的短信!她一定是想我了。”岸谷新羅臉色大變,頭冒戀愛酸臭氣味的粉色小花花。




他急匆匆收拾桌上的手術刀和病歷,“我要提前下班了,下次腿斷了再來找我,兩位再見!”




醫生一溜煙跑出問診室,身後滾起層層白煙,一路病人護士為之側目。




安室透沉默:“岸谷醫生真的靠譜嗎?要不再去找別的醫生看看?”




“岸谷醫生是從池袋臨時來我們醫院學習的醫生。”護士走進來說,“他在池袋名氣很大呢,不少病人聽說他來我們醫院學習,特地從池袋趕來就醫。”